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安到守真宮是爲了尋找王聖齋,老道扯了一會閒皮,婉拒了去劍神教總舵的邀請,薛少安無奈離開,發現自己被人追蹤,到了城外,這人顯身,是一名蒙面的女子,聲稱代表朝庭請劍神進京談判。
這女子法力不弱,身上有明顯的妖氣,即使在城中也施展了不少法術,卻沒有引起神佛塔的警示。
一隻妖沒有加入劍神教,反而代表朝庭請求談判,薛少安很是意外,劉清也十分不解,蒙面女子還聲稱有三花聖女的消息,劉清更想見見她了。
還有“誅妖木”,仍然豎在原來的位置,周圍的碎石也沒有人收拾,萬神殿徹底成了廢墟,但是遠遠望去,那截枯木的確長出了一根綠色枝芽,有大膽的百姓靠近觀看,確認枝芽的真實性,而且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薛少安也靠近了,發現“誅妖木”身上吸着“太虛石”,兩件法寶合在一起,不僅能吸取妖族內丹,也能吸取仙氣佛功了,最關鍵的是他在十幾步之外就感受到了吸力,及時退出,才逃脫過去。
超出十步範圍還能吸法,劉清也感到奇怪了,這明明超出了“太虛石”的能力。
次日,劉清與薛少安再赴京城,薛少安去約定的地點見那名神秘的蒙面女子,劉清一個人混進京城。
“八方圖”還在京城上空飄浮着,劉清知道這是皇帝的耳目,所以等它飄到北城時,才從南門進去,直奔萬神殿。
萬神殿的圍牆被拆得沒剩下幾段,裡面佈滿了沒人感興趣的碎石,周圍站滿了百姓,幾十個膽大者在“誅妖木”旁邊轉來轉去,咂咂稱奇,他們體內什麼氣也沒有,不受木石的影響。
劉清慢慢走過去,很遠就看到灰白的枯木底部,吸着那塊潔白的“太虛石”,好幾個人想把它撬下來,卻只是白廢力氣,雲入天曾經在石上附着了“乏力術”,這時已經失去了效果,那些人純粹是力量不濟。
劉清在二十步左右就感受到了兩股力量,一股吸取法力,一股吸引身體,分別來自“太虛石妖木”,但是力量都不如從前強烈,劉清及時止步,還能掙脫。
這根“木石結合體”的作用範圍似乎比薛少安描述得更遠了一點。
枯木中間靠上的位置,生出一根數寸長的嫩芽,頂着一片小葉,顯得柔弱無力,不時有人躍躍欲試想要摘下它,卻被旁邊的人勸住,這東西是好是壞是邪是正,尚無定論,犯不着冒險得罪它。
“八方圖”正在飄近,劉清剛決定離開,一名二十幾歲的青年驚喜地大叫起來:
“我撬下來啦”
只見他雙手舉着那塊潔白的“太虛石”,興奮地向四周的人展示,十多人一塊向他衝去,嘴裡嚷着“我先看見的”、“我把它撬鬆動的”、“見者有份”,瘋搶那塊白磚,誰都覺得這磚面相奇特,肯定值錢。
青年抱着白磚,左衝右突,突然停住了,搶寶的人不約而同地讓開,青年張開雙手,白磚化成一堆粉末從他懷中散落,還沒落到地面就被風吹散了。
天庭來的“太虛石”竟然敵不過“誅妖木”,精華都被吸走了。
劉清越發疑惑,可是奇怪的事還沒結束,懸在腰下的“大光明劍”搖晃了兩下,猛地一躥,想要飛出劍鞘,劉清手疾眼快,一把按住,與此同時,集合兩股力量的“誅妖木”作用範圍又擴大了幾步,普通人查覺不到,劉清卻知道危險,忙以瞬移法術衝至城外,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得寶又失寶的青年身上,沒有注意到憑空消失了一個人。
“誅妖木”越來越強大了,對天庭來的“大光明劍”也感興趣,這是偶然還是護帝神的又一個陰謀?劉清想不透,決定以後再仔細參詳。
出了京城,劉清遠遠感受到了薛少安發出的無形法術,知道他與那名蒙面女子已經聯繫上,於是瞬移過去。
薛少安選定的談判地點是一處平坦的山崗周沒有人煙,遠近一目瞭然。
蒙面女子白衣白裳,見到劉清之後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劍神好像比從前瘦了些。”
“咱們見過嗎?。”劉清也笑道,心裡判斷這女子的法力很可能已進入四重,看身形卻不是風三娘子。
“劍神名氣這麼大,許多人見過你,只是你沒有注意罷了。”
“呵呵,像你這種矇住面孔的,我注意到了也記不住,開門見山吧,你是代表皇帝來的?”
“不是。”
劉清更意外了,皇帝想挑撥劍神與護帝神的爭鬥,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怎麼朝庭中還另有人想跟劍神談判?
“我可有點搞不懂了,你到底代表誰?”
“劍神隨我進城,就能見着我代表的人,許多事情都會真相大白。”
“可是我怎麼信任你呢?城裡可不大安全。”
“嘻嘻,劍神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護帝神不分界派的亂殺,已經令神佛教星雲流散,許多人還想着投奔劍神呢,誰還會、誰還敢暗害你?”
