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館長
醫院更衣室內，溫蒂和往常一樣，在進行全身消毒，更換護士服。今天是週五，人心燥動的日子，身邊的小姐妹們嘰嘰喳喳討論着週末去哪裡玩，氣氛熱烈。
“聽說最近好像沒有人打架了呢，我們要不要明天去遊樂場玩？好久沒去了！”
“你是多就沒去過？遊樂場早就被炸了。”
“啊啊啊啊啊，被炸了嗎？沒人修嗎？他們就不玩旋轉木馬？不玩摩天輪？”
“不，他們現在天天喊着保衛農場。看不懂，說是保護農場，不去農場，天天在市區街道里晃來晃去。”
“很簡單啊，那說明市區也是人家的地盤。石川的老大是農場？那以後石川的支柱產業會是農業嗎？我要不要喊我媽先買塊地？”
“那你得問問溫蒂，她家路子廣，知道得多。”
溫蒂頭也不回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有個小姐妹湊過來：“溫蒂，要不明天我們去農場周圍逛逛，說不定能遇到幾個大佬，來一場豔遇，哎呀，好浪漫。”
“然後雙宿雙飛去種地？”溫蒂沒好氣道：“我明天要值班。還有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啊，別去招惹農場。他們殺人不眨眼，石川各組的大佬，現在只剩下兩個。用你們發春的腦子好好想想。”
溫蒂很吃驚：“天吶，他居然是首席？我看他長得文質彬彬，還那麼帥，還以爲是個老師呢，竟然是首席！”
在石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嚴禁在石川醫院發生任何爭鬥。對於能夠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條小命的“聖地”，幫派份子們還是保持相當的敬畏。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嘆氣。
等等，宗神？這是宗神？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木乃伊，是石川頭號高手宗神？
地面傳來的震動讓館長差點站立不穩，這麼可怕的撞擊，豈是血肉之軀能夠承受？
白色身影搖搖晃晃掙扎着站起來，原來是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只是雪白的繃帶上如今被鮮血浸染，如果活過來的新鮮木乃伊。
抽完一根菸，他的情緒終於徹底穩定下來。看着鏡子裡腦袋綁着繃帶的自己，館長露出自嘲的笑容。
館長的病情是腦部受傷，破損面積大約三分之一，傷勢不輕，據說是訓練過猛不慎跌倒。
姐妹們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離開石川醫院的館長，猶豫了片刻，還是朝武館方向走去。
沒一會，通訊接通。
溫蒂一邊幫館長拆腦袋上的繃帶，一邊叮囑：“館長以後訓練還是需要悠着點，不要做難度太高的動作。像這樣的腦部損傷，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容易引起腦震盪和意識紊亂，還容易留下後遺症。”
加之條件待遇優厚，石川醫院吸引了許多本地女孩來上班，擔任護理人員。至於醫生，則大多是幫派份子們用各種手段，強力“說服”而來。
溫蒂是個異類，出生幫派家庭的她，對於幫派份子卻十分厭惡，拒絕了無數幫派猛男的追求。
大門空蕩蕩，原先他花費巨資定製的氣派武館手工雕龍木門不翼而飛，只留下幾根斷木殘樁。透過空曠的走廊，武館內激盪的氣流割裂聲、拳腳撞擊聲隱隱傳來。
溫蒂的目光黯淡下去，嘴上道：“我想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想！哎呀，我想起來了，館長你頭上的繃帶不能拆。裡面還敷着藥劑，三天之內，不能洗澡哦。”
館長明顯受到剛纔武館那一幕的強烈衝擊，腳步匆匆，神情慌張，連路上遇到熟人跟他打招呼，他都視若未見。
一接通，和他接頭的上家焦急的聲音響起：“你那邊出了什麼事？這幾天都聯繫不上！”
看着館長落荒而逃的背影，鹿夢出現在畫戟身旁，不以爲然道：“小雞，你現在也開始欺負老實人了。”
畫戟露出和善謙遜的笑容：“這是您的武館，你纔是我們一館之長，歡迎您隨時來指導我們的工作。”
這倒令溫蒂有些刮目相看。
在她的印象中，館長實力平平，性格也相當老實懦弱。沒想到在深夜無人知曉的角落，這個看上去禿頭油膩的中年男人，竟然還有如此熱血刻苦的一面。
館長努力剋制顫抖的臉頰，嚥着口水：“不、不了……我、我只是來看看。”
館長鼓起勇氣，心驚膽戰地一步步朝裡面挪。
當他走進館內，裡面激烈的訓練場景，讓他愣住。他完全無法捕捉到裡面任何一道身影，太快了！
忽然，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頭碎裂聲。
都是多年的街坊鄰居，他可不想看到溫蒂的腦殼被打破。
館長連連搖頭：“他你就不要想了，你們不是一路人。”
“放心吧！館長！”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大佬！”
