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哥,你終於回來了…”七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眼角竟然蒙出霧氣有點想哭的趨勢,哽咽着結結巴巴地說。
“喂,喂,別在老子面前丟人。”蘇中華腦中對這人沒什麼印象,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刀幫已經物是人非,但對方能認出自己,想必以前定是有些淵源,一把攬過七龍的肩頭低聲說:“你叫七龍是吧,希望你能忘掉今晚的事,以後絕對不準來打攪我,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在旁邊幾個摸不着頭腦的小弟眼中,老蘇是和和氣氣把話說完,可聽在七龍的耳裡,卻是令他不寒而粟,那種壓人的氣勢容不得他敢違抗,只能呆若木雞的點頭答應。
蘇中華笑着鬆開他,轉身就準備離開,誰知剛纔還呆滯的七龍突然想到什麼,從背後跪下來拖住他的腳,顫巍巍地趴着,昂聲道:“不,蘇哥你永遠是我們追隨的目標,三年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小刀幫不能沒有你啊。”他終於按耐不住激動地心情,雙目流下兩道清清亮亮的淚水。
“白癡!”蘇中華沒有接受七龍的貿然跪拜,反倒是一腳把他踹飛撞在櫃檯上,嚇得收銀小姐不知所措。然後不帶一絲感情冷冷道:“小刀幫跟我沒任何關係,記住我的話。”
幾個小刀幫的小弟瞪大了眼不明情況,眼高於頂的老大竟然跪下來祈求一個邋遢男人反而還被踹了一腳,一時猶豫起來要不要動手,可愣了許久也沒做出決定,結果只能怔怔的看着那男人離開。
走出鷹皇之宮,老蘇心事重重抽完一根菸才跑到街邊路燈杆下牽走那輛拉風的38寸鳳凰牌自行車,騎車轉到前邊飯店的黑暗巷子,根據他對港南市的記憶,走這條路算是抄捷徑。
按照他騎車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大概十來分鐘就能到家了,順便可以在路上吹吹風、醒醒酒。
“什麼人!”蘇中華突兀停下自行車全身肌肉緊繃起來,他一改往日的頹廢,眼睛眯起來,感受四周的變化。
從鷹皇之宮一出來,蘇中華就感覺好像後面有人跟着,不過隨後他就以醉酒神經過敏否定了,在港南市根本沒人知道自己的迴歸,而剛纔警告過的七龍如果還有點腦子的話就絕對不會選擇跟蹤或泄漏消息。
當騎車到靜謐的巷子裡時他才漸漸地感覺出不對勁,盯梢的人身法生疏,呼吸粗重,應該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想不到自己竟這麼大意,到了現在才發現。
蘇中華的思維很是靈敏,從細緻的感覺就可以分析得知後面應該只有一個人,既然自己已經叫了出來,那人再隱藏也是沒有必要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想象的什麼高手,混混,痞子跑出來要決一死戰,令人咋舌竟然走出個約莫十七八歲的柔弱少女,晚風中那瑟瑟發抖的嬌軀以及臉上還掛着的淚珠,禁不住讓人去安慰憐憫她。
“那個…唐昔詩同學是你嗎?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蘇中華有些錯愕,巷子裡微弱的燈光依稀可以看清那女孩的樣貌,憑着下午點名時的記憶他對這個膚白如雪的女孩印象挺深,這才試探性的問了句。
“老師,幫幫我…嗚嗚…”說着,女孩完全不顧及矜持衝上前就趴在老蘇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晶瑩淚水浸溼了他的背心。
“啊?唐同學,你你別哭,發生什麼事了,老師可以幫你的嘛。”事情來得太突然,蘇中華面對女孩的哭泣有些慌亂,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如果被人撞見還以爲自己圖謀不軌猥瑣少女呢。
唐昔詩不停的抽泣着,一邊嗚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老…老師,我不想,我不想回家…嗚嗚…”女孩的淚水連同鼻涕一起混在了老蘇的手臂上,弄得他又黏又癢。
蘇中華端地是一愣,作爲資歷極深的老光棍他何曾面對過這種情況,但好歹是自己學生遇到困難來求助自己,只能絞盡腦汁地想出電視劇裡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的應對方法,有心要表現出老師偉岸的形象,續道:“唐同學,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告訴老師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一邊抹去淚水,輕輕哼哼,有些吞吐地說:“老師…我好難過,好難過,可以讓我去你家嗎?”唐昔詩堪堪止住哭聲,擡起頭美目流盼地望着他,臉龐上還掛着兩道淚痕,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女孩看起來特別的清麗動人。
多麼清純的豆蔻少女啊!老蘇暗自讚了句,作爲一名健壯正常的男人當然很想對她說:“來叔叔家吧,叔叔安慰你。”可現在他是一名教師,而且這事來得有些蹊蹺,總感覺哪裡怪怪的,自然不能擅自答應她免得惹出麻煩。
想到這老蘇連忙輕輕推開少女,然後下了自行車,一本正經地說:“唐同學,半夜隨便去男老師家難免會被人產生非議,如果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老師替你想辦法。”說完,用堅定的眼神看着她,讓女孩對自己產生信任。
沉默了幾許,女孩一聲也不答,眼看淚水又在眼眶打轉快要流下來,蘇中華心裡又憋又慌,暗想這學生不想回家莫非是家庭暴力使然,於是嘴上急忙問:“是不是你爸爸打你了?”
