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我虛擡了一下手,笑道:“徐夫人如此客氣,禮數都免了吧!”
那小姑娘一見到張玉清就上前親切的拉起了她的手,喊道:“母親!”
張玉清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對我說道:“娘娘,這是小女璐兒!璐兒,還不趕緊給皇后娘娘行禮!”
徐璐聞言,連忙過來欲再次福身行禮,我連忙擡手,說道:“不必了,方纔已經行過禮了!”
張玉清擡眼看了看我,復又說道:“娘娘,今日臣妾是來宮中借書的,此行已經得到了陛下的允諾。”
我方纔還在暗自忖度,她爲何如此神『色』奇怪,卻原來是以爲她沒事進宮來找事,怕我又會在她面前說一些什麼徐輝祖的話,連忙提前聲明。對於她的到來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反倒是對她的這個女兒比較感興趣。
見我眼裡的異樣神『色』,又見了張玉清如此言語,徐璐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連忙說道:“皇后娘娘,是小女央求母親帶着進宮的,若是有錯也是小女的錯,與母親無關,娘娘若是怪罪就怪罪小女好了!”
見她言語中滿是急切的意味,我心知她定是然誤會了,以爲我忽然之間的神『色』轉變是因爲張玉清的到來。想到這裡,我便輕輕笑了笑,說道:“璐兒真是個好女子,才這麼些年輕就懂得如此體貼照顧自己的孃親。你也無需多心,本宮只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並沒有責怪之意,你大可以放心!”
聽到這裡,徐璐才鬆了口氣,並展開了笑顏。論到容貌,她不及鄧怡,論到家世,她可以與常瑞相媲美,但是論到才學,怕是無人能夠及她。我年少的時候未曾有機會多讀書,如今膝下又還未曾有女兒,但見一個女子能夠這樣專注於讀書,心中很是欣慰,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但覺她竟然比那鄧怡還要美上三分。
“本宮很好奇,究竟璐兒你想要借什麼書呢?”
“便是這本《宋史》了!”徐璐將張玉清手中的書拿了過來遞到我面前,淺笑着望着我。
我伸手接了過來,隨手翻了翻就還給了她,“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看書。本宮如今還未曾有女兒,而且太子妃和秦王妃都不是喜愛讀書之人。本宮曾想,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有個女兒,也定然會很聰慧,就如同你這般!”
徐璐接過了書抱在懷中,依舊是清淺一笑,說道:“娘娘謬讚了,小女哪裡會那樣聰慧。娘娘想要女兒還不簡單嗎?也許娘娘腹中的龍嗣便是一個小公主呢!這位小公主定然如同娘娘一般美麗、賢惠!”
聽她這樣一說,我的嘴角不由得伸開了一個弧度,會是這樣嗎?“既然如此,那本宮就要謝謝璐兒的美言了!”
張玉清一直站在一旁沒有『插』話,但見我們二人聊得如此投機,她面『色』微微有些不悅,但依舊保持着笑容,對我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書已經借到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臣妾就先帶着小女回府去了!”
我原本也就沒什麼事,只是看到徐璐在這裡有些好奇,便過來說了一些話。此刻聽到張玉清要離開,便也沒再挽留,“既然徐夫人已經辦完了事情,那就先離開吧!本宮就不差人送了!”
張玉清和徐璐對着我微微一福,說道:“臣妾告退!”
“小女告退!”
臨走的時候,徐璐還特意返回來看了看我,並對着我擺了擺手,面上盡是笑意。而張玉清則拉了拉她的衣袖,讓她不得不回過頭去,母子二人便離開了。
看到她們離開之後,我便對春兒說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春兒點了點頭,便跟着我一路回了自己的寢宮。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特別的愉悅,春兒雖然知道我今日原本興致就高,卻又覺得此時此刻我的興致似乎比先前更爲高,忍不住問道:“娘娘,春兒能夠斗膽問您一句,爲何您興致這樣高呢?春兒一直都跟在您的身邊,也未曾見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呀!”
我回過頭去望着她說道:“不,有好事,今日見了個妙人兒,怎能不高興呢?”
“妙人兒?”春兒在腦海裡思索良久,說道:“娘娘莫非是說那徐家小姐嗎?”