也不知道爲什麼，說完之後，館長覺得自己的腦袋上癒合的傷口，裡面開始隱隱作痛。
館長呆住。
“請喊我首席，鹿普教！”
換好護士服，戴上專業醫用智能眼鏡的溫蒂搖搖頭走出更衣間。
館長腳下一個踉蹌，跑得更快。
檢查了一下病例和監測數據，溫蒂露出職業微笑：“館長，你的傷勢恢復情況非常不錯，今天可以出院。我幫您拆線吧。”
溫蒂眨了眨眼睛，語氣歡快：“專治脫髮的生髮劑！”
“真的啊！裡面的藥劑是我專門贈送館長，沒收錢。”
石川醫院的護士在本地相當受歡迎，她們從不缺乏約會對象。不過她們最喜歡的還是各組大佬。在石川，大佬是權勢和安全的代名詞。
回到家中，他把門關上。
畫戟板着臉呵斥道，然後握拳嘴邊，輕咳一聲：“好了。各位普教、陪練、學員請注意，熱身活動結束。我宣佈，特訓正式開始！”
館長連忙道：“有勞你了。”
繃帶少年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道：“再來！想打敗宗神，沒……”
臉上慌張的神情消失不見，神情有些陰沉。
話還沒說完，一道模糊的殘影在空中掠過，宗神便如同被一架高速飛行的光甲迎面撞擊，嘭，狠狠砸在牆壁上。牆面被直接砸出一個蛛網坑洞，宗神赫然鑲嵌在正中央，昏迷不醒。
這個鬼地方，越來越不安全了。
“我、我只是順路。”館長強擠出笑容，然後摸着腦袋的繃帶：“頭有點痛，傷勢還沒痊癒，我先回去休息。武館就交給你了。”
“出了大事。”館長的語氣很穩：“原定計劃必須停止！”
時間久了，醫生們發現人身安全能夠得到保障。幫派份子們雖然窮兇極惡了點，但是在關係到小命的問題上，相當捨得花錢，也慢慢就安心，在石川定居下來。
館長不滿道：“溫蒂你這變臉也太快了！”
館長嘆口氣：“溫蒂，我和你說，人不可貌相，要不然會吃虧的。”
館長嘴角浮現苦笑，嘴上道：“是是是。”
“館長說得是。”溫蒂應道，接着話題一轉：“首席不是本地人吧？以前沒見過呢。他長這麼帥，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臨走前，館長眼角餘光瞥見館內上方掛着的幾張海報，海報上陌生的面孔，就像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怪物。
他先仔細檢查門窗附近的痕跡，確定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沒有人進來過。然後戴上智能眼鏡，調取出隱藏程序。
眼前出現十六塊光幕，每一塊光幕上，都是他家附近實時監控。仔細檢查了所有的監控，沒有人跟蹤。
石川醫院規模不大，但是設備優良，醫院和護理人員的素質都非常高，最擅長的是治療各種戰鬥損傷。石川是個幫派城市，幫派之間的火拼是家常便飯，每天來治傷的幫派份子絡繹不絕。
沒一會，他便來到武館門前，臉色頓時異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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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癱在沙發上。
館長表情有些不自然：“啊，你說他啊，是啊。他是我們武館剛剛聘請的首席，實力挺不錯。”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禿頭油膩中年男人，竟然會是一個潛伏的臥底呢？
館長打開通訊，開始呼叫。
忽然他眼前一花，畫戟憑空出現在他面前，微笑道：“呀，這不是館長嗎？稀客稀客，要不要進來坐坐？”
石川醫院因此成爲整個石川市最安全的區域。
館長摸着頭頂的繃帶：“什麼藥劑？不是說傷口已經痊癒了嗎？”
盯着白色天花板足足幾分鐘，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麻木僵硬的臉，手伸向煙盒。
這兩天的遭遇，簡直挑戰了他的極限。
她走到進病房，病人是石川武館的館長。石川武館在石川開了很多年，身爲本地人的溫蒂，和館長頗爲熟悉。
館長：“……”
溫蒂裝作不經意道：“館長，上次送你來的那人，是你親戚嗎？斯斯文文的，他是幹什麼的啊？”
一道白色身影重重砸在他面前，地面厚實的合金地板，出現蛛網般的龜裂紋。
館長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後挪。
上家陡然提高音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知道計劃停止意味着什麼嗎？”
館長嫺熟又抽出一根菸點上，深吸一口，輕輕吐出菸圈。追逐着在眼前飛遠、擴散的菸圈，他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語氣卻變得異常輕快。
“沒辦法，兄弟。”
“三位超級師士，你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