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志被扎的這件事,劉總藉着冀卓的嘴,也問過我,沒做的事兒肯定不能攬在頭上,自然是跟劉總有了芥蒂。
隨着年歲的增長,這年過的索然無味,沒了兒時該有的樂趣,炕上一桌子的年夜飯沒人動筷,我跟母親盯着那桌上的年夜飯一陣一陣的發呆,母親爲了不惹得我難受,眼淚不住的打轉,隱忍着沒有掉下來,電視上春晚正點播出,卻失了歡聲笑語,往年的這個時候,父親都會集結三五好友,在屋內搓着麻將,嘮這閒嗑,今年的這個年過的冷清。
我歪頭看向母親的時候,只見母親偷偷的抹着眼淚,心裡頭安慰的話語,到了嘴邊怎麼也開不了口,眼淚開始滴落在飯桌上,濺起一朵朵淚花,別人家的團圓飯,開心夜,在我家裡時冷冷清清,只有電視裡的歡聲笑語。
大年初三,不時的有人來訪,安慰着我和母親,可這隻言片語的安慰又怎能感同身受,事兒不在誰身上,誰不知道難。
“振華,子傑來找你了!”母親走進屋,帶着穆子傑進來。
“子傑!”我赤.裸着上身胸口處的關公有些扎眼,母親瞅了一眼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走出屋內。
“有些冷清!”穆子傑進屋後,坐在炕沿上,輕聲說道。
“呵呵……”我臉上露出一陣苦笑。
“不行給阿姨接到市裡吧,你也有個照應!”穆子傑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
“我們乾的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讓我媽爲了我在操心,再說了,接到市裡我媽連人都不認識,不如在這裡,都是老鄰居,有個說話的人!”我輕輕搖頭,直接否決穆子傑的提議。
“誒!”穆子傑聞言發出一聲嘆息,不在說話。
我跟穆子傑就這樣靜靜的做了半個小時,二人只是抽着煙,不言不語,就像在市裡第一次遇到穆子傑一樣,簡單的陪伴。
“今年你跟夢婷的事兒定下來吧,有個孩子在身邊繞着,阿姨也不覺的孤單!”穆子傑這句話倒是讓我心思活泛起來。
“我去了跟夢婷談一談!”我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內,點頭應下。
“子傑,中午在這兒吃吧,我給你們包餃子!”母親推門進入,開口挽留。
“行!姨,肉多點兒, 我要吃餡兒大的!”穆子傑咧嘴一笑,齜牙說道。
“行!”母親笑着點頭,開口應下。
“滴滴……”
手機一陣提示音,我拿起掃了一眼,涼意瞬間從腳底上了頭頂。
“咋了?!”穆子傑見我神色不對,皺眉問道。
“從回來後,我沒聯繫過婷婷!”我苦着臉,回了一句。
“滴玲玲……滴玲玲……”
在我打字的時候,視屏窗口談了過來。
“蔣振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視屏剛接起,王夢婷咬着銀牙叫罵道。
“這不是回來事兒多嘛!”我一臉諂媚的笑容,齜牙回道。
“你回家了還有啥事兒?!”王夢婷一臉的不相信,斜眼問道。
“子傑,你來說!”我嘴脣蠕動半天,想全盤托出,又不知如何說起,將手機遞給穆子傑。
“……”穆子傑無奈的接過手機,將我家裡的事情簡單講述。
“……”王夢婷聽後,在電話那頭沉默不語,眼眶泛紅。
“子傑,吧地址給我發過來!”王夢婷咬着紅脣輕聲說道。
“行!”穆子傑將地址發給王夢婷。
十一點半的時候,門外那引擎聲讓鄰居都從屋裡跑了出來。
“姑娘你找誰啊?!”母親瞅着進入院內的王夢婷,出門問道。
“阿姨,我找振華!”王夢婷臉上漾起一絲笑容,眼睛彎成月牙狀,開口回道。
“振華,有個姑娘說找你的!”母親那沾滿面的手,跑進屋內着急忙慌的說道。
我穿鞋下地,瞅着王夢婷歪頭一笑。
“……”王夢婷咬着銀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頗有責怪之意。
“媽,這是我女朋友,王夢婷!”我拉着王夢婷走到母親身邊介紹一句。
“阿姨,你好!”王夢婷俏臉一紅,開口問好。
“快,快,進屋!”母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急忙招呼着。
“阿姨,我幫你吧!”王夢婷洗過手之後,便要幫着母親包餃子。
“你坐,我自己來就好!”母親有些不知所措的回了一句。
“沒事的!”王夢婷擼起袖子,開始動手。
我跟穆子傑瞅着王夢婷跟母親有說有笑,相視一笑。
一頓飯過後,王夢婷跟穆子傑便要返回市裡。
“夢婷,拿上!”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偷悄悄的包了一個紅包,塞到王夢婷的手裡。
“阿姨,我不能要!”王夢婷急忙擺手拒絕。
“……”母親拿着紅包,有些不知所措。
“收下吧,我媽的一點心意!”在我的勸說下,王夢婷接下那紅包。
我瞅着門口大白色的路虎,再瞅瞅上班坐公交的王夢婷,終於知道冀卓所言非虛。
自那之後,來我家串門的人也多了起來,我笑而不語,最起碼母親沒時間思念離世的父親。
……
大年初六,我接到冀卓的電話,也是離家的訊息。
“媽,我要走了!”我下午穿好衣服,來到母親身邊輕聲說道。
“嗯!”母親放下手中的活兒,眼神瞟向別處,並未看我。
“……”我輕輕的將母親攔在懷裡,眼眶溼潤。
“振華,姑娘不錯,別辜負了人家!”我媽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爭取今年讓您抱上孫子!”我儘可能的將聲音壓得平緩,不讓母親聽出嗓子眼的哽咽。
“你……你真的不念書了?!”母親咬着牙,思慕良久,開口問了一句。
“學校那邊我自己能處理,今年肯定能拿上畢業證!”我感受到母親言語中的那份期許,開口保證一句。
“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母親眼神不由的瞥了一眼我胸口處,聲音有些小。
“放心吧!”我知道母親指的什麼,只能給母親一句安慰的話語。
我邁步出門,母親在門口守望,直到看不見我的身影,依舊不曾回去,這偌大的院落再次留下母親一人。
新的一年前路未僕,馥足坊又將面對怎樣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