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烹殺劣胡兒

陳千里不緊不慢的說道:

“原以爲阿史那從禮對改編舊部還心有抗拒,原來是另有圖謀。”

裴敬聽出了陳千里話中有話,便問道:

“陳長史可是知阿史那從禮的異常舉動?”

朝邑之戰後,陳千里雖然差點壞了他的大事,但念在其人心懷朝廷,因而也拋卻了以往的矛盾在公事與之盡力合作。這也是秦晉之所以放心再次讓裴敬與陳千里搭夥合作的原因之一。

“異常倒不至於,使君命陳某負責整編阿史那從禮舊部,這廝陽奉陰違本還想做疏通工作,現在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不如立即以通敵罪名將其逮捕。然後把所有證據通報朝廷……”

自家的舊部要被人悉數奪走,換了誰都不可能甘心情願。但阿史那從禮的確是不仁在先,現在僅僅整編其部署,而沒有追究罪責,秦晉自問已經優容,但目下看來還是過於仁慈了。

“速傳阿史那從禮來見我!”

秦晉決定當衆與阿史那從禮對峙一番,讓他徹底死了非份之心。

不過,衆人坐等了好一陣,阿史那從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夾着尾巴趕過來,反而只有一個僕人來傳話,昨夜醉酒,到現在還沒醒。

皇甫恪大怒,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几案上。

“豈有此理,胡狗這是要做反嗎?”

激動之下,皇甫恪不管不顧的的破口大罵,害的在場的烏護懷忠滿臉不滿,直瞪着吹鬍子瞪眼的老傢伙,如果不是秦晉在側,只怕他已經撲上去與之一較高下了。

倒是裴敬連忙大聲咳嗽了兩聲,以提示皇甫恪失言。憤怒情緒發泄之後,皇甫恪似乎也意識到了剛纔的不妥之處,便皮笑肉不笑的乾咳了兩聲,然後又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從河東城一戰結束後,陳千里參與軍中事務的積極性明顯提升了許多,他主動建言道:

“這廝一定是覺得有持無恐,只等着看朝廷如何處置使君呢。既如此,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派人捕拿就是。”

秦晉深以爲然,不過還未及表態,便有甲士趕來報信。

“稟報使君,阿史那從禮在縣廷外求見。”

衆人俱是一愣,這廝鬧的哪一齣?剛剛有僕從來稟報醉酒未醒,後腳本人又趕來求見。

“傳!”

秦晉面無表情,只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片刻之後,阿史那從禮衣衫不整,一步三搖的近了縣廷正堂。

“請使君恕罪,某昨夜飲酒宿醉,剛剛醒來就聽說使君召見,便衣衫也不及換趕來求見。”

言語中看似客氣,實則處處透着傲慢,與以往的謙卑格格不入。

沒等秦晉發話,陳千里驟然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怒聲喝問:

“使君入城時曾頒下軍法,凡軍中之人,不得飲滴酒,你竟敢公然違抗嗎?”

阿史那從禮似乎並不害怕,卻做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某的兵權都交了出去,嚴格來說已經不算軍中之人了吧?自然也就不必遵循使君所立軍法……”

秦晉並沒有說話,他要讓阿史那從禮再盡情的表演,直到將戲表演的淋漓盡致,再讓此人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提起交出軍權一事,陳千里更是有氣,河東城裡的守軍不過萬把人,除去在城外戰死的,大約還有八九千人,大約有四五千人非阿史那從禮嫡系,整編的十分順利,全部投入了新兵營重新回爐訓練。只有那些跟隨阿史那從禮日久的嫡系,處處刁難,陽奉陰違。

陳千里對付這種死硬分子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只須按部就班分化瓦解即可。不過他也知道阿史那從禮一定在某後搞鬼了,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與之攤開來好好說道說道此事。不想阿史那從禮現在連秦晉都沒放在眼裡,背後早就買通了楊國忠打算陰秦晉一把。若非天子一反常態,不欲處置秦晉,恐怕其陰謀已經得逞。

現在又見阿史那從禮如此出言不遜,陳千里便冷笑了一陣,然後才質問道:

“既然阿史那將軍說自己交出了兵權,不如今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還有三個團營的校尉依舊只往你那裡彙報請示,不知可有此事?”

“的確有此事!”

阿史那從禮毫不諱言,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既然阿史那將軍已然聲稱交出了兵權,又何故與各營校尉勾連?”

“他們與某有舊,私交總不能也一併斷絕了吧?還有,陳長史既然聲稱諸位校尉與某有兵事瓜葛,不知可能拿出實質證據呢?否則某可不可以認爲陳長史是整編受阻而遷怒於無辜之人呢?”

