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拉風的機車急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面,騎車的少年一身黑色緊身衣,從露在外面的脖勁可以看得出他皮膚非常好,晶瑩剔透,臉孔精緻,甚至比女人還要美麗幾分,眼若秋水,眉若遠山,脣如點朱,只是低眉冷眼,眼含冰凝,渾身散發着一股淡而疏遠的氣息。
在他的身後坐着一個性感漂亮,身材極其火辣的少女,約摸十七八歲,吊帶露臍裝,配超級紅色小短皮裙,和少年的黑色勁皮裝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用一隻手摟住少年的腰,另一隻手圈成喇叭裝對着前面正全速行駛的少年說道,“表弟,謝謝你咯,今天真解氣,看着那羣傢伙們一個個如呆頭鵝一般,就覺得好笑。”
“寶彩姐姐,這件事你千萬要保密,如果讓老頭子和老太太知道我居然還去那種地方,就不會再是三堂會審打屁股那麼簡單的處罰了。”少年的聲音冷冷的在風中傳開,被稱作寶彩的女孩子吐了吐舌頭,乖巧而又滿足的把臉貼在少年的背部,“知道啦,我在家裡向來是維護你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讓你身處危機。”
機車拐上了另一條道路,寶彩只顧着將臉靠近少年的背面感受溫暖,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角偷溜出一抹笑意,臉孔上悄悄爬上了紅雲,等她停到剎車的聲音準備下車時,卻發現周圍的景色十分陌生。
“保兄弟,這是哪裡呀?”寶彩看着一方碧藍的游泳池,在池旁是一座獨立的小別墅,別墅的一樓是透明的,全是用鋼化玻璃製成,在屋子的旁邊,還有一個蓮池,噴泉裡噴灑出來的水,澆灌着亭亭玉立的荷盤,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寶姐姐,歡迎你到我的新家來,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新住處的地址,不許泄露出去噢,我知道你呀最聽奶奶的話了。”少年張開雙臂似是擁抱無限新鮮空氣,倒退着向後,朝着寶彩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寶彩心裡先是一甜,繼爾又一陣犯難,她的保兄弟想要搬出來住,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定是不答應的,但是他能第一個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說明她在他心裡的地位非同一般,想到這裡比吃了蜜糖還要甜上幾分,也不管老太太那邊等發現人不見了該有多着急了。
寶彩也撐開一個嫵媚的笑容,跟着賈保裕的身後往前走,突然她看見了什麼,心裡像被紮了一根針一樣的難受起來,賈保裕竟然騙她,說什麼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那麼,一樓沙發上面坐着看雜誌的那個女孩子又是誰?
隔着玻璃,她的心裡如貓抓一般的難受起來,女孩子似乎很隨意的將修長的雙腿搭在茶几上面,這是很沒有修養,很沒有禮貌的行爲,但是一般只有在自己家裡纔會那樣放任,也間接說明了這個女孩子和賈保裕關係不淺,否則怎麼可能在一個男孩子家如此隨便?
她正拿着一張畫報,看的很入神,畫報擋住了外面人的一部分視線,只露出一個有些尖瘦,卻如玉般光滑精緻的下巴。
賈保裕也瞪大了眼睛,他一動不動的盯住了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子,同時手拉住了寶彩,示意他不要出聲。
寶彩看見保裕的表情,有些迷惑了,難道說他們並不相識?心裡的感覺又複雜了起來,慢慢滲透出一絲僥倖和雀躍,或許他們真的不相識,也許她只是一個小偷,但是這個說法行不通,哪裡有小偷去人家作案還這麼光明正大。
賈保裕拉着寶彩往後退,退到機車旁,然後他掏出手機,“表叔,你能再把房子的地址說清楚些嗎?”
柳香璉正在開會,環顧了下衆位經理,他站起身走到門外將地址又重新說了一遍,臨掛前還特意說了一句,“對了,你說要替你找個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人的,我想與其請那種清潔公司的,不如找熟人,小林人是極好的,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噢。”
賈保裕放下電話,再回過頭看一樓的身影,她已經站了起來,雙手背在後面,如閒庭散步一般在沙發旁邊走來走去。
那張臉,那張看似楚楚動人,讓人忍不住心軟,想要摟入懷裡輕聲安慰的臉孔,實則卻是有一個惡魔般的思想的臉孔的主人,再次出現在賈保裕的瞳孔裡。
他鎖定目光,微眯起眼睛,林黛雨的身體在他的瞳孔裡縮成一個小小的光點,跳躍着火苗的光點,像隨時有可能一觸即發。
真是冤家路窄,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寶彩有一種極度被無視的錯覺,她已經拉了賈保裕好幾次了,但是他的眼睛一直追隨着一樓的那個女孩子,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冷,但是嘴角卻慢慢上掀,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讓她打了個寒顫。
那女孩子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只是爲什麼保兄弟卻是這種如中了魔咒一樣的表情。
她正準備伸手扯他第四次時,賈保裕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扯住她,“我們走!”
保兄弟平常都是很溫柔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今天怎麼有些反常,拉她的力氣好大,讓她差點摔了一跤,她心裡頓時委屈起來,對一樓那女孩子不由有些厭煩起來,所有想要分走賈保裕的目光都是她的仇敵。
“你磨蹭什麼,快點上車!”賈保裕有些不奈煩的催促道。
“去哪裡?”寶彩感覺到了賈保裕的怒氣,不敢再磨工夫,坐上機車,還是不放心的輕聲問了句,“你還好吧?”
賈保裕的氣息較剛纔更加冰冷,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從牙縫裡擠出了那句話,“我非常好,好的很。”
一股無力的憤怒火焰在他的身體周圍四散開來,寶彩再糊塗也看明白了形勢,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十幾分鍾後,這輛拉風的機車再次出現在玻璃別墅旁邊,保裕從車上走下來,手裡多了一張紙,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剛纔那種盛怒氣極的模樣彷彿只是一種錯覺。
他拉過寶彩,附在她耳朵嘀咕了說了些什麼,寶彩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拿起那張紙,往別墅大門走去。
賈保裕雙手抱胸,冷冷的盯着那個纖細苗條而又不斷走動的身影,眼睛裡滿是諷刺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