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興將所有消息彙總後,發覺天安教似乎已經警覺,且有所防備,對此他頗感遺憾,不能出其不意了,攻其不備了,得出結果之後,他將衆人請來研究如何行動,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見,龍武興將大家所說所想一一記錄下來作爲參考,散會後,他開始逐一推敲,很快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在龍武興心中形成,並逐漸清晰。
五月初四,天安教總壇。
明日便是今年唯一一次的朝聖之期,因此,這裡是懸燈結彩、鼓樂喧天,充滿了喜慶、祥和之氣,而且這種氛圍一直從山上延伸到山腳下。
由於今年是將一年兩次的朝聖合二爲一,因此,前來朝聖之人更勝往昔,早在數日之前,便已有人陸續趕到這裡參加朝聖,而今天更是達到的**,人羣如同潮水般涌向這裡,可謂是人潮洶涌、人山人海,從晨起,上山的人就絡繹不絕,直到傍晚才稀疏起來。
山上搭建了大片的臨時住所,供朝聖的人休息。當晚,山上燈火通明,安排了篝火晚宴,還有戲班唱戲以及雜耍等助興節目,所有人一邊吃喝,一邊歌舞,看這節目,熱鬧非凡,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副教主方獄修住處
“師父,呂祖堂的人回報,山上混進不少陌生的武林人物,您看,該怎麼辦?”呂夢寒道。
“看來,萬年他們是要動手了。上一次,爲了獲得李北寒的信任、表明立場,我不得已站在了萬年的對立面兒,此一番,我決定和他站一起,不能再讓李北寒這麼幹下去了,不然,偌大的天安教必將毀於他手,我將無顏面對乾羽師哥,你說呢?劍聲。”方獄修道。
“你早該這麼幹了,師哥!一死而已,何必活的這麼憋屈!”旁邊曹劍聲道。
“好,既然你也這麼說,夢寒,去準備吧!”方獄修道,呂夢寒答應一聲出去了。
副教主袁絡纓住處
三人正在議事,除袁絡纓外,另兩位分別是湘子堂堂主韓煌,鍾離堂堂主漢渭。
“二位,話不多說言盡於此,成敗在此一舉,失敗,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們只能成功,拜託了!”就聽袁絡纓面色嚴肅的道。
“放心吧,副教主,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關乎自己性命的事兒,沒有人退縮,定當竭盡全力!”
“好!那我們按計劃行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袁絡纓說着起身便行。
龍武興的計劃便是借朝聖之機,攻山捉拿李北寒,所以,討逆聯盟的人已經化妝成朝聖的人混入山上。而救出人質則是關鍵一環,龍萬年早已和夫人袁絡纓通過消息,相約一起行動,袁絡纓的主要任務就是解救人質。
當下,袁絡纓帶着韓煌、漢渭兩位堂主向着後山一處山峰而去,還沒到地方,離着很遠便有人喊喝:“站住!什麼人?口令!”
“夜袁!”袁絡纓回道。
“哎呦!原來是副教主啊!您怎麼來了?”小頭目道。
“兄弟們,辛苦了!今晚山上甚是熱鬧,我見守衛的兄弟都沒機會參加,就請示教主替換你們,教主已經答應了,去玩兒吧!明天這個時候回來接班就行!”袁絡纓緩緩道。
“哈哈,副教主萬歲!謝副教主!”小頭目道。
“等等!我怎麼沒收到消息?”後邊來人道。
“是何堂主啊!這事兒的確沒事先通知,這是我剛剛纔向教主提起的,他讓我過來安排下,怎麼?何堂主不想去放鬆下嗎?”袁絡纓笑着道,並拿出了一塊教主手令,這人正是仙姑堂堂主何怒濤,負責看守此地。
“那倒不是,即有教主手令,副教主又親自接班,自然樂得放鬆,那就辛苦副教主了。”何怒濤見到手令不再懷疑,抱拳道,並吩咐換班,都洗洗去前山熱鬧熱鬧,手下人一鬨而散!
“好說!義不容辭!”袁絡纓客氣一句,吩咐帶來的人接管此地“先查看下人數!”袁絡纓吩咐道。很快有人來報,按名冊記載都在這兒了。
“好!我去說下,你們守好!”袁絡纓叮囑完來到裡邊,把所有人召集起來道:“各位,時間緊迫,不容多說,我今天是來送你們回家的,不過,你們都要按我說的辦,能做到嗎?”
