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們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不然我們在這待這麼久爲什麼官兵現在纔來。你先把劍收起來,我們先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再來定奪。”說着,柳慕月起身,無比堅定對着木冥點了點頭。
那善良美麗的大眼睛,讓木冥沒法拒絕。他緩緩的收起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用行動表明同意柳慕月剛纔所說的,可以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那婦人和她兒子見木冥收了劍,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因爲柳慕月對他們的態度讓他們沒有剛纔那麼害怕了。他們當時向官兵通風報信只是爲了救孩子,可是沒想到那些官兵說話不算數,他們不放人,所以現在也不能相信官兵了,於是,在柳慕月再一次耐心的詢問事情的經過時,他們再沒有一絲二心。
“姑娘你是好人啊,是我們一家人對不起你們。你們在我這破屋裡住了這麼多天,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其實知道,你們不是壞人。可是,我向官兵告發你們在這也是有苦衷的啊。”
老婦人一邊訴說着,一邊抹着眼淚,“之前官兵拿着畫像來這兒搜查,我雖認出你們了卻也沒想着告發,可我那五歲的孫子他還小,他哪裡懂得什麼啊,他只見那畫上的人他認識,便說了出來。那些官兵更是可惡,他們竟然將我孫子抓走,說讓我們幫忙抓住了你們再將我孫子放回來。他還那麼小,我怎捨得他,況且他們是官兵,我想抓你們也定時有原因的,無奈之下只能妥協,想辦法將你們迷暈,再通知官兵了。”
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孫子還在官兵手裡,老婦人越說情緒越激動。一旁的男子更是傷心的扶着自己的老母親,陪着她一同哭泣。
聽了老婦人的訴說,柳慕月的心裡也很難受,這些官兵怎麼能如此的對待一個孩子呢。她走到木冥面前,緩緩開口:“事情的經過你剛剛也聽到了,我相信他們說的話,也相信他們不是真心想害我們的。我們在這待了這麼久,多虧了他們的照顧,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了。”
木冥怎會不知柳慕月心中所想,他如果真殺了這二人,恐怕柳慕月日後對他也會有所隔閡。於是木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柳慕月的話,不殺二人,同時,他也猜到了柳慕月接下來想做的事:“我知道你接下來一定要說我們去救那孩子。”
聽到木冥的話柳慕月吃驚的望着他,隨即又笑了。
木冥猜想,那些官兵只抓到了誠一人,還沒有抓到他們兩個,所以那婦人的孫子一定還活着,應該是被關在牢房中了,於是二人從小路出發,前去救人。
一路小心翼翼的來到城門,只見那城門口有好幾個官兵把手,他們手裡拿着畫像,對過往的行人挨個進行比對。
“我們先躲在這觀察一下,不可輕舉妄動。”二人躲在遠處的一棵樹下等待時機。
天色漸漸變暗,正是進城的好時候,木冥小聲的對柳慕月說:“這裡半個時辰換一次崗,我剛纔觀察了一下,我們可以趁換崗的時候混進去,馬上就到下次換崗的時間了,我們一會過去,不要慌張,就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跟着我就行。”說完,他便率先起身往城門走去,柳慕月反應過來,趕緊跟上。
果然同木冥說的一樣,他們剛過去就趕上了官兵們換崗的時間,看守鬆懈,又正是天黑,二人毫不費力的混進了城。
孩子應該是被關在牢房裡,柳慕月一個女子恐怕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快到牢房的時候木冥對她說:“你到旁邊的拐角處等着我,我自己進去救人然後出來與你回合。”
就在木冥轉身要走的時候,柳慕月拉住了他的衣袖,神情複雜的註釋着他。木冥扶上她的手臂,輕輕說:“放心,我一會就出來。”然後便抽出手向牢房走去。
木冥是有能力,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孩子,由於孩子認得他,便很配合木冥。木冥想着誠會不會也關押在這,便又將每個牢房都找了一遍,可惜的是沒有找到。畢竟不是他一個人,這還有個孩子,外面還有柳慕月,他不敢耽擱,於是趕緊抱着孩子先出來與柳慕月回合。
