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的時候,比賽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十個人還留在比武臺上了。楊凡玉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宣佈今天比賽先到這裡,明天進行最後的決賽。
第二天,不但整個軍營的士兵都圍到了比武臺觀看最後的決賽,而且,黃得功和高傑的一些部下也強烈要求來觀戰,在楊凡玉的特許下,一些人才得以進入京營駐地前來觀看。而揚州城裡的很多官員也是聽說了這個比武大賽,也都請求史可法允許前來觀戰,最後楊凡玉打手一揮,不但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而且還特批的一百個位置,要黃嘉瑞去通知揚州城裡最有錢的富商,叫他們也可以來觀賽。
楊凡玉叫人在比武臺的左右兩側也搭起了高臺供官員和富商們觀戰比賽。
很快,隨着鼓聲的停止,楊凡玉宣佈,最後的決賽開始了!
第一組上場的一個是萬青虎,看來京營裡面也是很有些能人的,這個萬青虎能打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個好手了。
然而當另外一個選手氣定神閒的走上臺子後,充當主持兼裁判的冒闢疆還沒等報出他的名字,就聽到臺子下面觀戰的士兵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許多人高聲的喊道:“常闖!常闖!”
楊凡玉也是很奇怪,就問道:“這個常闖是什麼人?爲什麼這些士兵的反應如此熱烈?”
旁邊坐着的黃得功臉上卻是很尷尬,硬着頭皮說道:“稟王爺,這個叫常闖的是末將軍中的一名悍卒,武功着實了得,不過脾氣倔了些,本來也是一個旗主,後來因爲得罪上官被撤了職,誰知道他竟然進了京營了,末將也是很奇怪!”
楊凡玉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常闖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可能性子直了些,在黃得功軍中被上司排擠,很不得志,這才轉投了京營了。
楊凡玉很高興,這樣的人多來幾個,對於自己的實力增長是非常有好處的,而且現在這裡的軍官都是按能力選出來的,也不會存在暗箱操作,對於這樣的人自然很有吸引力。
此時比武已經開始了。
萬青虎手拿一柄木刀,墊步提腰,小心翼翼的看着常闖。
他雖然不認識常闖,但是一看臺下的軍士如此崇拜他,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個高手,因此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仔細應對。
常闖右手倒提一杆花槍,左手緩緩平伸,衝着萬青虎一招手,意思是叫萬青虎先進攻。
萬青虎在京營裡也是有一號的人物,怎能被人如此無視,心中大怒,低喝一聲,“呔”,大刀一旋,合身撲上!
只見常闖根本沒有閃躲,仍然神色鎮定的看着,直到萬青虎的刀即將要砍到他的身體上時,才舌戰春雷般怒吼一聲:“開!”右手急速將花槍一架,只憑單手就擋住了萬青虎雷霆萬鈞的攻擊!
常闖緊接着又一聲大吼:“飛!”左手攥住槍尾,使勁一挑,萬青虎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雙手拿捏不住,木刀唰的一下飛到了半空中。
萬青虎只覺得虎口生疼,還在呆呆的看着飛在天上的自己的木刀,突然感到喉頭一涼,原來常闖的花槍已經輕輕的點到自己的咽喉了。
常闖衝着萬青虎微微一笑,說道:“承讓了!”
這時,臺子下觀戰的軍士都開始齊聲喊道:“常闖,常闖,百戰百勝!”把冒闢疆宣佈常闖獲勝的聲音都淹沒了。
楊凡玉看着如此勇猛強悍的士卒竟然來到自己的京營裡,笑的都合不攏嘴了,而旁邊的黃得功則是鬱悶的要死。
接下來的一組則是狄陸和一個叫做董明遠的,這個董明遠以前是高傑軍中的,此次也是投奔了京營。
狄陸和董明遠殺的難解難分,狄陸勝在沉穩,經驗豐富,而董明遠則是大開大闔的威猛套路。兩個人也差不多,最後狄陸賣了個破綻,抓住了董明遠急於求成的失誤才取得了勝利。
接下來的人楊凡玉熟悉的很,就是唐牛兒。楊凡玉也很驚訝,唐牛兒根本沒練過武藝,就單憑着一身的蠻力,也能夠打進十強,這真的相當出乎他的意料,本來剛開始知道唐牛兒沒和他打招呼就偷偷跑去參加比武的時候,楊凡玉還很生氣,但是隨着唐牛兒一路過關斬將,楊凡玉反而是很希望唐牛兒能夠打的再好一些,畢竟他也不想把唐牛兒這麼好條件的大傢伙老是放在身邊窩着。
而等到唐牛兒的對手上臺後,所有人都哄的一聲笑了。原來唐牛兒的對手卻是個又瘦又小,鬍子拉碴的半老頭子,上臺之後還站在邊上喘了兩口氣,好像是累着了一樣。
楊凡玉也是覺得很好笑,但是又隱隱約約覺得唐牛兒有些不妙,雖然這老頭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要倒下,看上去只要唐牛兒碰他一手指就要受內傷,但這可是最後的十強了,而且所有比試都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的,不可能有什麼黑幕,那麼這老頭打到現在就說明不能夠小瞧了他,一定是有功夫的人。
唐牛兒一看自己的對手竟然是這麼一個老頭子,心裡也是好笑,臉上堆出很和藹的表情說道:“老伯,您這麼大歲數了來這裡幹嘛,趕緊回家享福去吧,等下免得我一不留神傷了你。”
那人咳咳的咳嗽了幾下,才悠悠的說道:“小夥子,話不能說的太大,等下傷着的指不定是誰呢?”
