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說過三、三天後來拿。”張文炳一臉哭相地說。
“今天不是三天後嗎?我說隨時來拿,難道你沒拿到書信?”劉清瞪眼說道。
張文炳跪在地上連連擺手,說道:
“拿到了拿到了,就是不知合不合英雄的心意。”
“看看才知道。”
劉清與葉亭邁步進了房間,劉清運起“火神劍法”,指尖上燃起一小團火焰,照亮周圍數尺的空間。
張文炳使出全身力氣,好不容易纔扶着門框站起來,關好門,剛一回頭,看到劉清指尖上的火焰,腿一軟,又癱在地上,哀求道:
“英雄,手下留情,千萬別放火,我這一老小好幾十口……”
“照點亮而已,你怕什麼,快拿書信。”劉清喝道。
張文炳連聲應是,重又站起身,跑到牀邊,鑽進簾帳摸索了一會,再轉身時手上多了幾封書信,他的小妾躲在帳內一聲不吭。
劉清一把奪過書信,交給葉亭,說道:
“你看看有沒有價值,裡面如果全是廢話,就把它們和房子一塊燒了吧。”
葉亭接過去,藉着火光拆看。
張文炳在一邊緊張地搓着雙手,說道:
“不全是廢話,不全是廢話。”
劉清看了一眼張文炳的雙腳,說道:
“你現在敢走路了,啊?”
張文炳點頭苦笑道:
“英雄和我們三個老頭兒可是開了個玩笑。”
劉清知道他假裝殺死的那兩名老僕人必然已經回府,說道:
“開玩笑?我說在你身上點了‘尋蹤指’,怎麼樣,我不是一下子就找着你了?”
張文炳唯有繼續連聲稱是,心裡對這所謂的“尋蹤指”也不太相信。
“你還算老實聽話,盜出了書信。”
“是是,英雄法力高強,小人哪敢欺哄英雄。”
“你也可以找個老和尚和你睡一塊保護你嘛。”
“英雄又開玩笑了,天通寺的高僧哪肯保護我這種人物,也只有督主大人才請得動他們。”
劉清哼了一聲,知道張文炳說的大概是實話,這個老傢伙如果有更大的靠山,纔不會爲劉清效一分力。
書信一共三封,葉亭匆匆瀏覽了一遍,將它們放入懷中,說道:
“的確是史大誠與李射虜兩人之間的書信,不過裡面盡是暗示,明確的內容不多。”
張文炳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道:
“兩位英雄,只能這樣了,督主不可能在書信裡把什麼都挑明,熟悉官場的人都能看懂裡面暗含的意思。”
劉清看了葉亭一眼,葉亭點點頭。
劉清皺眉說道:
“你這個,不太合我的心意啊。”
張文炳再次跪倒,說道:
“英雄,我已經冒着滿門抄斬的大罪了。”
劉清不爲所動,又道:
“還有,爲什麼查抄葉府的清單上最後還是多了五十萬兩?是不是你在搗鬼?”
“小人哪有這個膽子?全是督主大人壓下清單,派人出城面見李射虜都督,挪來了五十萬兩栽給葉家。”
劉清搖搖頭,說道:
“不行不行,這兩件事你做得都不夠好。”
葉亭見張文炳可憐,低聲道:
“有這幾封信就夠了,咱們走吧。”
劉清卻另有主意,衝葉亭一笑,又板起臉孔來說道:
“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要罰款。”
“罰款?”張文炳對這個詞不太熟悉。
像朝庭對待葉家那樣,都已經執行死刑了,還要抄沒家產,這家產就是罰款。”
張文炳這回聽明白了,這比要他的老命還讓他心痛,不顧一切地抱着劉清的大腿,求道:
“英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養活,三兒子還沒斷奶呢,真沒、沒多少錢。”
“哼哼,四歲還沒斷奶,你家小三兒是先天性白癡嗎?”
張文炳一愣,知道自己與小妾的談話被這位煞星聽到了,心裡這個後悔,安安穩穩睡覺不就好了,非鬧失眠亂講話。
“這個,這個,小人找找,可能還有不到一萬兩的銀票,送給兩位英雄吧。”
劉清冷笑一聲,指尖上火焰暴漲到一尺來高,將整個屋子照得如同白晝,然後說道:
“你的保命老本兒呢?還不拿出來讓我欣賞欣賞?”