“我剛纔找了找,沒有發現誠,估計沒有被關在這裡,你不用擔心,我們先回去,再慢慢打探。”
“我相信你。”
柳慕月的一句話讓木冥冰冷的臉上多了一絲柔色,剛要開口,遠處便傳來了腳步聲。他趕緊拉着二人躲了起來。原來只是巡視的官兵,他們應該還沒有被發現,待官兵走後,他們趁着夜色,趕緊出了城,將孩子送還給老婦人。
“你們走吧,別回來了。”柳慕月攔下木冥要揮動的手,緊緊抓着他的手,轉過頭去。婦人跟兒子也知道此地無法就留便帶着小孩子離開。
三人離開後,木冥看着經常殺人的手,被一雙纖細玉指緊握着,內心複雜且開心。複雜的是,他木殺遍天下人,方知軟弱善良便是人性的缺點,而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性啊。
你用善良去對待別人,收穫的不一樣着的感謝。而開心的是,自己愛上的,是一個如此善良的女孩,而自己也沒有完全喪失善良的能力,既然她善良,那自己就用滿手鮮血護她平安。
“我們走吧,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尋找機會去救誠”柳慕月看見婦人三人走遠後,轉頭對木冥說道,其實她剛剛也沒有想到,木冥會聽進去自己的話,放了婦人一家,畢竟殺手的世界裡,人命不過是一草一木甚至比不上一螻一蟻,可能。。。
他還是善良的吧,可是對於自己被滅門。。。算了,不想了,人生啊,有些事,總是會困着你你想想清楚,可是你永遠不會想清楚。索性不去想,等到該解決的時候,再去煩吧。想到這,柳慕月也放清了心思,不去想那些事。
兩人一路躲過了搜查的官兵,向林深處行去,還好那些官兵雖然武功還不錯,但到底是普通的人,沒有怎麼接受過統一的訓練,所以自然繞不過木冥柳慕月他們。
兩個人走走停停,走到了一處山洞,荒無人煙。“我們就在這裡呆一晚上吧,白天再想辦法去救管家”木冥看着這個破舊的山洞,轉頭看了看瘦弱的柳慕月,他知道她會同意的,也知道她有什麼不滿,辛苦,都會忍着,可是這樣的她會讓他特別心疼。
果不其然,柳慕月只是看了一眼,就點點頭,表示同意了。天氣轉涼,而周圍又是深山老林的,木冥頂着傷口,去外面撿了些樹枝回來生了火,夜幕降臨,兩人在山洞裡席地而坐。
爲了保持距離,柳慕月甚至坐在離木冥不近的地方,兩個人誰也沒有跟誰說話,過了一會,柳慕月實在忍不住了,這詭異的氣氛搞得她很難受,於是開口到“木冥,你。。”
木冥聽見柳慕月突然叫他,內心一動,轉過剛剛認真(假裝)思考的表情,回頭看向柳慕月“怎麼了?”“啊?哦,我看你之前不是還受着傷嗎,你處理過了嗎。”柳慕月邊說邊看着他的背,
之前爲了保護她,他幫她擋了一箭,她卻剛剛纔想起來,而後又想起之前的種種,木冥,爲什麼對她這麼好,可能是因爲柳薰兒吧,畢竟她是她姐姐,愛屋及烏,也是很正常的。
木冥,你過來,我幫你把後背的藥換一下。木冥聽見柳慕月這麼一說,纔想起自己後背的傷,“不用了,我沒關係的”
木冥摸了摸傷口,這種小傷對於他們來說真的小菜一碟,作爲殺手,能留着一條命就已經很好了,哪裡有人關心你的傷好沒好,有沒有化膿。
“你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幫你換藥吧”說着,柳慕月轉頭出去了。柳慕月走出去,夜色已經很暗了,她暗暗後悔,剛剛沒有舉一個火把出來,至少還能看清楚點路,找到那藥材,但是現在回去顯然拉不下臉,於是只能憑藉着白天微弱的記憶力,找着路。
邊走邊祈禱,好在她的方向感跟記憶力都不錯,只是夜視的感覺差了點,終於在走了一段路後,找到了那幾根草!
對,那幾根草,就是治療傷
口的中草藥,好在被逼躲在山林裡,其他的沒有,野味,中藥倒是挺多。柳慕月找到找到地方後,蹲下來拔了幾株,雖然她小時候不受寵,但是好在孃親熟知草藥,還經常教她認草藥,所以她纔可以在進山林的時候,認識並且使用它們。
而當柳慕月在外面拔着草藥的時候,山洞裡的木冥卻有點難受,不是傷口的痛,而是心情,剛剛柳慕月一再要求給她看傷口,他卻拒絕了,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他承認,他擔心她。他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殺手一樣冰冷的他,會喜歡上一個姑娘,這個姑娘還是他的殺父仇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