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過了四、五年,我以爲我早就已經看開,早就已經不在乎了,結果聽到“他要死了”的消息的時候,心還是不由自主抽痛了一下。
這邊廂,我還沒回味過來,那邊廂,糖糖已經開始哭上了。
“嗚嗚嗚......孃親,抱抱。孃親......嗚嗚......”說着就要從樑老大身上撲過來。
我趕緊伸手將她接過來,抱在懷裡柔聲哄着,“糖糖乖,不哭,沒事啊~”
糖糖兩支小短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小腦袋一個勁兒往我懷裡鑽,咿咿唔唔哭個不停。等好不容易停下來,一問,她竟然抽噎着回答:“糖糖要爹爹,爹爹要死了。”一說完,小嘴兒一癟,又哭上了。
爲了避免小孩子形成“只有孃親”,而不知“爹爹”爲何種生物的錯誤思維,打她一懂事兒,我就告訴她,她的爹爹是當今世上最大最大的人,是當今的皇上。所以,聽她說到爹爹,我倒還不怎麼奇怪。可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懂什麼叫“死亡”?
難道,是我基因太好?
她這一哭,在場的漢子沒一位不心疼,全都堆上來安慰。可小丫頭就是不停的哭,哭得聲音都啞了,小臉兒癟得通紅,看着煞是可憐。
最後,樑老大一拍桌子,朗聲道:“他奶奶的,老子決定了,糖糖,來,大爹爹帶你去見你爹爹。”
此話一出,引得衆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對,不就是個皇宮麼,怕什麼。抄傢伙闖進去就是了。”
“對,大家一起闖進去就是。”
我一頭冷汗。他們當皇宮是上下村子裡的土財主家麼,說闖就闖?
“嗯哼。”一聲清咳,衆人霎時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一直安靜坐在一旁悠閒品着茶的曹大哥終於肯出聲了。是的,五年前,他跟我一起上了回頭嶺,坐了第二把交椅,成了寨子裡的二當家。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他的臉常年“結冰”的緣故,寨子裡的兄弟都對他格外尊重。
我終於有機會發言了,“我說,你們這樣起鬨,問過你們二當家的了麼?”說完,朝那邊瞅了一眼。
下一秒,所有目光“刷刷刷”齊聚到他身上。眸子裡均燃燒着名爲“期盼”的小火苗!
只見他們二當家的優雅的喝完茶,優雅的蓋上茶蓋,再優雅的將茶杯放到桌上。一切動作做完後,才緩緩開口。
“要去,可以......”
“耶!”興奮~
“不過......只能由我陪着她們母女二人去。”
“啊?”失望~
一個眼神甩過來,“怎麼,有意見?”
“沒有,沒有,沒有......”衆人紛紛擺手,後退。
既然事情定了,那麼:“抄傢伙,闖皇宮~”
——***——
五年多沒有進過城,再進城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街道比以前熱鬧了,繁華了,看來這五年,六爺做的還不錯。難怪這幾年,他們回頭嶺都招不到新了!
對於一個大吃貨帶着一個小吃貨進城來說,吃那是必不可少的。是以,從進城的那一刻起,我跟糖糖的嘴就沒停過,從城頭一路吃到客棧。此行爲,被死皮賴臉跟來的樑老大狠狠鄙視了一番,說我比糖糖還要小孩。啃着鴨脖子的我聳聳肩,決定不跟他一大老粗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