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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七七錯愕的望着秦母,一時間忘了反應。她以爲,爲難自己的,會是謝妮,不想卻是秦軍翔他媽,因爲始料未及,所以驚慌失措。
林語兒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砰一聲將高腳杯擱在吧檯上,伸手將鳳七七扯到自己的身後,冷聲笑道:“有種你再說一次?”
秦母本趾高氣揚的氣勢,被林語兒一衝,霎時收回了幾分,她自然知道林語兒不能得罪,卻又不甘願示弱,想說什麼,卻被秦天庭打斷。
“跟鳳小姐道歉。”聲音裡不容置喙。
秦母見自己的丈夫如此落自己的面子,又想到他一直對柳凝那個賤女人念念不忘,胸口的火苗蹭蹭地往上冒,語氣也不由得變得尖銳,“你說什麼?你讓我跟她道歉?”
“對。”
“憑什麼!”秦母惡狠狠的嫉視着七七,“我又沒有說錯!”
秦天庭皺眉,不滿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鳳七七擡眼,握了握雙手,鬆開。然後牽住林語兒的手,微笑,“沒事的話,請容許我們離開。”
然後不顧林語兒的反抗,快步逃離現場。
身後的秦母心有不甘,想要繼續羞辱,被秦天庭一句話喝住:“你要搞砸你兒子的訂婚典禮是嗎?”他的聲音已經開始有薄怒,秦母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心裡卻打算着其他事情。
鳳子奕一直都有留意鳳七七的方向,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可看見她慘白的臉色,他都知道定是秦母說了不該說的話,正要過去,鳳七七卻走了,他鬆了口氣。
“鳳總,不知和我們的公司合作,你是否感興趣?”他的思緒被盛築的老總,鳳七七的頂頭上司給拉了回來。
鳳子奕朝他舉杯,“自然感興趣。”
盛築的的整體實力不錯,而且,他發現七七的設計才華,在S市,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不是他的錯覺,他無意間看到了她未完成的設計稿,新穎的創意和架構,另他驚喜不已,他甚至懷疑鳳七七並不是簡單的設計師,可他不着急,有的是時間去挖掘她的才華,她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我是否該感激鳳小姐?”盛築的老大,未滿四十,可以說風華正茂,對於鳳七七和鳳子奕的事情,他也着實感興趣,看見剛剛鳳子奕那緊張的模樣,心底好笑。想起之前,他父親不斷催他結婚,曾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鳳七七是一個好女人,世上難尋,有意撮合他們,他也見過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帶着孩子在商場裡逛,他不否認,鳳七七是一個很迷人的女人,才華橫溢,年輕貌美,不卑不屈,讓人欣賞。如果不是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他想,自己也會喜歡她的。
想不到,她竟然是鳳家的養女,還是S市鑽石男的夢中情人,有意思,看來老頭又該嘆息了。
鳳子奕但笑不語,他不否認,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是因爲鳳七七,不過也不全部是,生意人,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商機,而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是我家七七承蒙了高總照顧。”鳳子奕知道,在日本那幾年,高家對七七幫忙不少,雖然高老頭一直想要撮合七七和自己的兒子,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就有秘密情人了。
兩人相視而笑,杯子碰了到一起。
鳳七七拉着林語兒走的急,差點一個趨趔摔倒在地,幸好林語兒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你跑什麼!”林語兒對她的行爲不苟同,“那個老女人算個什麼東西?你怕她做什麼?”
鳳七七站好,鬆開了林語兒,望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我不是怕,只是不想惹麻煩,而且,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我跟他母親起衝突,怎麼說都不對,能忍就忍,何必鬧得那麼難看?”
林語兒睨她一眼,“你攪渾了他們訂婚又怎麼了?秦軍翔本來就是你的,謝妮那種人,就算你不要,也用不着給她!我橫看豎看,就是看她不爽!”
當年秦軍翔一聲不吭跑了,林語兒上秦家找人,可沒少受這個老女人的氣,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變,實在無法想象,秦軍翔那麼一個優秀的人,居然會有那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媽!
見她氣不過,鳳七七陪笑,“好了,不要生氣了,跟她生氣,還不是氣壞自己,你就是太愛計較。”
“鳳七七!我這特麼的是爲了誰才如此這般的氣憤啊?你能不能腦子正常點?”
鳳七七搖頭,其實剛剛她確實是怕的,秦母會知道她的身份,估計是謝妮說的吧,想必謝妮爲了坐上秦少奶奶這位置,廢了不少心思。
“我不想我和謝妮的關係被曝光,所以,你明白的。”
“我懶得管你!你要繼續呆這喝西北風啊?我肚子餓,來不及吃東西,就跑出來了。”林語兒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有些抱怨。
“去吧,我自己坐會。”七七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七七。”
林語兒前腳跟剛走,秦軍翔就從樹後走了出來。
看見來人,鳳七七就後悔了,如果知道林語兒走了以後,秦軍翔會出現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讓她先走的,最起碼是跟她回去那個壓抑死人的會場,也不願意單獨與秦軍翔呆一塊。
秦軍翔一身灰色條紋的禮服,頭髮熨得一絲不苟,曾經陪伴自己穿着白襯衫牛仔褲的陽光少年,如今長得挺拔英俊,除了他依舊帥氣的臉,鳳七七找不到一絲從前的模樣。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秦軍翔裝作看不見她冷漠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鳳七七撇開眼,望着眼前的人工湖,那裡倒映着岸邊的景物,還隱約可見他們的身影,隨着波浪扭動。她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從前親密的戀人的關係,到了如今,只剩下尷尬。
“既然你都邀請了,出於禮貌,來恭喜你一聲,也是應該的,而且,我只是作爲鳳子奕的女伴而來的。”
鳳七七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將他一片片的凌遲,有意或者無意,她在告訴他,她現在是鳳子奕的人。
秦軍翔覺得眼底乾澀,這麼多年,他還是無法放下她,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在奢望,本以爲回來,見得到她就好了,事實卻不是如此,見到了,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像是飛蛾撲火般。
“你愛他嗎?”或許沒有資格問,又或許問了也無用,可是,秦軍翔就是想知道,他盯着她的側臉,等着她回答。
鳳七七轉過頭,無意間對上了他盈滿了悲傷的眼,心底有些難受,她躲開,盯着自己的腳尖,“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自然是愛。”
“曾經,你是否也愛過我?”這一句話,他很久就想問了,在一起那一年,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喜不喜歡。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七七,我要訂婚了,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那麼一瞬間。”她的沉默,讓他心涼,從前,她在鳳子奕面前笑得肆意,鬧得勇敢,卻從來對自己有着疏離,雖然最好是不要愛,免得她跟他一樣的痛苦不堪,可他卻奢望曾經愛過也是好。
愛過嗎?鳳七七不知道,她都忘記了那時候,她爲何要爲他而哭了。似乎比起來,當年鳳子奕送她離開的時候,她難受的要死,而他離開的時候,她只想着要確認他爲什麼要離開。那麼,她是愛他嗎?答案,顯然是不愛,或許,曾經喜歡過。
“我曾經喜歡過你。”僅僅是喜歡,只有刻入骨髓,無法剔除的痛,纔是愛。
只是,他們都已經轉身而去,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是一輩子的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