這些人就是被李北寒軟禁在山上的一些重要人物的家屬,大家一聽有這好事兒,自然高興不已,紛紛答應。
“好,會武功的出來幫忙!”袁絡纓道,又吩咐旁邊的韓煌給他們解穴,服解藥,這些會武的有的被下了毒,有的被點了穴,都施展不出來。
“任雪,任雪!有沒有叫任雪的?”袁絡纓道。
“這,這,在這裡,任雪是我家小女。”一個婦人道。
“你是任布衣之妻?”
“沒錯!你怎麼知道?”
“這是有人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並讓我告訴你,任布衣和其師父顧老俠已雙雙爲國捐軀,望你節哀,好自爲之!”袁絡纓說着遞過一個小包袱,婦人打開來看,見裡面是一些銀兩、銀票和一把鑲着寶石、刻着“雪”字的短劍,見到短劍婦人確認無疑,雙眼垂淚,可眼下又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遂謝過袁絡纓,收拾好包袱,抱起孩子隨着隊伍而走。
袁絡纓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帶着所有人質往後山轉,從後山下山,由於天黑路窄人又多,行動非常緩慢,隊伍纔剛剛下山一小半兒,就聽到前山天崩地裂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喊殺聲,袁絡纓知道前面動手了,是心急如焚,催促着大家儘量加快速度。
前山
討逆聯盟的人按約定在三更一刻點燃了所帶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但這並不是進攻手段,而是約定好的信號。討逆聯盟的人收到信號,在四個方向指揮者的帶領下,拿着龍萬年事先畫給他們的地圖,按照事先佈置好的計劃,對各自負責的區域發起了攻擊。
天安教自有自己的防禦措施,而且還因朝聖有所加強,所以山上聞風而動,迅速進入戒備狀態,各堂堂主以及各分壇主、副壇主積極組織人馬抵抗。但還是被討逆聯盟的人輕易的突破了防禦,因此有人發現,山上有四個位置的防禦竟沒有反應,分別是呂夢寒的呂祖堂、曹劍聲的國舅堂、韓煌的湘子堂和漢渭的鐘離堂,但即使這樣,天安教的防禦力量依然不可小覷,討逆聯盟的人馬受阻,和山上人馬混戰在一起。
教主住處
李北寒和笑義興正在閒聊,談論此次朝聖,忽聽一聲巨響,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李北寒皺眉,喚人詢問,負責內侍尚不知情,但時間不大,外面有人來報,言說:有人大舉攻山,人數不詳!
“龍萬年,是你嗎?你還真會挑時候啊!早知你會有此一招,我是年年防着你啊!笑意,走!去看看。”李北寒聞言冷笑道,說着便往外走,剛出門口,一聲不大不小卻清晰可聞的佛號聲傳來“阿彌陀佛!***,別來無恙?老僧恭候多時了!”
“智真老佛爺?竟然是你!這麼看來不是龍萬年,而是朝廷動手了!”李北寒見到院中席地盤坐的智真老佛爺,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滿臉寒霜道。
“***即是明白人,又爲何要做糊塗事?”智真老佛爺道。
“明白?糊塗?佛爺可分的清?”李北寒問道。
“善哉!善哉!老僧從不爲此事煩心,一切交於我佛。”
“可你已不在空門!”
“佛祖自在我心。”
“在下佩服!但不知佛爺自覺可能勝得過我?”
“老僧盡力一試!”