唐昔詩似乎很委屈的搖搖頭。
“那是你媽媽打了你?”
女孩又是搖搖頭
“難道是你爸爸和你媽媽一起毆打你?太狠了吧。”
“不是!不是!”女孩突然激動起來,似乎真的被觸動了柔軟的心事,眼淚再次忍不住猶如黃河絕提般涮涮落下,樣子說不出的痛苦和委屈,嗚嗚咽咽地抽泣:“老師…老師…我爸爸媽媽要離婚了,真的要離婚了,他們說不要我了,怎麼辦…嗚嗚…”
蘇中華轟的一怔,輕輕撫着女孩的腦袋,低聲道:“我想我知道了,別哭,我能幫你解決的,相信老師。”蘇中華當然知道父母的離婚對一個處於青春孩子造成的陰影和心理創傷有多大,在最無助最痛苦的時候她只想找個能依靠能給她希望的人。
“老師…我該怎麼辦….”唐昔詩黯然無助,突然就撲到蘇中華的懷抱裡去,她需要一個寬廣溫暖的胸膛,讓那滿目瘡痍的心有所寄託。
面對女孩突兀的一撲,蘇中華左手扶着的自行車差點摔倒,他瞪大了眼手足無措,七八年沒摸過女孩手的老蘇,這下只感覺懷裡兩團溫熱的半球壓過來舒柔無比,心裡不免有些慌張,腦子突然間接性短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雙手僵硬尷尬得不知放在哪裡,只能輕輕摩挲着唐昔詩的肩膀。
據說男女最好的身高比例就是女方的頭頂正好在男方的眼睛這,現在穿着高跟鞋的唐昔詩半彎着嬌軀,也是差不多達到老蘇的眉毛,她的下巴正好擱在老蘇的肩膀上面,整體姿勢很曖.昧。
突然的呼吸不暢,蘇中華已經感覺到自己腎上腺素急速上升開始產生生理反應,心中連連默唸道德經,爲了避免尷尬,老蘇只能忍住暗爽不動聲色的將女孩推出懷裡,臉上正色道:“好了,唐同學,老師會替你想辦法的,今晚就先住我家,放心…老師是個正人君子,對於強姦、偷內褲這種不道德的事是絕對不會幹的”
老蘇上前推出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38寸鳳凰牌自行車,柔聲道:“上車吧。”
女孩沉默不語,拭乾眼淚後,耷拉着腦袋一副非常難過的樣子,坐到自行車後座。
自行車晃晃悠悠地行進在陰暗巷子小路上,沿途陰暗的路燈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有兩條修長的影子在燈光與月光交錯下慢慢的前行,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
“唐昔詩同學,你怎麼還玩手機啊?在發短信給誰?”蘇中華眼角的餘光瞄到背後白綠的手機熒光詫異地問道,這丫頭父母離婚剛纔還哭得梨花帶雨,現在怎麼就偷笑着發短信?
“啊?沒有沒有,我只是發短信給同學叫她不要擔心我。”唐昔詩趕緊收起翻蓋手機,慌忙解釋道。然後又趴在男人的背上默不作聲。
蘇中華狐疑轉頭看了她一眼,女孩可憐兮兮的模樣卻又讓老蘇不疑有它,有良知有孝心的人都應該不會拿父母離婚這種事騙人吧!何況是這麼可憐乖巧的女孩。於是出聲安慰道:“唐昔詩同學,你應該想開點不要太固執了,就算你父母離了婚,他們不也是你的爸爸媽媽麼?作爲子女我們無法阻礙大人之間的事,而且你也應該替你父母想想,既然他們生活得不快樂,也許分開對於他們是一種解脫呢。呵呵,總之老師會盡力幫助你的,放心。”蘇中華心底有些感觸羅嗦講了一長串,見女孩不答話,又繼續目視前方蹬着自行車。
坐在慢悠悠的自行車後座上,唐昔詩不知不覺泛起一種童年時代纔有的奇妙感覺,那些喧囂吵鬧彷彿離得很遠,時間慢得好像接近靜止一般,小時候家裡很窮,爸爸也是這麼踏着自行車載自己上學的吧,那時候總喜歡趴在爸爸寬厚的背上靜靜地聽着爸爸故事呢
吹着清涼的夜風,蘇中華原先對女孩產生的那股衝動也逐漸遠去,慢慢變回寧靜平和,不緊不慢蹬着自行車往返,載多了個人的緣故,花了二十分鐘纔到達公寓樓下,剛準備叫唐昔詩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她竟趴在自己背上睡着了,那鼓着的腮幫子似有似無的微笑,長長的睫毛下浸溼了片片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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