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柳薰兒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因爲她突然感覺到王房這個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甚至都沒有怎麼聽說過的人,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一面。既然王房如今是救出木冥的關鍵人物,那麼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王房,普天之下要是想要找到第二個能夠救出木冥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
所以她瞬間變得心煩了起來,她不僅在考慮王房這個人是不是很好接近,更是在考慮這個是事情的風險。即便是已經考慮好去天閣求助,但是天閣那奇高無比的價格也是在是讓柳薰兒感覺到心寒。雖然她從小不用爲了吃喝穿的事情憂慮,雖然她想要買一些東西的時候,從來都不缺錢。
但是,對於天閣開出加碼,她是不是能夠負擔的起,也的確還是一個未知數。就這樣,她漸漸地在憂慮之中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她看到了木冥被人帶着從監牢裡釋放了出來,她看了木冥之後連忙跑了過去。而木冥的身上雖然帶着傷,可是在看到她的時候,卻也是滿臉的笑容。她知道,她的木冥終於回來了。
可是就在他們即將接觸到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裡飛來了一直暗箭,直接射中了木冥的後背。木冥雖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是最厲害的殺手之一,但是這麼長時間在監牢之中忍飢挨餓,而且還被各種折磨,反應也變得遲鈍。
所以那支箭原本他可以直接用手接住,但是此刻他卻沒有一點感覺到那支箭飛過來,最後被直接射中。接着,柳薰兒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她一醒來便去了天閣,雖然那個時候天還只是微微亮起,估計所有人都還在夢鄉之中。但是柳薰兒卻是再也無法入睡,既然無法入睡,那麼就早早動身吧,畢竟這個地方和那天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了門。
柳薰兒在神經緊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讓她感覺到自己隨時隨地都出於危險之中,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放鬆警惕。但是這樣所帶來的壞處就是,任何的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立刻變得無路可逃。
她就如同一隻驚弓之鳥,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十分害怕。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再次傳來,柳薰兒小心翼翼地問道:“誰?報上名來?”
只聽外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卻是一個女孩的聲影,柳薰兒頓時鬆一口氣。不用她說話,只要聽見這爽朗的笑聲,就知道一定是那個像個男人一樣的墨月。柳薰兒連忙過去開了房門,她萬萬麼有想到墨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
當墨月出現在她的視野當中的時候,突然柳薰兒感覺到一陣心酸和落寞。當初和墨月在學堂中同住一屋,兩個人還都只是單純的少女,沒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如今幾年過去,他們雖然都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但是身上揹負的東西卻一樣不必尋常人家的少。
尋常人家沒有錢,需要拼了命地去換取錢財養家餬口。可是當養家餬口不再是問題的時候,他們也就有了不少的錢財和地位。但是這個時候,新的問題就會出現,他們的財富和地位如果不去努力守護的話,早晚會被心懷鬼胎的人給奪走。
所以,這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宿命,一生若不是爲了錢財奔走,就是爲了守護錢財而拼命。總之,永遠沒有一天能夠安心。
她柳薰兒又何嘗想要成爲今天的這般模樣,那率真的墨月又何嘗不是想要無憂無慮沒有在野外去狩獵?然而如今她每天接觸都不過是一些審問犯人捉拿犯人的事情,怎麼能夠不讓她頭疼?而柳薰兒就更不必說,除了日復一日的去勾心鬥角,再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此時,當墨月看似依舊爽朗,但是一臉憔悴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知道,也許墨月已經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她還是不能表露出來。
“墨月,你怎麼來了?”柳薰兒裝作驚訝地問道。
