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他反問道。
“嗯!”我使勁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
“可是,你不陪着朕,朕怎麼會有食慾呢?”他的眼中充滿渴望,而被他這樣一說,我頓時覺得自己真的不該仵了他的意,便說道:“好吧!妾身陪着陛下就是了!”
這頓飯原本沒什麼胃口,可是陛下不斷地往我碗中夾菜,不知不覺中,竟然吃了不少,我想,或許這次懷孕,怕是生產之後會成爲前所未有的胖子。
酒足飯飽之後,總是會特別容易瞌睡,夫君也不例外,況且他又整整忙碌了一天。夜深的時候,他擁着我,屬於他的獨特氣息淡淡的傳來,我竟是完全不能入眠。回想着我們這一路走來,在我做皇后的後宮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和我爭寵,那是要多少的愛,多少的壓力呀!然而,這一切,我全然不知曉,都是夫君幫我扛了下來。我想此生,我能爲他做的,就是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如果有時間限制的話,我希望是一輩子。
夫君向來是雷厲風行,只要他決定了的事情是斷然不會拖延的,過了沒幾日,正式的詔書便已經下達,二皇子朱樉被封爲秦王,三皇子朱棡被封爲晉王,四皇子朱棣被封爲燕王,分別賜封地長安、太原和北平。
聖旨下達的那一刻,所有文武百官的嘴裡直呼萬歲,說夫君聖明。這下子,三個皇子都被封了王,日後他們的妃子都是王妃,都有了獨立的封地,會比單純的皇子要好很多。
封王是封完了,隨後接踵而至的便是樉兒的婚事了,雖說早已經訂了親,但是卻一直未曾進行大婚,我一直很想再拖延幾年,可是鄧愈早已等不及了,若不是因着正妃和側妃有別,恐怕他真的很想在同一天讓樉兒將兩個妃子娶進門。
我與夫君合計了一下,夫君認爲我如今懷有身孕,這算是一等喜事,若是再讓樉兒趁着這個時候大婚,那就是又加了一層喜事,也算是喜上加喜了。夫君近來特別喜歡熱鬧,他總說是因爲自己上了年紀的緣故,總是怕孤獨,其實他心中的想法我也知道,儘早將這些親事辦妥,不論是他自己還是朝中大臣,也都鬆了口氣。
懷孕初期的孕吐已過,已經能夠很好地進食了,體力也相對於恢復了一些,便開始着手『操』辦樉兒的婚事。畢竟是二皇子,婚禮再怎樣盛大也不能比得過太子,是以,他的婚事我也稍微輕鬆一些,而且,夫君怕我受累,便又往我身邊加派了人手。
在成婚前,春兒照例將邀請賓客的花名冊拿給我看,是不是有哪些不合適之處。我接過春兒手中的名冊,仔細地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了,便還給了春兒,讓她按照這個名冊去通知就可以了。
除了賓客名單之外,自然還有禮金之類的事宜,我都一併交給了春兒。她辦事,我放心。正當屋裡屋外都忙成一團的時候,春蘭前來稟報,說是秦王前來求見。乍一聽秦王二字,我都有些不適應,以前總是二皇子二皇子的,這麼快,就成了秦王。
就快要到了他的大婚了,也不知道他此番前來有什麼事。但是一想到我這麼久了都沒有見他,也該在他大婚之前見見他,該交代的事情,也定然要交代交代。
我忙讓春蘭將樉兒帶了進來。但見他身着水藍『色』衫子,領口與袖口處都繡着鑲邊花紋,腰間也用玉帶繫着,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的。沒想到多日不見,他愈發的俊挺了,容貌都快趕上了太子,儒雅之間卻也帶着幾分霸氣。
他走進了寢殿,在見到我之後慌忙行禮:“兒子見過母后,母后金安!”
我淺笑着衝他擡了擡手:“樉兒快起來吧,無須如此多禮!快賜坐!”
話一說完,便有宮人爲樉兒搬來了雕花木椅。樉兒款款落座於雕花木椅之上,望着我,又開口道:“母后,兒子不日就要大婚了,卻還是很久都未曾見過母后,上次的事情也多虧了母后,兒子都還未曾表達自己的謝意!原想今日母后定然很忙碌,本不打算來的,可是想着這往後的日子越來越忙,成婚之後怕是不久就要去往封地,到時候怕是就不能時常回來了,所以,想着還是來一趟爲妥!”
