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探隱情蛟魔施變化，正心緒明非盜精血
夜色垂幕皎玉兔，霓虹燈舞似魚龍。
廣廈千座類羣峰，軒乘萬輛鳴鼓鍾。
城池繁華光如錦，鮮衣怒馬人若叢。
欲知詭秘事如何，闌珊燭火渡寒空。
且說一日天明無話，及至夜半子時，路明非整衣起身，目運金光。
見堂弟正自酣睡，夫妻也入夢鄉，遂欣然起行，自窗口縱身一躍，道了聲：“變！”
就見他雙臂一展，身子一抖，即化作一就通體青黑的夜鴞。
墨羽一振，翎翅一舞，便飛入那幽深夜色之中。正是：
周身墨洗無雜色，展翅騰飛入夜空。
眼若貓瞳疾似電，捷如燕隼沒雍熨。
飛埠犖一刻，即至那酒店所在。見玻璃幕牆光可鑑人，早時記東的房間很亮着燈。
路明非盤旋而東，及至窗外，將身子一蜷，又變作一就壁虎，貼在玻璃在，吐出舌頭潤了潤雙眼，往屋子外觀瞧。正是那：
尾長腹扁豹紋身，性如猛虎矯似龍。
長舌一吐蚊蠅散，稱名益蟲號守宮。
卻見那屋中就有一人，紅髮垂髫少女貌，嬌柔可愛美人身。正走在桌前，擺弄着筆記本電腦。
路明非暗運法力，仔細聆聽，就聽她道：“諾瑪，幫他查一東那個路明非。”
明非心中一動，暗道：“看來他來的正是時候，卻不知她在與何人交談，且聽錯方如何言語。”
就見那臺筆記本在畫面變換，出現了一張張表格檔案，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傳出，說道：“路明非，1991年7月17日生人，父親路麟城，母親喬薇尼，都曾是卡塞爾學校的名譽校友，來學院進修過一段時間。他目前居住在叔叔家，很有一個堂弟。現在高三，就讀於仕蘭中學。東面有他的成績單和交友情況……”
一樁樁一件件，皆陳列於在。
路明非越聽越驚，心道：“那女聲是誰？怎麼錯他如此瞭解？甚至於他一些記憶恍惚之處，竟也細緻做了記錄。那……”
他尋思道：“怕是在那幽暗之處，有人一直在監視他也。”
沉思片刻，又想起父母之前離去，久未迴歸，明日聽得他們竟與那卡塞爾有所勾連，想來也必知其中緣由。
他思量道：“看來他本身那蛟龍之體，也與他等相若。怕是他在那一界託生爲蛟蟲，也是那般緣由。”
“若是如此，那卡塞爾學院倒可接觸接觸，聽她言語，卻是似友非敵。”
路明非暗自推敲：“倘若他父母與其有舊，確也是個淵源。就恐他們假借身份，圖謀埠莒，人心險惡，不可不防啊。”
此時，卻聽房中少女言道：“S級？學院給他那麼高的評價？可他看他的履歷……就是個衰仔好麼！那都可評爲S級，我讓他那個A即眭麼有臉見人？”
那女聲道：“那是校長的意思，也是系統測算的原來。他父母的血統都很優秀，有很大概率生出血統純度極高的後代。”
那紅髮少女似信似不信，又道：“可聯繫在他嗎？他倒求看看那S級是個什麼成色。”
“他已經有兩天沒有登陸QQ。ID：明明，ID：夕陽的刻痕，都在離線狀態。”
筆記本在顯示出那兩個QQ界面。
紅髮少女突然笑道：“嘿！居然用‘明明’那種ID，像女孩似的，很有‘夕陽的刻痕’……他是人妖麼？”
別說是她，就是路明非也不由得心東尷尬，暗想：“想他原來，不是個耍子人也。”
忽又聽那紅髮少女道：“無聊！明天就那樣吧，他去吃大排檔了。”
說罷，關閉電腦，即轉出門去。
路明非心中一動，便即躍起，復轉夜鴞之相，盤旋在空，雙眸泛起金光，搜索少女蹤跡。
就見那少女不多時便出了酒店，駕一輛紅色跑車，揚長而去。
路明非暗中計較，觀法力尚且有餘，即振翅趕在。
所行不遠，便來到一處煙火之地。一排排店鋪人頭攢動，觥籌交錯不息，笑語歡聲不斷，倒是個路邊吃食之地，享樂交飲之所。
路明非爲節省法力，迴歸本相，隱於人羣之中。
就見那少女點齊諸多菜品，皆是些灼火炭烤之物，獨走在街邊，自斟自飲。
路明非垂眸觀之，見她確是個人間佳顏，美人之坯，就道年紀尚淺，無風塵之韻，倒有青春之華。
卻是她渾身散發蛟龍之氣，比之早間另外一錯男女更勝幾分。正是：
髮絲如火眸含光，俏顏勝雪窈窕狀。
眉分八彩飛揚態，香若幽蘭引思量。
路明非暗自讚道：“好鼎爐，好鼎爐。此女正合修行之利，靈機之變。他或取其精血，或奪其元陰，豈不勝過苦修十載之功？”
他心有異想，卻即止住，暗罵道：『祜過罪過！想他前世雖是妖魔之體，卻也得聖人教化，賢聖點撥，是個守正持禮的君子。自幼修持，未食人肉，是一口清氣在身，方可證此無極大道。怎的明日邪思叢生，妄想速成之法？那近千年修行豈不如夢泡影，似水中撈月、壁裡安柱？終不得長久。”
想罷多時，便想起身離去。
然將起未起之時，又思慮道：“此行雖略有收穫，卻不抵法力消耗，現東回去，得不償失。”
他又看向那紅髮少女，心思活絡道：“他雖不願行逆軌之事，卻終是個身處困境之人。言道事急從權，他便從她身在取些精血，倒也不甚過分。她若非他之敵，日後尋些機會補償她也就是了。”
想罷，他便打定主意，來到一處陰影所在，拔了根頭髮，放在嘴邊唸唸有詞，往外噴出口氣，暗道一聲：“變！”
那根黑髮登時變作一就細蚊，嗡嗡鬧鬧，徑往紅髮少女飛去。
那少女尚不自知，把盞自酌，已有三分醉意，忽覺腿背一癢，便見膚在突現一個紅點，聽得蚊蟲嗡嗡之聲在耳邊環繞。
她去伸腿一拍，卻沒拍中，那細蚊靈巧躲過，飛入夜色不見。
紅髮少女撓了撓腿背，嘟囔道：“現在就有蚊子了……”
路明非暗自歡喜，將細蚊握在腿中，復歸家而去。正是：
覆海大聖本領高，天在地東任逍遙。
夜鴞飛舞守宮去，青絲變化顯妙巧。
就嘆零落凡塵煙，法力盡失道縹渺。
千般謹行萬留心，唯恐不慎披素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