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身爲湯家的子孫,有些是你不能逃避,必須承擔的!”胡月不知道該對湯鼎怎麼解釋,總之,這一頓宴席是不得不去的。
可是,對於湯鼎來說,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對那件事情釋懷,所以,他纔不願意去赴宴。對於湯鼎的排斥情緒,胡月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爲如此,她才特意做了桂花糕前來,就是想讓他放下心中的芥蒂,去赴宴,哪怕是暫時的,她也覺得是可行的。
“鼎兒!”胡月伸手拍了拍湯鼎的肩膀,說道:“鼎兒,就算是爲了娘,也不行嗎?真的就有那麼爲難嗎?”
湯鼎擡起頭來看着胡月說道:“母親,爲何你非要去赴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父親……”話說到這裡,他都說不下去了。難道要說他們有私情嗎?可是偏偏皇后對父親毫無半分男女私情,可是父親日日夜夜思念的都是那個女人。
胡月自然知道湯鼎所說的是什麼事情,只不過,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若是不能夠將這些事情化解,那就只能去面對。是以,她淡淡的笑了笑,對湯鼎說道:“鼎兒,你看看你,娘都不介意了,你還這麼掛懷,你一向不都是對很多事情不掛懷的麼?不都是一笑置之的嗎?難道這件事情就不可以了嗎?”
“娘,換了別的事情,我一定會不介意,可是,這件事情卻不一樣,你又不是不明白?”湯鼎也從來沒有覺得母親會這麼固執。
胡月嘆了口氣,說道:“母親和你直說了吧!這次的宴席,恐怕不是你說不去便不去的!”
湯鼎驚詫,問道:“爲何?母親,難道她還要強迫了我們不成?”
胡月的脣角扯出一絲淡淡而又無奈的笑容,說道:“她是皇后娘娘,只要她開口,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事情。你父親是大明朝的臣子,那麼,你和我也就是臣子的家人。你父親聽從於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麼,你和我也必定要聽從於他們。若是,你不想你父親被惹禍上身的話,你最好跟娘一起進宮赴宴。”
胡月已經將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若是湯鼎再不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那麼,他這麼多年以來所學的那些爲君之道、治理國家的知識,根本就相當於白學了。湯鼎嘆了口氣,說道:“母親,既然如此,那兒子只好和你一起去赴宴了。”
看到湯鼎終於面對現實,肯和她一起去赴宴,胡月的心中也欣慰了不少。
兩日之後,胡月便和湯鼎一起去了宮中赴宴,但是湯鼎的心中卻仍舊對皇后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好感,是以,他時常對皇后流『露』出來微微的敵意,讓皇后覺得有些莫名,但是,她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而且,在這次宴席當中,胡月對於見到皇后有太大的興奮與榮寵之感。畢竟,任誰見到自己的情敵,都不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只是,對於胡月來說,她這次前來卻又是『逼』不得已。雖說酒宴很是豐盛,但是,胡月和湯鼎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心情。在用宴席的途中,胡月也只是一直喝酒,沒有吃多少東西,很快便醉倒了。
皇后看到胡月醉倒,便連忙讓宮女扶着胡月去臥房休息,但是湯鼎卻並不放心,而是跟着胡月一起,直到她進了臥房之後,他才離開。湯鼎在將胡月安置好之後,便回到了前面,與皇后繼續宴席。皇后問了他很多事情,他都一一作答,但是他得態度卻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回答問題也都是中規中矩的,讓皇后一直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但是具體的原因,她卻並不知道。
湯鼎再扶着胡月去房間休息的時候,已經在途中派人前去通知了府中的侍衛,很快便會有人前來將他們母子二人接回府去。皇后不禁感嘆於湯鼎的機智與細緻。竟然能夠做的那般巧妙,而又及時。只是,皇后有些驚詫於湯鼎的態度。不過,皇后向來心胸寬廣,是不會爲了這些小事而計較太多的。是以,她也沒有說什麼,便讓他們離開了。
由於宴會『性』質的特殊『性』,湯和便沒有跟着去,他留在了家中。待到胡月和湯鼎回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並且,胡月還喝醉了酒。湯和見狀,連忙將胡月扶進了房中休息。
但是湯和卻能夠感覺到湯鼎臉上帶着隱隱的怒氣,他有些疑『惑』,便問道:“鼎兒,你母親這是怎麼了?”