唐牛兒哈哈一笑,說道:“老伯,你看上去都七八十歲的人了?還在這裡逞什麼能呢?都老胳膊老腿的了,玩意打傷了可就不好玩了。”
臺下的軍士一聽唐牛兒說的有意思,也都轟然大笑起來。
那人也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說道:“小夥子,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大,之所以看上去這麼老是因爲我受過內傷,所以纔會這樣的。我看咱們廢話也不多說了,這就開始了吧!”說着,擺了個不丁不八的姿勢,雙手環抱胸前。
唐牛兒挺無奈的說道:“那俺就得罪了!”說完也不客氣,掄起粗胳膊就向那人砸去。
那人微一閃身,就輕鬆躲了過去。
唐牛兒一擊不中,反身胳膊又是一輪,橫掃向那人的面門。
那人向後一仰,躲過唐牛兒的手臂,雙手順勢搭上了唐牛兒的胳膊,就勢一拉,唐牛兒就感覺一股大力牽着自己,趕緊腳下用力,牢牢釘住。
那人一看唐牛兒腳下生根,已經站穩了,雙手抓着唐牛兒的胳膊卻是連着繞了兩個圈子,腳下急伸,踢向唐牛兒下盤。
唐牛兒急忙躲開那人的飛腿,但是卻是被那人連着繞了幾個圈子搞的重心不穩,心中大急,也不顧那人瘦弱了,大喝一聲,雙手使勁抓住那人的肩頭,就要把他舉起來。
那人也不驚慌,身體以腳爲軸,滴溜溜轉了一圈,唐牛兒雙臂交錯,不得不放開了他,再要伸手抓時,卻被那人一推一拉,搞的踉踉蹌蹌,就要摔倒。
楊凡玉此時一看那人這幾招,心裡大吃一驚,一下子站起來失聲喊道:“太極!太極拳?”
臺上那人聽得楊凡玉喊出太極也是一愣,但是一看唐牛兒又撲上來了,只得收拾心情,先集中精力對付唐牛兒。
楊凡玉喊了兩聲之後也感到自己的失態了,趕緊坐下繼續觀看比武。看了一會兒,他就判斷出唐牛兒一定輸了,因爲,唐牛兒雖然打了虎虎生風,剛猛暴力,但是對於武術畢竟是個門外漢,而他的對手則是一看就擅長於內家拳法,以柔克剛,剛好剋制了唐牛兒,雖然意思和一些動作很像是楊凡玉熟知的太極拳,但是總是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楊凡玉不由問道:“這人是誰?”
旁邊的太子朱慈烺說道:“這人叫王徵南,怎麼,並肩王你認識他?”
楊凡玉搖了搖頭,說道:“人我倒是不認識,不過他打的拳法我有些熟悉。”
太子也是來了興趣,說道:“哦?不過我看他的拳法一般的,看上去柔弱無力,根本打不動對手啊,我看牛兒要贏了。”
楊凡玉晃了晃腦袋說道:“我看未必啊!”
太子忙說道:“既然如此,孤與你打了賭如何?”
楊凡玉笑着說道:“太子殿下想要賭什麼?”
太子說道:“當然就賭這場比賽啊,孤賭唐牛兒勝,賭注麼,如果孤贏了,你就要給孤練出十萬大軍,助孤收復河山!”
楊凡玉卻是笑了笑,說道:“那如果要是我贏了呢?”
太子哈哈一笑,說道:“如果你贏了,孤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但是兵還是要練的!”
楊凡玉站起來,向太子一躬,說道:“好,我賭了,君無戲言,太子不可反悔啊,這個要求我先留下了,等我什麼時候想到再說。”
太子一愣,然後笑着說:“怎麼,你就這麼有信心一定能贏孤麼?”
楊凡玉卻是信心滿滿的說道:“有沒有信心,看看他們比武不就知道了麼!”
太子趕緊擡頭看場上的情況,一看卻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頭。
只見比武臺上,唐牛兒雖然一套拳腳揮舞的虎虎生風,但是卻根本碰不到王徵南的身體,而且有些氣喘吁吁了,臉上的汗都嘩嘩的流下來了。
反觀王徵南,仍然是剛開始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雙手一直在畫着圈子,腳下也是繞來繞去的,讓唐牛兒根本靠不到他的身邊。
又幾個回合下來,唐牛兒已經累的如同牛喘了,腳下虛浮,王徵南看到機會來了,也不再躲閃,一個箭步衝上去,就看他出手快如閃電,啪啪幾下打在唐牛兒厚重的身上,之後向後一躍,收拳站好。
再一看唐牛兒一臉的痛苦,面容極度扭曲,晃了幾晃,咣噹一聲摔倒在了臺上,動了幾下,還是沒能站起來。
朱慈烺哀嘆了一聲,鬱悶的說道:”竟然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