那墨月收起了笑容,變得陰冷,他們之間已經相交十年,這樣的墨月,柳薰兒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不明白現在墨月的腦海裡到底是在想一些什麼。
“讓我進去吧,我有話和你說。”墨月說道。
但是在那一刻,柳薰兒知道要是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不要說是利用墨月去營救木冥,或許二人連朋友也再也做不成。於是柳薰兒熱情地把墨月叫進了房間裡,給她起了一壺熱茶。
墨月突然就開口問道:“薰兒,你是不是在利用我。那個木冥,你很喜歡他吧,你從來沒有送過我東西,卻偏偏此時給我玉簪。”
那柳薰兒正要開口,卻被墨月攔住。
墨月繼續說道:“你不要還是和我說什麼,你好心送我玉簪我卻好心當成驢肝肺之類的話,你是想要做什麼,我未必不清楚。這幾年,我在朝廷裡聽說了很多關於你的傳言,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一直以爲咱們是好姐妹,你至少不會把我也當成一枚棋子。”
柳薰兒知道大勢已去,今天的這場談話,也許註定要成爲他們之間最後的一場談話。但是隨即,她便淚如雨下,那眼淚嘩嘩地流淌着,她沒有說半句話。
墨月在一般看着,卻也是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
許久,柳薰兒說道:“墨月,我真的是不能夠失去他,我不能。”
墨月看着她說道:“薰兒,如今我們都已經長大,身上揹負的使命超過了我們自己的性命。但是我終究還是覺得,無論如何,我們都可以在這個污穢的世界裡有一點美好的東西。比如你和他的愛情,比如你和我的友情。比如你可以二者兼得,比如你可以找我幫忙,讓我幫你想想辦法能不能救出墨月。”
柳薰兒瞪大了眼睛看着墨月,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墨月還是當年年的墨月,雖然瑣事纏身,但是她的心從來都沒有變。而她柳薰兒,卻不再是當年的柳薰兒,因爲她的心已經死了。
最後,墨月還是跟着柳薰兒去了那天閣,因爲墨月還是被她們二人之間的姐妹情羈絆着。所以她想如果能夠通過這個天閣然後知道王房申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能夠不動神色地通過恰當的途徑讓木冥離開監牢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她們二人來到天閣的時候,不禁爲之震撼。雖然不及皇宮的富麗堂皇,卻又人間仙境的高貴,那高大門柱幾乎可以與皇宮並駕齊驅。
墨月也聽說過這天閣,便帶着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正不虧是天閣,從人們那裡收來那麼多錢,修建起來的建築堪比皇宮吶。”
是啊,這天閣做的就是往出賣信息的生意,所以從來都不是什麼人間仙境,也不是什麼真的天上閣樓。而據說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只是價格不同,越是難以別人知道的信息,價格就越貴。
今天她們姐妹二人是來這裡尋找王房的下落,但是他們知道這筆錢是不是能夠出的起,也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她們就這樣一直不停的往前走,可是這裡畢竟還是太大了,他們走了好久好久,依然還是沒有走到門口。
“薰兒,好像有點不對勁啊,那個門是不是越來越遠了?”墨月突然開口說話,居然把那全神貫注往前走的柳薰兒嚇了一大跳。
當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纔是最恐怖的。因爲柳薰兒發現,墨月說的的確是沒有錯,不論他們怎麼往前走,那門似乎一直都沒有接近,每當他們有所接近的時候,那柱子就會更遠。
柳薰兒驚恐地說道:“好像的真的是啊,接近不了。”
但是他們在看的時候,卻依然彷彿是接近了,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那個門就會更遠。墨月忍不住喊道:“誒!裡面有人嗎,出來一個,我們有錢,買你們的消息。”
她剛剛喊完,只聽呼啦的一聲,那個的建築居然自己移動餓了過來,那速度比他們走的速度要快的多。這回,終於可以進去了。
柳薰兒笑道:“原來還有這般的暗語?不說話就永遠過不去。”
墨月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點沒有被這些詭異的現象所驚呆,反而是感覺到神奇和輕鬆。有了這樣的一個小插曲,兩人的心情都瞬間恢復了過來。他們知道,現在他們是時候去做一點什麼事情了。因爲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辦法去做別的事情,因爲在這個地方他們可謂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進門之後,他們看到了更加令人驚訝的一幕,只見那裡面的所有的裝飾,居然與皇宮無二,那裡的所有金銀首飾居然和皇宮裡的沒有什麼不同。所有的古董花瓶,所有的文人字畫,雖不是每一個都一模一樣,但是都是價值連城。
在那一刻,柳薰兒瞬間明白了,原來她們二人只是來這裡的人當中的幾百分之一。無數的王公貴族和大臣們,都曾經來到過這個地方,用他們的名人字畫和古董金銀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