樉兒能來此我本是高興的,可是聽他一說成婚之後就要去往封地了,無端的,竟然被說中了心事,心中一陣酸澀,險些掉下淚來。強自忍住眼眶中即將滑落的淚水,依舊保持着笑容對他說道:“樉兒能來看母后,母后不知道有多高興。你是母后的兒子,母后幫你是理所應當的,還談什麼謝不謝的!對了,你的傷好了嗎?母后近來諸事纏身,都沒能去探望你!上次,你父皇確實打得狠了點,你不要怪他纔是!”
樉兒聽後無謂的笑了笑:“母后說的哪裡話,其實是樉兒年紀太小不懂事,說到底,父皇也是爲了我好。這點,皇兄已經教導過我了,是以,我心中並無半點怪罪父皇的意思。反倒是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竟然仵了父皇的好意,讓他失望。還有,信國公大人爲我開的『藥』很管用,內服加外用,沒過多久就全都好了,而且身上也未曾留下疤痕。母后儘管放心吧!”
聽他這樣一說,我心中便也安了幾分,說到底,真是得謝謝湯和了,每次只要我開口,他定然全力以赴。雖說他醫術超羣,卻終究不是太醫,然而卻因着我的關係,都成了我的私人醫生。
“樉兒,過不了幾日你就要大婚了,你與王敏還好嗎?”雖說王敏和樉兒已經同意鄧愈的女兒進門做側妃,但是我心中卻依舊不安,或許是因爲太子妃的事情吧,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樉兒依舊淡淡一笑,回道:“母后放心吧,敏兒和我很好,自打那次事件之後,我們彼此更加珍惜對方,連紅臉都未曾有過!”
關係竟然是這樣好!我在心底微微驚訝,本該高興的,可是無端的又有些擔憂,這樉兒不比夫君,若是他單寵王敏一人,怕是那鄧小姐會極爲接受不了吧!況且,依着那鄧小姐的絕世容顏,樉兒真的會不爲所動嗎?就像春兒所說,是男人,都拒絕不了美好的事物。夫君是,樉兒恐怕也是吧!
見我走神,樉兒輕輕地喚道:“母后,母后!”
一連兩聲之後,我纔回過了神,淺笑着望着他,“怎麼了,樉兒?”
“哦,沒什麼,只是看到母后失神,樉兒有些擔憂罷了。母后近來怕是累壞了吧,聽聞母后又有了身孕,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依舊爲樉兒添一個皇弟呢?”說罷,他臉上浮起一絲無奈而又憂傷的神『色』:“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這個皇弟的出生,怕是還未曾等他出生,我就已經去往封地了吧!”
我心知他無奈,然而我也很無奈,他傷感,我亦如此:“樉兒,若是你能夠等到孩子出世呢?”
樉兒聞言,微微一怔,“母后這是什麼意思?”
“母后的意思是說,你希望母后腹中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也就是說你喜歡皇弟還是皇妹?”我的臉上充滿笑意,儘可能的不讓他往傷感的方向想,而且,我也是存有私心的,我真的希望樉兒可以在我身邊多待一些日子!
樉兒聽後,面上盡顯歡快與期望之『色』:“母后,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留下來等母后腹中的孩子出生?”
我再次點點頭,他得到了我的肯定答覆,興奮之情難於言表。母子二人又絮叨了一陣,之後,樉兒便拜別我離去了。
樉兒走後,春兒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搭上我的肩膀,替我『揉』捏着:“娘娘,您這件事情並未曾和陛下商量過,不知道陛下肯不肯呢?況且,朝中的規矩您也知道,怕是朝臣中會有非議!”
我默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也由不得自己了,畢竟母子情深,能留得一時算一時吧!我想陛下他也不忍心駁了我這唯一的請求!”
春兒聞言,也跟着點了點頭:“娘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其實春兒也不希望幾位王爺早早的就去了封地,畢竟是從小看着他們長大的!”
“春兒,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棡兒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一直忙着樉兒的婚事,都無暇顧及他了!”已經很久都未曾見過棡兒,險些快要將這個兒子遺忘了。
春兒輕輕一笑,回道:“娘娘,說起來晉王爺很是乖巧呢,他既不像太子殿下一樣仁慈,也不像秦王殿下一樣沉不住氣,他一直以來都隨着宋濂大人學習,書法方面乃是杜環所教。不僅如此,晉王爺的騎『射』也是很優秀的,陛下派去教導晉王爺的騎『射』老師,都一直在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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