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素色的絲帕,面繡着兩句詩,右下角還有一個‘幽’字。 ”
墨修瞳孔一縮,姜珞胭放在櫃子裡的帕子,竟然是趙玉笙的!
“這些?”
“不然帝君以爲還有什麼?”
墨修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樣。
“宸妃失蹤,臣妾也很擔心,還是帝君以爲,臣妾有那個膽量,能把宸妃弄出帝宮?”
“是孤小看了你。”墨修留下這一句,離開了嘉宸宮,莊貴妃終於撐不住,癱軟在了地,身子微微發抖。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可是能除去姜珞胭,她不後悔,只怕現在姜珞胭已經死在了那些刺客的刀下,任墨修怎麼找,都不可能找得到。
莊貴妃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那樣陰險,那樣瘋狂,門外的侍女嚇得瑟縮了下。
姜珞胭離開帝宮之後,便一路向北,不敢耽擱,墨修一旦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大肆尋找,封鎖城門。
果然,清晨時分,她混在一隊商隊,悄悄出城之後,城門口突然多了一倍的守衛,她回頭望一眼,正是宮的禁衛軍。
“姜姑娘,已經出城了,接下來你想去哪裡?”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年男子朝姜珞胭問道。
換掉了一身宮女服,姜珞胭身穿着普通的素色衣裳,微微化了妝,膚色暗淡了些,撫去了眉眼間的驚豔,整個人看着也只能算是有幾分姿色,但並不惹眼。
“周叔,麻煩你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可以。”
周叔笑了笑,道:“姑娘,你是逃出來的吧”
周叔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一看姜珞胭這樣地便是富貴人家的女子,雖然姿色平庸了些,但是那周身的氣度可不是普通人可的,那雙手一看是嬌養着的。
姜珞胭微微吃驚,“你怎麼知道?”
看她這單純的模樣,周叔心裡也確定了幾分,“姑娘,看你這年紀也不大,怎麼從家裡跑出來了?可是跟家人不和?”
姜珞胭眸光暗淡了幾分,“不是。”
“要我說啊,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現在世道混亂,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能生存下去,還是聽周叔的話,乖乖回家吧。”
姜珞胭搖了搖頭,“周叔你不懂。”
周叔嘆了口氣,“行吧,現在的小年輕啊,都那麼有想法……你要到哪裡啊?我們要去北漠,若是順路還能捎你一程,你一個女子自己路也不安全。”
“北漠?”姜珞胭疑惑問道。
周叔旁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說道:“北漠是天聖與大禹間的那片沙漠。”
“大禹?”姜珞胭眼前一亮,“你們是要往大禹那邊去吧。”
“我們不去大禹,停在北漠裡面,怎麼,你可是要去大禹?”北漠雖然環境惡劣,但裡面也有一些沙漠部落,他們商隊便是經常與他們交換珍珠寶石之類的。
姜珞胭點點頭,“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倒不是自己不能走,只是她還不識路,不知道該怎麼走到那裡。
周叔爽朗地大笑,“當然可以,出門在外,誰沒有個不方便的……駕……”
馬車緩緩地向着前方走去,姜珞胭心裡十分平靜,當真的離開了,似乎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
鬧了幾天之後,帝宮也安靜了下來,這幾日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宮妃出逃的事到底還是沒瞞住,墨修也沒打算隱瞞,大肆張揚地滿城尋找,對他來說,名聲不過浮雲,所能找回珞胭,他不在乎。
天璟帝也再一次向世人證明了,他對宸妃用情有多深,能讓如傳般的天璟帝對之難割難捨,衆人心對那個莫名失蹤的宸妃也好幾分。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在幾日後,墨修突然下旨廢了莊貴妃,莊氏更是沒放過,莊太師滿門流放,罪名是私自擄走宮妃。
對莊太師來說,這確實是無妄之災,對其他人來說卻是十分震驚,且不說莊貴妃竟然有膽敢派人擄走宸妃,是莊氏滿門流放的罪名着實重了些,卻也更讓人看到,墨修對這位宸妃用情有多麼深。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帝君……我是冤枉的……我要見帝君……”嘉宸宮內,莊貴妃披頭散髮,已經不復往日的雍容華貴,她被四個嬤嬤扯着,動彈不得。
“貴妃娘娘,你省點力氣吧,這可是帝君吩咐的,您已經被廢了,這嘉宸宮是住不得了。”一名嬤嬤陰陽怪氣道。
“不……不……”莊貴妃歇斯底里地尖叫,“不是這樣的,我是貴妃,他憑什麼廢了我?”
“您竟敢派人擄走宸妃娘娘,帝君沒殺了你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不是我!”莊貴妃突然拔高了聲音,十分刺耳,“我沒有抓姜珞胭……我要見帝君……我要見他……”
“你以爲你做的事帝君不知道?”
“不是的,我沒有擄走她,我只是幫她逃出帝宮,是她自己要逃走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帝君不能這樣對我,莊氏……他還想滅了莊氏……”莊貴妃不停的胡言亂語,眼底的瘋狂讓人心驚,到最後,竟然大笑起來,“他想滅了莊氏……哈哈哈……我知道……他容不下我……哈哈哈……”
看着一邊笑一邊哭的莊貴妃,衆人皆是搖了搖頭,當初那個端莊華麗的莊貴妃,卻變成如今這樣,她也不傻,事到臨頭,還能看出帝君的心思。
“帶走。”三名嬤嬤押着莊貴妃離開,另一名嬤嬤正打算去向帝君覆命,卻聽見莊貴妃又哭又笑道:“姜珞胭已經死了……帝君竟然還找她……哈哈哈……姜珞胭死了……”
墨修聽見莊貴妃說的話,落筆的手是一頓,墨水暈染了那幅畫了一半的畫,面的人正是姜珞胭,只是無論他怎麼畫,都無法描摹出她的半分神韻。
不無可惜地扔了,墨修猛地丟開筆,看着桌成堆的摺子,竟覺得十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