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聽到我在爲棣兒求情開脫,轉過身來,握着我的手嘆了口氣,“你呀!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毫無原則的護着他們。你這樣,倒是讓他們覺得朕這個做父皇的很兇狠!”
聞言,我淡淡笑了笑,說道:“陛下不是兇狠,而是嚴厲,對每位皇子都很嚴厲。如果陛下是很兇狠的話,那就不用將兒子們都封王了,而是都關進天牢裡去了!”
夫君聞言,方纔還鬱結的心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哈哈大笑:“朕又不是暴君,爲何要把朕的兒子們都關進天牢呀?虎毒還不食子呢!朕當然是要將兒子們都封王呀!秀英,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你的病還是沒那麼嚴重呀!”
我也笑了,說道:“原本就沒有那麼嚴重,是陛下想的太嚴重了!妾身沒有什麼事了,陛下讓棣兒回去吧,他守在這裡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還不如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夫君淺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說道:“好的,朕答應你!”
接着,夫君便轉頭看了看棣兒,說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記住,以後要懂得分長幼尊卑!”
棣兒垂下了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他淡漠的迴應:“是!父皇!母后好生休息,兒子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母后!”
我望着他,淺笑着點頭:“好,那就快去吧!你父皇訓你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後若是想來看母后了,就一定記得常來!”
“是!母后!兒子告退!”說完之後,他對着我和夫君行禮,便退了出去。
棣兒剛走,太醫就來了。太醫跪在雕花木牀前,伸手爲我診脈,診斷完畢之後,太醫說道:“回稟陛下,娘娘身子雖然虛弱,但是今日裡並無大礙。如果覺得難受,可能是這天氣的原因。畢竟天氣冷了,娘娘身子又弱,還是不要外出爲好!若是真要外出,一定要多穿一下保暖防寒。而且娘娘的病情切記不能感染風寒,若是感染上了,那將會對病情大爲不利。”
夫君聽後,半是歡喜,半是憂慮,他問道:“那可還有其他的什麼方法可以讓皇后的身子好一些?無論用什麼珍貴的『藥』材,朕都可以派人去找!”
太醫聞言,對着夫君一揖,說道:“啓奏陛下,這個『藥』材方面不用擔心,太醫院的『藥』材還是很齊全的!只是這病一半靠『藥』材,一半也要靠娘娘自己。”
夫君聞言,微微詫異,“這是何解?”
太醫道:“娘娘的病情一半在於體弱,另一半就在於她每日所思所想太多,太雜。也正是因爲如此,娘娘的病情才總是反覆。老臣斗膽勸娘娘一句,請勿思慮過多,凡事應該多想想自己的身體!再大的事情,看開了也就好了!”
看開了就好了嗎?我不禁問自己,真的可以做到什麼事情都看開嗎?在心底苦笑了一聲,說道:“多謝太醫!本宮記住了!”
太醫聞言,便欣慰的說道:“娘娘記住就好,既然如此,陛下,娘娘,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夫君便衝着他揮了揮手,然後說道:“退下吧!”
太醫走後,夫君又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秀英,你都聽到太醫的話了吧?以後,你切莫要胡思『亂』想!還有,以後儘量少外出。若是真要外出,一定要多加一些衣物!還有,朕會在這寢殿內多加幾個火爐!還有……”
在夫君還未說完的時候我便淺笑着打斷了他,“什麼都沒有了,陛下,妾身知道了!”
夫君聞言,亦淺笑着在我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說道:“你呀,何時才能夠多爲自己考慮考慮呢!”
我笑着搖了搖頭,“陛下,妾身其實一直都在爲自己考慮,那曾像陛下所說的,絲毫不爲自己考慮呢!只是,妾身還有一件事情沒能完成,心中鬱結罷了!”
夫君緊緊的握着我的手,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告訴朕,朕難道還不答應你的請求嗎?”
“那倒不是!”我亦回握着他的手,淺笑道:“其實這件事情先前的時候陛下就答應過妾身的,只是妾身怕陛下忘記了,所以提醒一下而已!”
夫君聞言,伸手扶上自己的額頭,淺笑道:“秀英,你若是不說,朕當真就忘了呢!最近事情太多了,朕總是會忘記好多事情!”
“陛下政務繁忙,本來不該『操』心這些事情的,哪知妾身的身子突然間就衰敗了下來。若不是這個原因,妾身自己就可以打理,也不用讓陛下分心了!”
