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按您說法,這正常不?”俊平問李老爹。
李老爹“哦”的一聲,彷彿還沒從俊平的故事中出來。他點燃一支菸卷,說道:“白日受到驚嚇,或者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晚上夢魘是可能的,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夢裡要說有痛感,這幾乎不可能。夢是腦內神經細胞在運動,不可能產生額外的痛感。如果說有可能,那就一種可能,這不是夢,而是被人爲下了藥,發生後的一系列事情。至於俊平你爲啥半夜醒來,這是個人意志力的結果,這也是藥物控制所發生小概率的基數。”
李老爹猛吸了一口煙,接着說道:“雖說建國幾年了,政府對此類藥物控制比較嚴格。但,這類藥物對於有心想搞到的人,也不是多大困難。不過,俊平,爹在想,如果你們是商賈官宦,說有人對你們下藥我信。可,外人看來你倆只是趕車把式,莊稼人一個,車上也沒值錢的物件。所以,這被下藥目的就很明顯了......”
“麥種!爹,他們目的在麥種!難道他們是針對三角村?”俊平脫口而出。
栓子不解,問道:“青叔, 這麥種,農家作物,對於莊稼人以外,也沒什麼價值!他們能搞到政府管控的藥物,自然不可能是莊稼漢。但,他們盯上這幹嘛?三角村無非就是有塊黑土地的地方,這也不算什麼稀罕的事情。”栓子不解的問道。
俊平搖頭,沒贊同栓子的觀點。他把前後事情串聯起來咀嚼,茅塞頓開,說道:“你傻啊!栓子,你想,咱沒了麥種,咱村秋收就沒着落,咱秋收沒收穫,就得餓肚子。餓肚子,你會幹嘛?你覺得會幹嘛?”俊平一連發出幾個反問。
“沒飯吃,還不逃荒去,就怕那會又要背井離鄉了!”楊林插上一句說道。
李老爹點頭贊同,說道:“看來這纔是他們下藥目的,讓我三角村沒飯吃,從而背井離鄉逃荒去。”
俊平點點頭,說:“爹說得沒錯,上次魯河黑三酒後放出話來也是這個意思,按這現在這種種事情說明,這絕非空穴來風。爹,看來咱村還有着別人想要的秘密啊!”
秘密?栓子和楊林都驚訝了,這電影中的橋本,怎會在他們現實中出現吶!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李老爹沒正面回答俊平的話,對着俊平和栓子說:“黑三是什麼人?你倆看出沒?”
栓子說道:“青叔,這不用看,咱也黑三是道上人,你看他那氣勢,滿滿的江湖氣息。”
李老爹點點頭,說:“我看黑三不僅是鬍子,還可能是個掮客。”他停頓一下,接着說道:“黑三說和老王關係緊密,八成是掮客的身份。看來這黑三和老王的關係,非同一般,有可能就是我們瞭解最近種種怪事的起點。”
正當李老爹和俊平他們逐步理順這事件的前後關係時刻,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啊!青叔!”一聲。之後,就見後生慌忙向他們跑來。
“青......青叔,不......不好了,林子掉下山崖了......”後生磕磕巴巴的說着,臉上煞白,看來被嚇壞了。
俊平嚇得立馬跳起來,問道:“怎麼回事?水叔呢?帶去去看看!”
“水叔,在......水叔在,水叔安全。”後生回答說道。
後生帶着俊平他們到楊林落崖的地方,黃阿水坐在一邊不一臉茫然。俊平走到落崖處,看到崖下樹木華蓋上出現一個斗大的窟窿眼,深不見底。俊平心想:完了,什麼都完了,這該怎麼和楊林娘解釋?這麼高的山崖,十死無生!