“正是!”我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喜愛之心。
春兒尚且不太能夠明白我爲何這樣喜歡徐璐,雖有微微驚詫,然而她卻未曾再問。我們一路走回了寢宮,夫君早已在寢殿中等候。在見到我之後,連忙迎了過來,春兒也識趣的退了出去,寢殿內便只剩下我們二人。
近日夫君的事情似乎不太繁忙,每每一下早朝就必定要回來寢宮等我,有時候即便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也會讓內侍張公公將奏摺搬到這裡來。我知道他是想陪着我,上次的雨夜我冒着大雨去看他,他定然是顧忌着我懷有身孕,怕萬一路上遇到個好歹怎麼辦。雖然從我的寢殿到御書房只不過一刻鐘的時辰,但是他卻依舊要堅持。知道他有心,我便也不再堅持。
“秀英,今日陽光甚好,你可是出去透氣曬太陽了?”
我淺淺一笑,說道:“是呀!陛下!去御花園走了走,那裡的花來的正豔呢!空氣也是格外的清新,這回來之後頓時感覺到神清氣爽了許多!”
夫君臉上『露』出些許欣慰之『色』,他說道:“如此甚好!太醫不是都說了嗎,多走走生產的時候就會順利很多。”
聞言,我笑了笑並未答話,夫君便拉了我的手坐在牀沿,說道:“在外面走了一圈也累了吧!坐在這裡休息休息。看着你今日氣『色』不錯,是不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原本沒打算將遇到徐璐的事情告訴他,但是他這樣一說,我反而有些想要將心中的事情告訴他。
“陛下,妾身方纔去御花園的時候你猜我見到誰了?”
“哦?見到誰了?”聽我這樣一說,夫君也被我勾起了興趣。
“我見到了徐將軍的女兒!她真是讓妾身驚豔萬分!”不說還好,這一說就打開了話匣子,“妾身也自認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哦?”夫君淺笑着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她是長得很漂亮嗎?會有鄧愈的女兒漂亮?”
我笑着搖了搖頭:“不,她沒有鄧愈的女兒漂亮。容貌雖然姣好,卻並非上乘。而且讓妾身驚豔的並非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學識。說真的,妾身敢向陛下保證,從太子妃到秦王妃,怕是沒有一個女子的學識能夠及的上她。”
“沒想到秀英你竟然對她的評價這樣高。這也是朕從你口中聽到的第一次誇獎一個人。”
我笑了笑,說道:“這並非是妾身有意誇獎她,而是她確實擔當的起!”
“哈哈!”夫君笑了一聲,“真是出乎朕的意料呀!其實朕早就聽說徐達膝下有一長女,但是長期被長子徐輝祖的光芒所遮蓋,以至於世人險些都快要將他的女兒遺忘了。而且朕也知道他這個女兒和棡兒、棣兒的年紀差不多。朕還曾經向徐達提起過,想和他做個兒女親家。當時他還有些意外,誠惶誠恐的,但是朕堅持了一下,他也就答應了。”
沒想到夫君一早就對徐璐動了心思,想着將來要許給棡兒或者棣兒。以往,太子和樉兒定親的時候雖然不是很贊同,卻也知道夫君的『性』子和這背後的關聯。如今逢到了徐璐,卻竟然隱隱有幾分欣喜。
“陛下,這是真的嗎?妾身真是太高興了。陛下也知道妾身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可以有一個女兒,不知爲何,竟然是極其喜歡徐璐,這下子好了,不論她嫁給棡兒還是棣兒,妾身都定然會將她當做親女兒一般疼愛!”
夫君『迷』了眼睛望着我,笑道:“秀英,朕還從未見你對誰如此上心過,沒想到徐璐竟然是第一人!你且放心吧!徐璐定然會是準兒媳,只是朕如今還未想到要將她許給誰。畢竟棡兒還棣兒的年紀還是稍微小一些的。朕是想,這鄧愈的女兒也該進門了,不然那鄧愈又少不了要去煩你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陛下,沒事的!妾身早就已經習慣了!”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卻不免還是嘆了口氣,樉兒和王敏成親也沒有多少日子,就得面臨着這種事情,任誰都不會開心。若說是開心,只怕就是鄧愈會開心很久了。
這一天,便再也無事。連着幾天,天氣都分外晴朗,我也想着上次常瑞的事情,自打那次以後我都未曾再見過他們,也不知道常瑞和呂吱怎麼樣了。她們二人懷有身孕的時間和我差不多,算算日子,也有幾個月了。想必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後常瑞應該不會再犯糊塗了,只是每當想起太醫說會留下後遺症之類的話總是難免心生憂慮。我在心中祈禱,願這個孩子可以平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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