夫君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你的事情就是朕的事情,朕怎麼會覺得這是在分心呢!快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就是想要爲蘇蘇辦一場法式!不知道陛下還記得嗎?”我小心翼翼的問着,生怕夫君忽然之間又反悔。
夫君聞言,面『色』微微變了變,然後說道:“你對這件事情當真這麼上心?可別忘了,她從前是怎樣對你的!”
“陛下,妾身不敢說妾身對蘇蘇沒有絲毫的反感之情,但是她都去了那麼多年,妾身還有必要和死人計較嗎?再說了,前些日子裡妾身還夢到了蘇蘇,那場面如今還歷歷在目,妾身直到了這會兒還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想起那晚夢到蘇蘇的怪異事情,我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雖然不信鬼神,但是這麼久以來,蘇蘇從未出現在我的夢中,她一定是有什麼未了的心結,所以纔來找我。我所能想到的唯一虧欠她的便是棣兒的事情,如今第二的事情已經被我解決,不知道她會不會滿意呢!
夫君聽了我的話之後蹙了蹙眉頭,似乎也覺得我說的有些在理,是以,他便同意了先前他已經同意過的事情,“既然秀英你都這樣說了,朕若是再不答應,倒顯得朕小氣了!這樣也好,若是真的有什麼怨氣,就讓她來找朕吧!”
我伸手將夫君的脣堵上,說道:“陛下,不要這樣說。妾身不想陛下或者哪一個孩子受那份罪!只是做場法事就可以瞭解的事情,陛下偏偏要說成這樣!這樣得讓妾身多擔心呀!”
夫君這次什麼都沒有說,將我摟在他的懷中,說道:“秀英,朕知道了,說到底你就是在擔心朕!在擔心孩子們!你放心吧,朕明日就請法師來開壇作法!”
翌日一早,夫君去上早朝,而我則留在了宮中。原本法事的事情應該由我親自去辦,但是因爲身體的原因,春兒堅決不准我去觸碰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無奈之下,我只好讓她代勞了。
雖然沒有親自參與此事,但是外面的一舉一動我卻是聽得清楚。畢竟是我夢到了蘇蘇,而法事也必須在我的寢殿內開壇。只聽得外面似乎人數不多,大概也就只能聽到一兩個人的聲音,緊接着,就聽到爲首的道士,嘴裡唸唸有詞,而後,即便是隔着一道屏風,也能夠感覺到道士手中拿着的桃木劍,桃木劍上面『插』着黃紙,正在蠟燭上噼裡啪啦的燃燒着。
又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道士在拿着符水在四周『亂』撒,據說可以有驅邪的功效。在這一切完畢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時辰。春兒一直在外面『操』持着一切,在道士將法事做完之後,她便安排道士們去領賞錢,這一切也就算是結束了。
在一切都安排完畢之後,春兒從外面走了進來,我依舊能夠問道她身上黃紙燃燒後的味道,便問道:“一切都辦妥了嗎?”
春兒點點頭,說道:“辦妥了!娘娘以後再也不用受到碩妃的影響了!”
春兒的話像是在寬慰我,也像是在寬慰她自己。自打我夢到蘇蘇之後,發生了好多的事情,不僅讓我的身子受到了嚴重的侵害,也讓春兒擔憂不已。聽了春兒的彙報之後,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說來也甚是奇怪,自打那道士開壇作法之後,夜裡我便睡得非常安穩。平日裡每每躺下總是會覺得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但是昨晚,卻睡的非常香甜,彷彿久病的身子已經完全痊癒。
翌日醒來,身子覺得非常的輕鬆。原本我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這下子,覺得身子輕鬆了,更是想要將一切全部辦妥。眼下最着急的事情莫過於棡兒的婚事。雖說那時候想的是將棡兒的婚事拖一拖,放一放,看似不着急,其實心裡比誰都急,只是不想說破而已。也許那道士開壇作法之後真的了卻了蘇蘇的心願,讓她不再來找我,我的病也好了大半。
在春兒將膳食準備好之後,我一邊吃着,一邊對春兒交代任務:“春兒,我覺得我的身子好多了,不如你就趁着這兩日我的氣『色』好,精神好,安排謝瑤進宮見我一面,我也得爲這件事情上心了,畢竟早晚都是要成婚的,我擔心依着棡兒的『性』子拖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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