“放眼當今天下武林,無人能阻我,佛爺你,也不行!”李北寒說着氣勢一變,周身氣流鼓盪,衣衫無風自動,身周隱隱有日月星辰之象。
“三才乾元功!果然神妙!這是老僧第三次見了,上次見***還未大成。”智真老佛爺口中稱讚,卻不敢有所怠慢,長眉飄擺,氣息驟升,其身後隱隱有位護法金剛立起,片刻已化成佛像虛影。
“金剛化佛功,許久沒見了!”李北寒嘆道。
二人遙遙相對,李北寒因急於知道外面的情況,遂率先而動,但他並沒有去攻擊佛爺,而是閒庭信步般徑直走向院門,智真老佛爺瞬間出現在他前進的路上,李北寒擡手一掌,佛爺還以一掌,雙掌相碰,雙方各退數步。
“哈哈哈!佛爺果然高明,不過你老了!相比上一次切磋似乎內息不穩?”李北寒道。
“罪過!罪過!都是酒惹的禍!恭喜!恭喜!***神功大成!”智真老佛爺道,幾年前二人有過一次交手,那時李北寒的三才乾元功尚未大成,被佛爺略佔了上風,如今情況正好相反。
兩人嘴上說着,卻手腳未停,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招,老佛爺這次沒有硬碰,而是見招拆招,佛爺自己心裡清楚:剛剛這一下,他就已知李北寒功力深淺了。對方有進步,而自己不但沒有長進反而在下降,此消彼長之下,自己已無法經受太多剛剛那種程度的內力比拼了,若是再多來幾次,自己非受內傷不可,所以佛爺改變了策略,而且佛爺目的很明確,只需牽制住李北寒,不讓他離開此地即可。
李北寒見狀心中已知是緩兵之計,而且他也的確感受到了佛爺的狀態不佳,雖已步步緊逼,不讓佛爺喘息,使其處於下風,但他就是擺脫不開智真老佛爺,他想短時便分出勝負更是做不到,佛爺始終避重就輕,不與他硬碰,於是二人就在這院中糾纏在一起。
後面看熱鬧的笑義興看的兩眼出神,這纔是難得一見的絕世高手對決,但他立刻意識到:前些日子,袁絡纓暗中聯絡過他,他也知道龍萬年,但他擔心是教主設局誆自己,遂未敢輕信,也沒深入接觸,但眼前發生的事和二人剛剛的對話,都說明袁絡纓所說應該是真的,老大和龍大哥他們動手了,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失?於是他放棄了眼前絕好的學習機會,轉身奔李北寒的練功房而去。
二人交手五十多招後,李北寒忽然撤招退身,佛爺見狀微微一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可是想通了?”
“非也!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將死之人再爭鬥下去了而已,呵呵。”李北寒陰險一笑道。
“真沒想到,你竟也會用這種手段!”佛爺真氣運行之際明顯感到了不對,應該是中毒了,臉色微變隨即一收,哈哈大笑道。
“佛爺這份淡然和定力,北寒佩服,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不過佛爺放心,不是什麼厲害的毒,只是暫時影響內力的一種,怎麼說呢,算是麻醉藥吧!以佛爺的功力最多兩個時辰就可恢復,若是強行運功逼出,一時三刻便可活動。”李北寒道,他急於知道外面的情況,遂棄佛爺於不顧,向外走去。
“北寒,你可還好?”李北寒剛到院門處,還沒出去,就聽有人大聲問道,隨着聲音,方獄修邁步進院。
“是師叔啊,我這有點兒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外邊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北寒問道,因爲方獄修和乾羽真人師兄弟相稱,所以李北寒一直稱方獄修爲師叔。
“沒事就好,是龍萬年夥同尚武教攪鬧朝聖,已經將其鎖定在一定範圍內了,局面基本控制住了,確認過你這沒事兒,我這就帶人前去驅逐,後山那邊,袁副教主也已帶人過去了,放心吧,掀不起什麼大浪!”方獄修道。
“這樣最好!果然又是龍萬年,他還真是死心不改,哼哼!我這沒事兒,師叔去忙吧!”李北寒道。
方獄修打過招呼,看了地上盤坐的智真老佛爺一眼,李北寒會意:“這個我來處理吧!”方獄修遂轉身離開。李北寒得知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轉身來到慧真老佛爺近前。
“原來龍萬年到您那兒搬弄是非去了,可惜佛爺你一世英名,竟然信他一面之詞!既然如此,我便留你不得,有什麼遺言?說吧!”李北寒陰沉道。
“阿彌陀佛!事到如今,老僧無話可說,只一事不明,望***賜教!”
“說來聽聽!”
“以你之武功造詣,今時今日之地位,無論是武林之中,還是廟堂之上,都可說萬人之上,老僧實在想不出你爲何要急於擴張勢力,甚至不惜接納江湖匪類,還劫取朝廷賑災官銀,這種種做法實在令人費解,能否說說你爲何這麼做?也好讓老僧死個明白。”
“這些事你都知道了,想必朝廷很快也會知情,事情敗露已在所難免,一旦敗露朝廷定不會放過我,兵戎相見也只是早晚的事兒,既然這樣,我就跟你說說,也好叫你死的瞑目。”李北寒道,他說完這話,佛爺明顯感到他身上的氣質發生了變化,而這種氣質,佛爺在江湖中從未見過,但佛爺卻對這種氣質印象極其深刻,那是他平生僅見的一次—“當今皇族”佛爺不禁愣住了。
“我本該是一方霸主逍遙自在!因爲吾名李劍南,乃是北地三皇子!”李北寒霸氣側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