李老爹穩住神,他知道這個時候,發生這樣事情,更需要他來決斷。他說:“大夥不要慌,現在最要緊的是查看楊林是否有生還的可能,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這崖下樹木繁密,說不準林子被掛什麼地方,這樣,栓子和俊平你倆拴好繩子,緩慢下降,向崖下尋找。”
李老爹話剛落,衆人像打了強心針,連忙忙活起來。畢竟,大夥都知道,這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哪怕是一分一秒都耽擱不起,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生死的權利。栓子俊平用繩子栓腰,栓緊栓實,後生和李老爹他們,把繩子一端栓在大樹根部繞上幾圈。他們還不放心,又把繩頭栓到另一棵大樹根部。黃阿水掄起錘頭,一錘,二錘,三錘......只到定位釘死死的嵌在樹根上,彷彿長上去一般。
“爹,水叔,你們不用擔心,這爬山降崖的,沒問題!別說又繩索,即便沒有,我倆也能徒手上下。”俊平笑着說道。
李老爹點點頭,沉着說道:“一切當心!”
俊平和栓子的身影越來越小,李老爹他們的心,卻是越揪越緊。半晌,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崖邊只留下兩個空蕩蕩緊梆梆的繩子。
山間霧氣彷彿格外的濃烈,以至於俊平和栓子相隔10來米的距離,彼此看不到對方。“栓子,你那邊咋樣?有發現嗎?”俊平大喊道。
“沒有!山體溼滑,俊平哥你要當心腳下啊!”栓子大聲迴應道。
“你也當心,栓子,實在不行藉助崖邊枝木,一定要當心啊!”俊平又大聲喊道。
栓子忍不住點點頭,可是俊平一點看不到。突然,俊平聽到栓子大喊:“俊平哥,快來,這邊有發現。”
俊平雙手緊抓繩索,腰間用力,雙腳碎步點在崖上,一點點向栓子方位移過去。
三米......二米......一米......栓子一把拉住俊平,往右側看去,說道:“俊平哥,你看......”
俊平順着看過去,發現崖壁上平白無故多出了個大洞,約莫二三個方大小。
他倆慢慢挪動過去,發現洞口還有些血跡。俊平翻身上去,用手捻過,放鼻子下聞了聞,說道:“栓子,這血跡是新的,看來林子沒掉下崖。”
栓子聽了高興起來,也伸出手捻上血跡來聞。他說道:“老天有眼!”
此刻,楊林半躺在洞穴內一個角落,一動不動。他右腿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褲管。看樣子,應該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洞裡黑漆漆的,看不出有絲毫光亮。俊平點着火把,走在前面。栓子跟在他後面,有點緊張。這陌生的洞穴,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還沒走上幾步,栓子一個踉蹌摔在地上,俊平回頭順着火把光亮看去,栓子腳下躺着的正是他們尋找的楊林。俊平也顧上不栓子,連忙跑到楊林身邊。
“林子,林子,林子,你醒醒啊!”俊平抱着楊林喊道。
“林子,你醒醒,醒醒,我和俊平哥來救你了......”栓子也喊道。
不一會,楊林睜開微弱的眼睛,看到俊平和栓子在他身邊。他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後,又暈了過去。無論俊平他們再怎麼喊,楊林始終沒有再睜開眼睛。
栓子看到楊林褲管滲血,慌忙扯下布條給他止血,說道:“俊平哥,林子怕是失血過多,這會怕是醒不過來,咱現在怎麼辦?”
俊平想了會,說道:“栓子,這樣,你先上去,幫我爹和水叔他們,我在下面把林子綁好,你們4人拉他應該沒問題!”
栓子想想點點頭,心裡想到:當下,也只有這樣是個辦法。要不然,楊林就算沒摔死,也得要失血而亡。
栓子拿着火把,俊平揹着楊林,走向洞口。
就在這會,洞內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俊平栓子同時停了下來,靠在洞壁仔細聽着。沒錯,“咚咚咚”的聲音,有節奏的向他們走來。俊平望栓子使了眼色,栓子會意,立刻熄滅了手中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