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不管結局如何,於情於理我都該告訴他一聲的。何況,我拼死拼活出宮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麼?
如果現在就打退堂鼓,那我還真是白來這一趟了!
尚未走進攬月殿,就聽到利妃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聲音尖銳刺耳,我的小心臟忍不住顫了兩顫。前進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要不,我還是不進去了吧?反正利妃生完孩子後,六爺也要出來的。
這麼一想,我還真就就近找了個不怎麼起眼的角落蹲了下來。是的,又是蹲,百年不變的——蹲!
看着下人們不停的在攬月殿進進出出,聽着利妃連綿不斷的慘叫聲,我突然就覺得,這一切似乎都離我好遠,有一種好不真實的感覺。
現實中的一切彷彿都漸漸離我遠去,我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很迷茫,我爲何會在這裡呢?我明明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爲何會來到這麼個歷史上都不曾有過記載的陌生國度呢?我來這裡到底又是爲了什麼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一襲素色錦袍匆匆闖入我的眼簾,我纔回過神來。
匆忙站起身來,剛剛喚了聲“爺。”腿上一麻,忍不住後退兩步。殊不知這一退,就正好撞上一個端着熱水,匆匆過來的丫頭。
“哐當~”銅盆落地,哐當作響。
在撞上去的瞬間,後背瞬間溼透,滾燙的熱水灼傷肌膚,火辣辣的疼。可我尚未反應過來,一旁的丫頭已經驚恐萬分的跪了下去,對着大步過來的六爺連連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看着六爺鐵青的一張臉,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後背的疼,也只好強忍着,臉上火辣辣燒着,雙手揉着痠麻的雙腿。
“你在幹什麼?”六爺怒喝一聲。
我嚇得一個哆嗦,本能後退。腿上一麻,又是一個趔趄。
六爺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可剛伸出手又收了回來。繼續怒目而視。
跪在地上的丫頭一聽六爺的怒喝,越發嚇得膽戰心驚,連連磕頭,嘴裡不斷重複着:“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又連連後退了兩步,才撫着牆險險站住。一陣子尷尬的沉默之後,我弱弱的喚了聲:“爺。”
六爺面色變了變,嘴角動了動,似是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一拂袖,漠然轉過身去。可攏在袖中的手,卻慢慢握緊成拳。半晌後,無比冷漠的吐出一個字:“滾~”
我心跳一滯,呆站原地。望着六爺漸漸遠去的背影,腦袋裡一團漿糊,有些不能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麼?”我喃喃自問。明明離開之前還好好的啊,怎麼我進一趟宮回來,感覺什麼都變了呢?
跪在地上的丫頭聽見六爺的腳步聲遠去纔敢擡起頭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撫牆站着的女子,又擰頭看了一眼消失在攬月殿的自家主子。猶豫了下,拾起銅盆,站起身,什麼也沒說,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