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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那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的悶響聲,重重敲了他們一記。
鳳七七愣愣趴在圍基上,雙眼發直,那一灘血,在陽光下發着詭異的光,她雙手緊緊攥在鐵桿上,那冰涼的觸感,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的眼睛矇住,她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檀香氣味,他的聲音自她的頭頂響起,黯啞低迷,蠱惑人心,“不要看。”
眼前明明是一片黑暗,可是她依舊看見了一片的猩紅,怎麼也無法忘記,柳雪瘦弱的身體,被那一灘血浸透,像是在沐血一般。
唐笑歌也傻住了,她的手一直抖,然後雙腿一軟,癱瘓在地上,不知道爲何,她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秦軍翔望着靠在鳳子奕懷裡的鳳七七,眼底閃過一抹疼惜,他知道,死的人,是她的小姨。他只能偷偷的心疼,無法像鳳子奕那邊將她摟在懷裡,給她依靠,他在衆人愣怔之時,悄然退場。
那一天夜裡,鳳七七做噩夢了,半夜的時候驚醒,一身的冷汗。
鳳子奕將她摟在懷裡,給她依靠,可是她在也睡不着,只要閉上眼,就會出現柳雪倒在血泊中的場景,一夜睜眼天明。
而唐宇,回到了當年認識柳雪的地方,他記得那時候,她才十八歲,一頭長髮綁了成馬尾,烏黑髮亮,坐在S大的薔薇花架下,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似乎將那陽光都比了下去,薔薇花色都黯然失色。
他還記得,那天,他失戀了,其實他從來沒有戀愛過,只是自己一直喜歡夏天,夏天喜歡的,卻是鳳西橈。他和鳳西橈是一起長大的,本來很好的感情,因爲夏天幻滅了,夏天的人就像她的名字,整個人都在發光發熱,溫暖人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圍繞着她轉,她美麗,熱情,自信,聰慧,睿智,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
那天,夏天正式跟鳳西橈在一起了,他失魂落魄的發現了柳雪,那是初見。後來,有一天她坐在河邊一直哭一直哭,唐宇看見了,忍不住過去開口問她怎麼了,她搖頭,以爲他是騙紙,轉身撒腿跑了,那是第二次見到她。
第三次見到她,是在酒吧裡,她在上面跳舞,鋼管舞,較好的身材,精緻的面容,多了一份嫵媚,少了初見的清純,她在拍賣初夜,很多男人都在叫價,她站在臺上,霓虹燈變幻的色彩,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她只是安靜的站着,等着最高的價錢。
那時候的她,是S大的學生,這種勾搭,是違反校規的,一旦被傳出去,她就是被退學的下場。他不懂她爲何要這樣作踐自己,徑自喝着悶酒,笨就是來借酒燒愁的,可看見她,心裡的煩躁更甚了。
最高的價格,是一個年過四旬的老男人,禿頂,頂着一個大大的啤酒肚,滿口黃牙。一千萬的價錢,買她的初夜。
唐宇看着她的反應,只見她依舊噙着淺笑,然後緩緩走下來,對那個男人說:“支票開出來,我就跟你走。”望着那個大得當自己父親的男人,眼都不眨一下,只關心錢的問題。
唐宇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倏地站起來,踱步到她的跟前,一把扯過她的手,她一個踉蹌,跌進他的懷裡,那男人上前搶,“她是我買下了的!”
唐宇冷笑,“兩千萬,買你的初夜。”
現在再想起來,那一夜,她緊張的冒冷汗,在自己的身體下瑟瑟發抖,他們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她痛,他也痛,兩人都是冷汗涔涔的。
他還記得,那一夜,後來她噗嗤一聲笑了,說:“一隻童子雞,還學人家玩女人,丟人。”
好像,就是因爲她的那一句話,以致後來,他用錢與她交換了婚姻,他以娶她爲前提,答應了自己父親出國深造的要求。然後帶着她一起去了美國。
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爲什麼要爲錢出賣自己,曾經問過她一次,是不是,那一夜,如果不是他出現,她真的會跟那個老男人滾牀單,她毫不猶豫的回答,是。
再後來,有一年夏天,他回國,而他深愛的女人,在那一個夏天裡,死在了一場車禍中。從此,他開始變得陰晴不定,對她也是百般折磨,似乎這樣,他纔可以釋放自己的靈魂。
從認識到結婚,一直到現在她死了,他都沒有給過她溫柔,甚至逼她躺在醫院裡提前讓孩子出世,生產的當天,還將自己的親生骨肉,與自己哥哥的掉包了。
柳雪說過他是魔鬼,說他是畜生,他也只是冷笑。
他從來就不在意誰的生死,可是,在她掉下去那一瞬間,他衝過去的速度猶如箭矢,終究是沒能將她拉回來。
她說,這輩子,她後悔了。
唐宇坐在薔薇花棚架下,這個季節,薔薇花又開了,濃郁的花香,深夜裡暗自飄蕩,他伸出手捂着臉,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到這裡來,待他發現的時候,也是一片茫然。
這麼多年,他終於要讓所有害死了夏天的人逐漸崩潰,可是爲何他卻突然覺得有些空虛起來,內心像是空了一塊,怎麼也填補不了,當柳雪躺在血泊中時,他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
警局裡。
唐笑歌一個人被關在獨立的獄房裡,她一直盯着那一扇小小的氣窗,有鋼鐵豎在上面,天邊那一輪月亮,娟娟柔柔的光線,透過氣窗爬進來,孤單單的落在地上,她怔怔的望着天邊,想起了柳雪曾經跟自己說的話。
“我是你親生母親,出生的時候並不知道你被掉包了,你可以恨我冤我,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這麼多年,你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動力。如果不是因爲你,或許我早就不在了。”
“笑歌,沒有一個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所以,縱使你不認我,我依舊愛你。”
柳雪說這些話的時候,嘴邊是掛着笑意,眼睛卻掛着淚水。
她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就在今天,她親手將自己的母親推下了二十五樓,當場氣絕。這不是她的本意,雖然自己不願意認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她死。
今夜,失眠,又豈止一個人。
當第二天的太陽冉冉升起,S市依舊是一派的忙碌,來來往往的人,行色沖沖的拿着報紙坐在公交車上看的津津有味,他們並不是爲了關心這個國家的大事,亦不關心死的人是誰,只是好奇,然後到了公司與大家一起八卦的時候,可以插上話,可以裝的非常瞭解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和見解,順便還可以義憤填胸的展現自己的高姿態,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而鳳子奕,則是陪鳳七七去監獄看了唐笑歌。
唐笑歌被帶到會面室,見到鳳七七和鳳子奕的瞬間,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