張文炳嚇得魂飛魄散,急忙道:
“英雄熄火,英雄熄火這就拿給您。”
劉清將火焰又縮到一寸來長,張文炳咬咬牙,不大出血送不走這位瘟神,勉強站起身,走到牀邊,對裡面說道:
“嬌梅盒子拿出來。”
“老爺,您再和這位英雄好好商量商量。”
敢情這位嬌梅愛財如命,比老爺還要吝嗇。
劉清在後面輕聲哼了一下,張文炳心直突突,怒道:
“臭婊子,你想要老爺送命嗎?還不快拿出來。”
嬌梅見老爺真動氣了,只得不情願的下牀來,她早已穿好了衣服,嘴裡還在小聲嘟囔着什麼。
劉清移動指尖上的火焰,借亮看了一眼這位“焦煤”,只見她眼大無神,嘴小漏氣,姿色只算中等,不過膚色極白煤”一點也不搭界。
忽聽葉亭咳嗽了一聲,劉清急忙扭臉衝她一笑,然後一本正經地看向黑咕隆咚的窗外。
嬌梅笨手笨腳地爬到牀底下,摸索了半天,又用鑰韙開鎖,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木盒子,臉上的表情卻像死了親人一樣。
張文炳急着送走劉清與葉亭,上前去接盒子,嬌梅不願放手,兩手你爭我奪鬥了一會兒,張文炳才終於搶過盒子,送到劉清面前,可是表情比死了親人還要痛苦。
劉清打開盒子,與葉亭共同觀看,裡面是一疊疊的銀票,還有許多珠寶首飾,劉清笑道:
“亭妹妹,這些珠寶就該戴在你的身上。”
葉亭卻不高興地搖搖頭,說道:
“我不要。”
劉清馬上明白過來,葉亭本也是生長在貴人家裡的,看不上這些東西,也厭惡別人戴過的首飾,於是將盒子放在桌子上,衝張文炳說道:
“這些東西現在是我的了,不過,你也可以換回去。”
張文炳夫妻兩個一聽,全都跪倒了,嬌梅比老爺還先說道:
“英雄,我們換,老爺還有八個狐狸精和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都拿來換。”
劉清又好氣又好笑,瞪眼說道:
“我要他們幹什麼需要點情報,比如史大誠躲在皇宮裡的什麼地方、李射虜有什麼生活習慣。”
張文炳爬行兩步,擋在小妾身前,眼睛一亮,說道:
“有有,李都督還在城外,不過校兵已經結束,他遲遲不返城,肯定是有了相好的。”
“他有這個愛好?”劉清眼睛也是一亮,葉亭哼了一聲,沒有開口。
“大北營附近煙花女子衆多,李都督最愛這個,肯定是被誰家的姑娘給絆住了。”
劉清尋思了一會,覺得這個情報挺有用處,將盒子裡的一半珠寶全倒在了桌子上,說道:
“還可以,這些送給你了。”
嬌梅見“英雄”出手如此大方,在張文炳身後使勁推他,說道:
“老爺,快說,朝庭裡那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嗎?”
張文炳回手擺了一擺,示意小妾不要心急,又道:
“北疆傳來消息,說是已經與北虜主力遭遇,打了一個大勝仗,可是虜酋逃跑了,靖北將軍請朝庭支援兵馬,可一舉掃蕩虜寇。”
“靖北將軍?”劉清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李射虜的三公子李環。”葉亭恨恨地說道,她家破人亡,就是爲了給這位紈絝子弟建功立業,“他在撒謊,現在是夏天,北虜都在極北方放牧,根本不會靠近邊境。”
“是是,謊報軍情是常有的事。”
“我父親就不會。”葉亭氣憤地道。
“是是,葉首座治兵天下聞名,自然不會。”張文炳順意說道。
“這個情報沒什麼用啊。”劉清抓起一把珠寶,又放回了盒子裡。
“英雄,這個情報很有用,靖北將軍既然要求支援,就是打算常駐北疆,以英雄的法術,儘可以去那裡輕鬆刺殺他,或者也可以找到他謊報軍情的證據,參他一本,也夠李家受的。”張文炳一心想讓劉清走得遠遠的,所以鼓動他去北疆。
劉清倒出剩下的一半珠寶,關上盒子,說道:
“好吧,珠寶都送給你了,我夠大方了吧。”
那些珠寶雖然珍貴,卻遠遠比不上那厚厚一疊銀票,張文炳急忙說道:
“還有還有,我還有。”
“說吧,要是還和前兩個差不多,就不用說了,這些情報,我向別人打聽不到嗎?”
“這條情報肯定打聽不到。”
“說來聽聽。”
“督主從通天寺和霄雲山請來了*要捉拿英雄您。”
“來抓我的人還少嗎?這條情報沒有價值。”
“不不,這次請來的法師不一樣,一位是通天寺首席護法師正印大師,一位是霄雲山山主雲入天。”
“什麼首席護法師?什麼雲入天?全都沒聽說過。”劉清不屑地說道。
葉亭卻啊了一聲,說道:
“我聽說過這兩個人,據說他們的法術出神入化,與天上的神仙都有往來。”
劉清更不屑了,說道:
聽就是他們吹牛,與神仙有往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說完這話,劉清心中卻猛地一動,從劍神的記憶庫中浮現一位天神來:曾經在自己屁股上踹過一腳的天蓬元帥,他不就是姓雲嗎?而且好像的確是在什麼雲霄山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