湯鼎淡淡的看了一眼湯和,說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應該去問問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娘不能喝酒,可是她偏偏給娘賜酒。娘不好意思拒絕,便喝了。之後,就成了這般模樣。如若不是看在她是皇后的份上,我定然不會饒恕她!”
“放肆!”湯和絕對不相信秀英是故意爲難胡月,他深知秀英的爲人,想來這一切似乎都是巧合罷了。可是,他絕對不允許湯鼎對秀英出言不遜。“你不是曾經心心念念想要入仕爲官嗎?若是你就這種態度對待皇后娘娘,就算給你一百個腦袋,你也不夠用!”
湯鼎說道:“入仕爲官,是爲了江山社稷,幹後宮什麼事?將來,我自然是會與陛下或是朝堂命官談論事情,即便出言不遜又能如何?我就是看不慣她,若不是她,你也不會和母后這樣!”
“你……”湯和氣結,他真想一巴掌扇下去,可是,他的手揚在了半空中,卻忽然之間停了下來,他意識到,若是這一巴掌下去,恐怕他和湯鼎的關係會更加的尷尬。父子間的感情原本就不好,若是再不好好的維護,恐怕日後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而湯鼎看到湯和揚起了手掌,他心中就越發的氣結,他說道:“你怎麼不打呢?你爲了她,居然打我!你打呀!”
湯和心中已是萬分的悲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對於湯鼎他『操』碎了心,可是到頭來,父子兩個人的感情卻依舊不好。他衝着湯鼎揮了揮手,說道:“罷了,何必與你有這些口舌之爭。你只要記得後宮有些時候和朝政是分不開的,凡事說話之前,一定要經過考慮。你畢竟是沒有經歷過,官場的鬥爭太複雜了,不是此刻的你能夠應付得來的!”
“你放心,即便以後我遇到問題,也斷然會自己解決,不會求教於你的!即便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也不會推卸到你的身上,我會一力承擔所有的事情!絕不會讓你湯大人的名諱染上污名!”
湯鼎的話中句句帶着刺,傷的湯和幾乎體無完膚。但是,他此刻無心與他計較太多。他對着湯鼎揮了揮手,說道:“你且下去吧,我在這裡照顧你母親就可以了!”
湯鼎恨恨地望了他一眼,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在他看來,湯和照顧母親是理所應當的,不能讓他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忘了誰纔是他的夫人。
湯鼎走後,湯和覺得心中甚是煩悶,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和湯鼎的關係總是搞得這麼僵。不過,他覺得,一定會有那麼一天,他們父子的關係會和好如初,他的心中總是抱着最美好的願望,希望可以實現。
看到胡月的臉頰上微微泛着醉酒後的酡紅,湯和嘆了口氣,心中暗忖,不能喝就別喝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拒絕的。想來她就是如此,太過於心善了,無論對於誰都是如此。想來,這次,也是爲難她了,不然她即使是喝醉了酒,也不至於如此,一直都還沒有醒過來。是以,他吩咐廚房爲胡月煮了醒酒湯,而他則用溼布沾着熱水,替胡月擦拭因爲醉酒而冒出來的汗水。
胡月在睡夢中依然不是很安寧,眉頭緊緊地蹙着,偶爾還會有些難過的嚶嚀一聲,然後她的樣子很是難過。
湯和便不離不棄的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胡月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湯和竟然坐在她的牀前,並且淺笑着看着她。看到她醒來之後,湯和淡淡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你醒了?”
胡月略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夫君,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睡了多久?”
湯和淡笑道:“你呀,從昨晚回來就一直睡到這會兒,你說你睡了多久呢?”說完之後,他便將手裡早就準備好的熱帕子遞給了胡月,“來吧,擦一擦臉,會舒服很多!”
胡月剛剛清醒,腦子裡面的記憶仍舊有些模糊,她說道:“夫君,妾身只記得皇后娘娘給了一杯酒,說是葡萄酒。妾身喝了一口之後,倒是入口甘甜,不由得就多喝了幾口,沒想到這酒這麼厲害,竟然讓我喝的這麼醉!妾身是怎麼回來的?”
湯和知道胡月說的太過於簡單了,她是什麼脾氣和秉『性』他還不瞭解嗎?只是,她不願意將那尷尬的情緒再影響了他們夫妻的感情而已。
湯和笑着說道:“是鼎兒和你一起回來的,至於這小子使的什麼方法,我還真是不瞭解。不過,看起來,他的確是長大了,竟然都有自己的主意了!難得啊,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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