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救人,我突然想起還在客棧裡的那名年輕的長老,便問道:“現在時間都已經超過6點了,不會出事吧?”橙子一直蹲在一旁,聽到我這麼說,也想到了那名中了蠱的年輕長老,朝年輕人看了過去。
“等天黑了再行動。”年輕人看了我跟橙子一眼便伸出腦袋朝那座土丘看去。
我心裡暗罵一聲,這傢伙真不厚道,居然利用我對他的信任,朝橙子看去,見他臉色不不太好看,之前還騙橙子有毒什麼的,全都是這悶葫蘆的主意,敢情他連我也一併算計了進去。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那座土丘附近不斷出現幾名打着火把巡邏的苗人,我們蹲在草叢中簡單吃了點乾糧,那年輕人一邊吃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長毛看着心裡憋得慌就問道:“有啥動靜不?”年輕人縮回頭搖搖頭,長毛就說,既然沒啥動靜,先讓我安心的吃完東西行不? 我幾乎是沒吃什麼東西,心裡一直在想着那藏龍墓會不會真是小時候去過的那座墓,現在舊地重遊,真的可以查出老頭子中的到底是什麼蠱嗎?
這時,年輕人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重新將那羊皮卷地圖拿出來貓在草叢中看了遍,確定無誤之後纔對我們悄聲道:“待會兒我跟長毛在前面探路,你們跟在後面,千萬別發出動靜”說完弓着身沿着四面環山淺淺緩行。
我跟橙子跟在後面,生怕弄出半點聲響,趁着夜色,我們很快潛行到一處灌木極爲茂密的山腳下,面前不到5米距離是那座大土丘。
這時,長毛在我前面悄聲道:“奶奶的,這次一定要爭口氣,不能再被發現了。”話音剛落,突然從側面有點點火光在朝這邊移動。長毛見了,靠了一聲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過了沒多久,便見數名打着火把的苗人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那數名苗人見這邊沒動靜,便離去了,這時候年輕人才道:“不管是不是藏龍墓,待會兒長毛先探個洞。”長毛聽了,打開隨身的包,從裡面將鐵釺和拆散了的洛陽鏟拿了出來。然後身形一閃便跳了下去,年輕人緊隨其後爲他把風,我跟橙子分兩個面也外他們把風着。
這時就見長毛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聞了聞,搖搖頭又朝前走了幾步,又抓了一把,還是不行,就這樣不停的來回走動,我跟橙子趴在草叢中一直催促,長毛聽了就說了句:“咱總不能隨便亂挖吧?”說完往側面移了數米,“可以了。”長毛抓起一把土聞了下就將鏟子拼裝好,然後用一把短柄的錘子下鏟,這時,一直在不遠處的放哨的年輕人突然走過來將手搭在把手上,我躲在草叢中暗驚不已,這種手法可是隻有倒鬥高手才懂的,只要將手搭在白蠟杆上憑感覺就可以判斷出地下的情況。
這一路走來,沒少託這年輕人的照顧,實際上在心裡我都覺得有他在,我跟橙子是安全的,可是突然覺得這年輕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老感覺自己一直被他捏在手掌心中。
我正想着,就見長毛在向我們揮手,這時他們已經把鏟子一節一節往上拔出來,最後一把的時候帶出了些土,長毛聞了聞遞給了年輕人,年輕人接過之後臉色微變,不過沒說什麼。我跟橙子已經下了山,湊過來看也看不出個明白。
這時候年輕人想了想,便道:“挖吧。”說完示意我們幫着長毛打盜洞,自己去放哨去了。
不得不說這長毛有兩把刷子,原本我一直以爲他是半吊子,沒想到挖起盜洞速度卻是極快,一把重鏟揮得呼呼聲起,不多久便挖出了個五六米深的盜洞,因爲這裡是苗人的地界,所以之前我跟橙子已經做好了土,從外面看除了一個洞之外便沒有什麼其他的痕跡,這時候就聽長毛在下面道:“行了。”
我們剛想等年輕人一起下去, 就見年輕人突然跑了過來,道:“你們先下去,我蓋好盜洞之後便下來。”我跟橙子聽了知道有情況,趕緊下了洞。
我們到了洞下面,就見長毛正打着礦燈在下面的一條地道壁上敲打,這時候,年輕人也下來了,見狀一把按住長毛的手。“不怕中蠱你可以繼續。”把長毛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長毛在前面打着礦燈帶路,我跟年輕人在後面,因爲橙子有一把電筒所以他斷後,我們沿着地道大概緩行了十多分鐘,直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年輕人才道:“果然,這上面便是祭祀場。”說完擠到了長毛的前面快步朝前走去。
“楊哥,你說我們來這裡是對還是錯啊?怎麼我老感覺心裡不踏實。”這時候,我身後的橙子低聲對我說道。
想想橙子的顧忌,我覺得他是最沒理由來這裡的,那年輕人說是爲了救人,但我老感覺他太過於神秘了,長毛是爲了倒鬥,至於我,則是對老頭子中蠱的事耿耿於懷,想一探究竟,只有橙子,卻是一時的意氣用事。想歸想,我還是安慰道:“沒事的,那悶葫蘆和長毛會照顧咱們的,你還等着擠垮你們那周扒皮呢。”橙子在我背後笑了笑,緊跟在我後面手裡不停的擺弄着那塊兒撿到的破鐵塊兒。
越往裡走,陰冷的氣息也越來越重,那股陰寒的氣息讓我跟橙子忍不住一哆嗦,長毛在前面聽到我們的動靜,便說道:“別緊張,這還不是挖墳呢。”說完快步朝已經走出很遠的年輕人追去。
見長毛在前面只顧着自己跑,我趕緊拉着橙子在後面追,可是才跑了兩步就應該光線不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橙子趕緊將我拉了起來。
“你沒帶電筒啊?”橙子問道。
我靠,怎麼最近老想着有別人照顧,自己倒把傢伙給忘了,我心裡好一陣鄙視自己,本來這防抖電筒就帶了,之前掉進那山洞裡就老指望着那年輕人,這一路下來反而忘了自己還備着呢。
不好意思的拿出電筒,和着橙子手裡的那把,眼前的光線頓時亮了不少,趕緊追上長毛。可是才跑了沒多遠,便見長毛和年輕人正站在地道口上,一動一動。
我和橙子跟着湊上去朝前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地下,聳立着數百根巨木搭成的一個祭臺,臺身上倒掛着各種各樣的屍體,有的早已經被風乾,有的卻還在滴着鮮血,我估計有上千具都不止。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惡臭,而大大小小的屍體還不時隨風搖曳,藉着一排排點燃的火把細看,那祭臺的下口處擺放着無數條被挖空的巨木,汨汨流淌的鮮血不時從巨木做成的暗槽裡流淌着,也不知流往何處,乾枯的血跡遮住了巨木本來的面貌,整個祭臺和巨木做成的暗槽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和淒涼,我極力壓制着內心的震撼,這是祭祀嗎?這分明是大規模的屠宰場!難道就不怕被雷劈嗎?
年輕人和長毛一直看着那祭祀臺,我朝身旁的橙子看去,就見他雙腿正劇烈的顫抖着,臉色慘白。
“地....地獄....”橙子嘴裡一直哆嗦着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