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廂,水靈兒依然倚在牀頭,盯着筆記本電腦上的電影,咯咯笑個不停。雖然眼睛並沒有離開屏幕,不過也知道李雲揚回來了,只是並沒有打招呼。
李雲揚也不介意,只要能看到靈兒露出笑臉,他就已經心滿意足。沒有打擾水龍兒,脫下鞋子躺在自己的牀上,歪着身子看着水玲瓏的笑臉,心中又回想起以前在龍山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靈兒也是如現在一般天真無邪的笑着。
被一個大男人盯着,水靈兒定力再好也耐不住了,扭頭瞪了李雲揚一眼嗔道:“你看着我幹什麼?!”
李雲揚枕着自己的胳膊,依然看着她說道:“靈兒,你笑起來還是像以前那樣可愛!”
一句話,把水靈兒的思緒從電影中拉了回來,也回到了兒時的那段時光。面容中流露出少有的溫柔,關上筆記本幽幽說道:“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
李雲揚緊盯着水靈兒說道:“一輩子都忘不掉!你還記得嗎,那年桃花開了,我編了一個花冠戴在你的頭上,你開心笑着的模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水靈兒鶯鶯一笑,雙手枕在腦後說道:“我用桃木枝做了一把彈弓給你,你卻把常叔叔的鼻子給打破了!”
李雲揚哈哈笑道:“後來常叔叔把我的彈弓給沒收了,我還哭着要了好幾天,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還給我!”水靈兒掩嘴笑道:“三大龍僕,常叔叔的性子最暴,你打破他的鼻子,他沒揍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可我還是把彈弓給偷了回來!”李雲揚癡癡的看着水靈兒說道:“靈兒送給我的東西,我一件一件的保存着,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
李雲揚沒有說謊,關於小時候的記憶,李雲揚都收在了一個皮箱裡面,當初從龍宮跑出來,他一件衣服都沒帶,皮箱裡就裝着那些小玩意,水靈兒送給他的那把彈弓,就在其中。此刻已經被鎖在了密室!
水靈兒身體輕顫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李雲揚,正好跟他炙熱的視線相撞,心中一慌,紅霞飛上了雙頰,低下頭說道:“是啊,你總是護着我,依着我。我說要吃山葡萄,你竟然真的去龍山崖上去摘,卻從崖上掉下去,幸虧被半山崖的大樹掛住,否則…”
李雲揚微笑着說道:“後來被莫叔叔救上來,你哭了三天,也抱了我三天,直到我醒了,你才笑出來。可是從那以後,你再也不吃山葡萄了!”
水靈兒眼圈有些發紅,柔柔的看着李雲揚說道:“我到現在,也不喜歡吃葡萄。每次見到葡萄,我都會想起你渾身鮮血的模樣!”
李雲揚輕聲嘆道:“華歷六二年三月十八,是你的十三歲生日,五姨娘帶了米國買回來的白皮葡萄送給你,卻被你遠遠的扔出門去,而她拿來的其他水果,卻被你在兩天之內吃了個精光!”
水靈兒笑了,看着李雲揚說道:“我也華歷記得你的生日是華歷四六年三月十八,你比我整整大了三歲!”
李雲揚鼻子有些微酸,看着水靈兒說道“靈兒,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惦記着你,想念着你,我真的好希望能回到從前,能跟你永遠無憂無慮的在一起!”
水靈兒卻早已是淚流滿面,在那一瞬間,有一種撲進李雲揚懷裡的衝動,可是突然之間想起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心中一痛,搖頭說道:“可你卻沒有等着我,已經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從不跟別人爭搶什麼,何況是感情!”
李雲揚浩然長嘆,喃喃說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性格。我給你的髮卡,因爲佳琪喜歡,你便給了她。你做的年糕,即便比佳媛的好吃,可是我如果先吃過佳媛的,你便把自己的丟掉!你表面看似剛強,內心卻極爲柔弱,寧可自己心碎,也不願跟別人爭搶!”
水靈兒雙手掩面,已經不敢再看李雲揚,痛哭說道:“你既然已經瞭解我的性格,又何必跟我跑這一趟?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可能,爲什麼不能放過彼此,結束這段痛哭?”
李雲揚心中劇痛,卻強忍着沒有掉下眼淚,對水靈兒嘶聲說道:“可是我放不下!我離開龍宮,就是爲了去找你,可我趕到水波華府,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五姨娘爲了不讓我離開龍宮,對我說你已經死了,卻讓我更加堅定了逃離那個鬼地方!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痛苦與愧疚中度過!若知道你還活着,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去找你!就算是地老天荒,我也會一直等你!可是…”
“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她們!”水靈兒臉上的淚水已經擦乾,聲音又恢復了冰冷,只是微微有些顫抖,“所以你要對她們負起責任,你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始亂終棄!你瞭解我的性格,我又何嘗不瞭解你?你表面看似柔弱如女子,可內心極爲剛強,又重情重義。我們是兩個相對的性格,又如何能走在一起?”
李雲揚堅定的說道:“能!我們一直是在一起的,從來沒有分開過,我知道你不想承認這一點,可是這是事實!”
水靈兒搖頭嘆道:“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無法面對自己的男人會在無數個夜晚,睡在別的女人牀上!就好像你不能容忍我跟別的男人結婚一樣!”
李雲揚怔住,無言以對。雖然龍宮的主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不代表每個女人都能接受這個觀念。愛情是自私的,跟心愛的人一心一意的相處,纔是最爲幸福的事情,多一個人分享,就會給自己少一分愛意,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看的開這一點,所以李雲揚根本無力反駁。
水靈兒也嘆息了一聲,對李雲揚說道:“我同意你過來,是因爲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也想借這個機會,跟你好好談一談,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追求,再糾纏下去,終歸會讓兩個人無休止的痛苦!你好好想想吧,我累了,想先睡一會!”說完轉了個身,蓋上被子,再也不說話。
李雲揚心中像是剛吞下了千鈞巨石,堵的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可是他實在無法強逼着水靈兒去接受他,確切的說,是接受家中的那幫女孩子。
水波華府人丁雖然興旺,不過靈兒作爲家主的女兒,自幼待遇上就比其他人高上一等,這也養成了她孤傲的性格。除了李雲揚,她幾乎沒有一個夥伴,就連李雲揚的四個妹妹,都無法跟她交上朋友,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會改變心意,同意跟衆女分享李雲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