“那可說不準,想害我的人許多都是我想不到的。”
“這樣好了,我留下一名人質,劍神總能安心了吧?。”
“哪也要看是什麼人質,隨便一個人哪行。”
蒙面女子眼中又露出笑意,說道:
“這個人質可是劍神的老相識。”
劉清心中一動,脫口說道:
“三花聖女?你把她怎麼了?”
“劍神還真是多情,一提老相識就想到女人,不過你該感謝我,是我救了你的小貓妖一命,否則的話,她如今就會在雲入天手裡受折磨呢?”
“什麼?”劉清驚問道,三花聖女與雲入天的鬥法有不少京城百姓看到,但是消息尚未傳到劍神教總舵。
“雲入天在城牆上藏着‘太虛石’,本想神,等來的卻是一隻小貓,是我用那個妖仙合體的德梗破壞了萬神殿,打傷了雲入天,也是我提醒那隻大眼睛的小貓逃出‘太虛石’的範圍。”
“她去哪了?”
“不知道,她又不是我養的貓。”
“嘿嘿,那是,你是被人養的狐狸,哪會再養別的貓?”
蒙面女子一驚,隨後摘下面紗,笑道:
“原來劍神已經認出我了。”
這女子臉如美玉,薛少安也認得,卻是兩年前曾有一面之緣的九色仙子,劍神徒弟葉小巴的母親,一隻九尾狐妖。
劉清不認得她的相貌,卻認得她的法力,雖然比兩年前提升了許多,性質卻還是沒變。
“嘖嘖,兩年不見,九色仙子可是越活越年輕了,你說的老相識就是我徒弟你兒子吧,這臭小子長高一點沒有?”
“你敢說我兒子是臭小子?”九色仙子繃起面孔。
“何止,我要是見着他,非扇他**掌不可,師父在這裡,他竟然躲着不見,太不懂規矩了。”
話音剛落,從九色仙子袖子裡傳出一個悶悶的聲音:
“師父,我是被迫的,我娘不讓我出聲。”
九色仙子面色緩知,搖搖頭,說道:
“我自己的兒子,倒被你一個外人給搶走了,只會向着師父。”
說罷一甩袖子,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飛了出來,由小迅速變大,到了劉清腳下,抱住他大腿,號啕大哭,鼻涕一把淚一把全蹭在劉清的衣服上。
劉清拎起這團東西,看看他溼漉漉的小臉,再看看他毛茸茸的大尾巴,笑道:
“真奇了怪,全天下修士都在突飛猛進,怎麼你還是一重一,一點進展沒有,而且個頭也沒長,尾巴還是那麼大,你師姐可是三重九,已經是高手啦。”
聽說師姐已經是高手了,葉小巴哭得更厲害了,一邊擦眼淚,一邊指着身後的九色仙子,叫道:
“都是我娘,她不讓我修煉師父的法術”
劉清放下葉小巴,打量着九色仙子,說道:
“你這個女人,天底下那麼多人搶着學我的仙術,你竟然不讓兒子修煉,他可是我的徒弟,如今水平這麼差,你說我丟人不丟人?”
兒子是妖不是仙,他必須得學妖術,你最好把他那點內丹去掉,再把他逐出師門退還給我。”
葉小巴卻不聽母親的話,緊緊抓住師父的衣襟,說道:
要跟師父在一起修仙,我要去見師姐,師姐什麼都肯教我。”
九色仙子顯得很不耐煩,說道:
“好啦好啦,只要你師父跟我去見你外公,你就可以跟他走了。”
“太好啦”葉小巴歡呼。
“他外公?”劉清問道。
是我的父親。”
“你代表的是哪個朝庭?不會是狐妖自封的吧?。”
“朝庭就只有一個,哪來自封的,反正你跟我去,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劉清與薛少安互望了一眼,都覺得這事有點稀奇,九色仙子的父親自然也是狐妖,怎麼能代表朝庭?一隻狐若真是朝庭高官,又是怎麼逃過護帝神法眼的?
“我跟你去,薛兄,你帶着小巴回總舵。”
“師父,我跟着你。”
“你還是見你師姐去吧,她比我想你。”
小巴失望地哦了一聲,對母親說道:
我個子長高,尾巴也修沒了,再回來找你。”
九色仙子扭身不看兒子,說道:
“別回來,不聽話的臭小子,跟你師父混去吧,看看能有什麼出息?”
敢說我徒弟是臭小子?”劉清瞪着眼睛說道。
九色仙子想笑,又強行忍住,說道:
“劍神,跟我走吧。”
“帶路。”
九色仙子躍入空中,轉眼就變成一個小黑點,劉清瞬移跟了上去。
葉小巴遙望天空,淚痕未乾,嘆了口氣,說道:
“我娘對我一點也不好。師姐一定已經很厲害很厲害了。”
九色仙子飛得已經很快了,劉清卻一直跟在她身邊,一指京城上空的“八方圖”,說道:
“得避開那東西。”
“那是當然,皇帝的‘八方圖’而已,沒什麼了不起。”
這隻九尾狐妖好像什麼都知道,劉清對她的父親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