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孟諸瞪大了眼睛,身子發顫,手猛地抓住了百里清幽的衣袖,激動道:“帝君……帝君要回來了?他……他沒死?”
孟諸情緒有些激動,百里清幽忙安撫道:“是,之前是我考慮到帝君的消息不宜太多人知曉,故而沒有派人通知你們,可是這會他都要回來了,也需要有人在城接應。 ”
“太好了……”百里清幽後面說了什麼,孟諸並沒有細聽,他的腦海,只盤旋着一個消息,墨修沒死。
墨修沒死,天聖有希望,他們這些人有希望。
孟諸一想到墨修要回來了,只覺得都精神了很多,平日裡感覺無力的手,這一秒又似乎能拿起大刀一樣,與墨修共進退,奪回江山。
“丞相。”玄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百里清幽伸手拍了拍孟諸的手,以示安撫,便走了出去。
整個院子之,站着十幾個暗衛,褪去了那身暗衛黑衣,他們身只穿着普通的衣裳,若不是神情肅穆,氣質森然,旁人見了,也只當他們是普通人,長年在殺戮之生存,他們身的血氣一夕之間很難改變。
百里清幽站在他們面前,他能感覺得到他們的不甘與迷茫,暗衛天生爲帝王而生,爲帝王而死,如今帝王他們先走一步,他們何去何從?忠,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信仰,若不是天聖還在,百里清幽毫不懷疑,他們也會自縊隨墨修而去。
微微嘆了口氣,百里清幽道:“我把你們安排在這裡,便是爲了保全你們,將來由你們來保全天聖。”
衆人都看着他,不語。
“如今帝君要回京了,你們準備準備,聽我吩咐,準備迎接帝君。”
百里清幽的話,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那些面對生死都面不改色的暗衛們,齊齊震驚了。
玄七最是目瞪口呆,“丞相?你是說,帝君沒死?”
“是。”百里清幽毫不猶豫道:“我收到帝君派人送來的信了,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後日會到京城。”
“太好了。”不止是玄七,其他暗衛們都沸騰了。
“不過……”百里清幽話鋒一轉,“衆人也知道,墨長息在京城內早有部署,帝君若要回京,只怕十分麻煩,所以還要各位相助。”
暗衛們齊齊下跪宣誓道:“我等誓死保護帝君。”
“不需要你們死。”百里清幽扯了扯嘴角,“到時候給墨長息添點亂好。”
暗衛們面面相覷,皆不明白百里清幽的意思。
深夜,帝宮內的一處宮苑之,姜亦寒看着趴在牀睡得香甜的宿燁,突然覺得自己此行有點多餘。
似是察覺到屋多了份陌生的氣息,宿燁忽然睜開眼睛,待看到姜亦寒的時候,一臉迷茫。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不會是做夢吧?”
姜亦寒伸手直接給了他腦門一巴掌,“醒了沒有?”
宿燁瞪大眼睛,“我去,還真是你!”
隨即想到了什麼,宿燁左右看看,焦急道:“你怎麼來了?沒被人發現吧?你不知道墨長息那個變態派了好多人看着我。”
“放心吧,我來的時候沒有被他們發現,不過你要是再嚷嚷,說不定我要被發現了。”
姜亦寒在桌前坐下,看着桌已經冷了的茶,也不介意,伸手倒了一杯。
“我覺得你在這裡過得也不錯啊,看來你爹孃他們白擔心了。”
“屁!”宿燁一咕嚕爬起來,“整天十幾個人輪番看守着,不能出門,沒有自由,伙食又差,洗個澡都要防着有人偷窺,換你試試?”
“誰讓你那麼笨,還讓人給抓住了,白白讓你爹孃跟珞胭他們擔心。”
“孟諸他們沒事吧?”宿燁問道。
“他們出宮之後,百里清幽前去接應了。”
宿燁聳聳肩,“還好我沒被白關。”
姜亦寒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容澈已經出兵了,快打到京城之下了,墨修不日便也會到,到時候城生亂,墨長息可能會固守在帝宮之內,珞胭母子要拜託你了。”
“我也想啊。”宿燁撇撇嘴,“可是你看,這麼多人看着我,我怎麼出去?”
“你放心,到時候這些人我會派人解決掉,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暗衛換崗的時間,姜亦寒放下杯子,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說罷,姜亦寒也沒有多待,立馬離開,宿燁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撓撓腦袋,心大的又回去睡了。
一夜到天明。
城的百姓似乎都能感覺到京城的氣氛有些微妙,白日裡便有官兵四處巡邏,城門口的守衛越來越多,來往盤算更加嚴密,只是百姓們也只當是新皇的登基大典將近,並未多做他想。
這幾日太后倒鮮少誦經,這樣不平靜的日子,她也沒辦法靜下心來,便每日與徐姑姑學着做些小衣裳,墨凌日漸長大,宿燁的母親都派人送來了好些衣裳,太后自然也不想差了去。
到底是老了,做不了多少繡活,這幾日來,也做出兩件衣裳,一頂帽子,太后倒也迫不及待地想送去長樂宮,命徐姑姑收拾好,便拿過去。
藍寧呆在太后宮,未免被太后認出來,一直都在院幹活,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入宮後更是不曾動手,根本不會這些,讓總管責罰了好多次,一雙手都沒個好的,藍寧只有忍,把這些賬全都記在了姜珞胭頭,若不是她,她現在是天聖的皇后,又何必受這些苦?
眼見着徐姑姑端着那些錦盒要出去,藍寧心思一動,提着桶水走過去,卻在徐姑姑面前腳一崴,半桶水都潑到了徐姑姑身。
“啊……”只聽見驚呼一聲,藍寧立馬跪地磕頭。
“徐姑姑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總管匆匆跑過來,見又是藍寧,忙斥責道:“你這宮女,手腳這麼不利索,衝撞了徐姑姑,還不把她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