“好一個牙尖嘴利之輩,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陳千里從未與阿史那從禮這等牙尖嘴利的人爭辯過,而從來都是大局已定後,以盛氣凌人的姿態再宣佈結果,因而從未被人頂撞的張口結舌。他一向就不以口齒伶俐見長,見阿史那從禮口中振振有詞,索性便悶聲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說話。

然則,阿史那從禮卻大有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見陳千里不做聲反而步步緊逼。

“陳長史如何不說話了?難道也自知理虧嗎?某雖然甘心交出兵權,卻不意味着任人誣陷拿捏。陳長史,今日咱們就在秦使君面前把話說明白了。”

陳千里受窘之後,更是不再與阿史那從禮斗嘴。他只等着秦晉掀開底牌,讓這廝徹底現出原形。

不過,陳千里的這份神態落在皇甫恪與裴敬眼中卻甚覺好笑,平日裡這位陳長史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從來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話做事也很少給人留情面,現在居然被牙尖嘴利的阿史那從禮擠兌的啞口無言。

皇甫恪說道:

“阿史那從禮,你也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存了什麼心思,大家還不知道嗎?秦使君眼睛裡不容沙子,你究竟有什麼想法,不妨明說。”

他見秦晉並沒有質問阿史那從禮辯冤書一事,便知道秦晉有意要戲弄此人一番,是以便設下了套,等着阿史那從禮往裡鑽。

阿史那從禮不疑有他,面露誠惶誠恐之色,口中卻振振有詞。

“某一切均聽憑秦使君處置,不敢有半分違抗,只要秦使君一句話,某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惜。”

皇甫恪哈哈大笑。

“小子莫打誑語,萬一秦使君真讓你下油鍋,看你敢不敢跳進去。”

阿史那從禮扭頭看向了皇甫恪。

“某從無非份之事,使君必不會令某無辜跳油鍋的,皇甫將軍做這種假設,豈非太兒戲了?”

皇甫恪嘿嘿一笑。

“戲言?你怎知沒有非分之事,使君便不會將你油烹了?”

“使君不是……”

阿史那從禮自持秦晉有言在先不會責難無罪之人,但他的目光掃向居於主位的秦晉時,卻見他面色笑的古怪,好像再看耍猴戲一般,心中立時就打了小鼓,七上八下。

心思一亂,口中自然也就跟不上了,一時間竟也不再和皇甫恪鬥嘴了。

秦晉突然將几案上的辯冤書扔了出去,只見那一頁羊皮紙輕輕飄飄的落在阿史那從禮腳下。

“撿起來,看看上面寫的甚!”

聲音冷的幾乎可以滴水成冰。阿史那從禮俯身撿起羊皮紙,纔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這分明是他寫給楊國忠的辯冤書啊,如何,如何到了秦晉的手中?

不過他又立刻心中疑惑,明明信使連夜回報,楊國忠收了財物,並連夜往興慶宮面聖,一切俱在意料之中。如何,如何這份辯冤書是怎麼回來的?

“天子六百里急遞送來此書任秦某處置,阿史那從禮想不到你竟卑鄙至此,秦某現在恨不能油烹了你。”

阿史那從禮腦子裡嗡嗡作響,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天子居然倒向了秦晉這一邊,然而天子不該是恨透了秦晉的嗎?突然間的逆轉,計謀徹底瓦解,令他很不甘心。

“來人,在縣廷門前支起大鍋,今日秦某要油炸了這勾結逆胡,陰險卑鄙的小人。”

陳千里應聲而起,大踏步出去安排人手準備油鍋。

阿史那從禮徹底傻眼了,眼見着秦晉不像是作假,立刻雙腿一軟,跪了下來,以頭咚咚叩地,聲淚俱下。

“使君饒命,使君饒命,卑下,卑下一時鬼迷心竅,豬油蒙了心,才,才做下這等糊塗事,請使君再給卑下一次機會,卑下一定痛改前非,給使君做牛做馬,絕不反悔……”

看着匍匐跪在地上,拼命求饒的阿史那從禮,秦晉暗暗感慨,此人若是生在後世真是影帝的好苗子,態度轉換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偏偏所有的語言動作讓人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不過,已經認識到此人嘴臉的秦晉並不會心軟,既然此前對待阿史那從禮的態度出現了偏差,現在時候糾正了。

“阿史那從禮,秦某給過你機會了,只可惜你不知道珍惜,現在纔想起來後悔,不覺得晚了嗎?”

陳千里一腳踏進縣廷正堂。

“使君,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只等此賊自蹈油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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