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每天就這麼一直守在凝綰身邊,可是幾天下來,凝綰卻是沒有一點好的跡象,這讓子墨心裡很是擔心,他不知道如果凝綰不見了,那麼自己會是怎麼樣的。
“子墨,你該去喝藥了。”靈樞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眼睛裡到底是心疼還是難過。
“知道了!樞姐,你先出去吧,我再陪陪凝綰吧,等會兒就去。”
子墨知道靈樞這是想要把自己支開,他都知道,因爲東方逸。
東方逸進來,看着親密的兩個人,心裡的嫉妒開始滋生。
“子墨,你隨朕出來,朕有事情要找你。”
子墨心知東方逸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得放下凝綰的手,出來了。
遠處的天空還是那般雲淡風輕,可是他們的心早已經不像是以前那樣了,就這麼靜靜的靠着柱子,子墨沒有說話了。
“子墨,你當真就是這麼想的嗎?你有沒有想過凝綰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決定了要走的話,尹家的冤情怎麼辦?這些你都想過嗎?”
子墨慘淡一笑:“現在的我還能幹什麼?因爲我,父母,二哥死於非命,因爲我,凝綰痛苦,因爲我的不作爲,失去了親人,所以我現在就打算帶着她離開這裡,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或者是去遊歷名山大川。”
東方逸愣了愣,他沒有想到子墨竟然會說出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
“皇上,你不用說了,你說的我都知道,凝綰的選擇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東方逸看着子墨,好半天才嘆了口氣:“也好。”
子墨這纔下去去取自己的藥來喝,喝完了端着凝綰的藥碗過去了,卻靠近房間時候,發現了東方逸就這麼靜靜的凝望着凝綰的臉,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子墨沒有敲門就進去了,東方逸察覺到他的聲音,回頭看了看,看見子墨端着藥碗。
“子墨,這次,讓我來喂她一次可好?”
子墨本是極其不願意的,他又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可是看到東方逸放下了架子的樣子,子墨嘆了口氣,這才把藥碗給他。
自己卻是出來了,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看到東方逸給凝綰喂藥的樣子,自己會不會上去揍他。
“子墨,你出來了啊!”靈樞一看是子墨,還是嚇了一跳。
子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一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梅林裡,喝着不多的梅花釀。
“明日,就是除夕了啊!”
心裡的痛苦,壓抑,躊躇,都出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捲進來,自己的這十七年的人生,不知道是怎麼過得,就像是有人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人生之路怎麼走,他不過是一具提線木偶罷了。
思來想去想了很多,可是想的越多,他心裡就越發心虛,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兒。
東方逸現在在暗香坊裡,那麼太后會不會……還有花澤,他從來都不相信花澤會這麼容易就被人抓住,而且現在的洛宇又有些……
想了一會兒,子墨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是說了不管這些了嗎?
仰起頭喝了一口梅花釀,卻看見靈樞跟了過來。
“子墨,你當我這裡的梅花釀是多的啊,這麼喝下去,你還要不要你的身體了。”
靈樞絮絮叨叨說着子墨,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一條尾巴。
子墨一看見來人倒是覺得稀奇了:“穎婉郡主,你這是來幹什麼?如果是來賞梅的,郡主還是去隔壁院子吧!”
穎婉郡主不敢擡起頭來,子墨簡直不知道說什麼,該說緋雅公主把這穎婉郡主保護的太好了嘛?每次都是害羞臉紅,當真是皇室裡面的奇葩啊。
“那個,子墨,”似乎覺得自己喊子墨太過於唐突了,“子墨先生,皇帝表哥是在這裡的,我只是,我只是陪着表哥一起來的。”
看到穎婉郡主羞怯的樣子,子墨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這皇家的人還真是沒有像穎婉郡主郡主這麼笨的,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既然郡主殿下是來找皇上的,皇上就在裡面,郡主殿下大可以進去,何必來問我。”
子墨也不起身,就這麼不羈的喝着自己的酒,沒有理會穎婉郡主。
可是穎婉郡主根本就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子墨,不羈,頹廢,鬍子拉碴的,這個人和她記憶中的人差的太遠了。
“子墨先生?”
子墨擡頭苦澀一笑,喝了口酒:“怎麼?沒有見過我這個樣子嗎?現在看到了,心裡什麼感想?”
穎婉郡主沒有說話了,只是她的頭低的更低了。
子墨無奈:“進去吧!”
這才進去了,子墨不知道看到子墨這個樣子,穎婉郡主這才放下心來,她的母親緋雅公主告訴她,她嚴重的子墨太過於完美了,讓她看不到子墨的愛,現在的穎婉郡主已經確定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這個習慣穿着白衣的男子了。
“怎麼?看到人家小郡主這麼對你,心動了?”
子墨苦笑:“樞姐,你就別跟着瞎起鬨了,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靈樞看着子墨,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眼前的人和自己一樣,都是無可奈何,自己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去做主。
“罷了,夫人那裡我也該去了,你就隨意吧,不過少喝一點兒,你的身體可不夠你這麼隨意揮霍的。”
說完靈樞就走了,只留下了子墨抱着已經空了的酒罈子,愁啊。
卻不想等到子墨進去了,凝綰就這麼看着站在門口的自己,狼狽的樣子,讓子墨不知道怎麼面對凝綰。
凝綰瞬間就紅了眼眶,雖然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東方逸,可是她感覺得到,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子墨,現在看到子墨蒼白的臉,凝綰就是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裡面的想法了。
“子墨!”
子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面對凝綰了,向來不怎麼喝酒的人,卻是喝的臉紅起來了。
子墨沒有說話,就這麼奪門而出,沒有看到凝綰眼裡的失望和難過。
“凝綰!”
東方逸自然是看到了凝綰眼裡的失望,卻不想讓凝綰心裡總是隻有他尹子墨一個人。
“皇上親自替臣女喂藥,照顧臣女,臣女感激不盡!”
凝綰規規矩矩的行禮,讓東方逸在一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東方逸明白,凝綰心裡對子墨的情感太深了,這輩子子墨纔是她的執念,而自己永遠不可能了。
東方逸此時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會冒出一個想法,既然他得不到她的心,那麼就算是她恨着自己,也要在她心裡給自己留下一個位置。
“凝綰!你好好養病,明日我來看你!”
凝綰笑了笑,沒有說話,目送着東方逸出去,而穎婉郡主剛纔根本就沒有進來,而是去了子墨平時在暗香坊裡面的房間,這間房間是子墨從小到大最熟悉的房間了。
而子墨一進來,就看見穎婉郡主在自己的房間裡,翻看着自己的一些畫,還有書。
“郡主殿下,就這麼喜歡看別人的東西嗎?”
子墨本就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這麼說話也是爲了解剛纔的尷尬。
“子墨先生,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穎婉郡主慌亂着把東西放下去。
子墨沒有說話,現在兩個人沒有人說話,氣氛反而更尷尬了。
“子墨先生似乎和凝綰姐姐是青梅竹馬,能告訴我你們的事情嗎?我剛纔看見了你給她畫的。”
子墨半天不說話,隨後才嘆了口氣:“穎婉郡主,你……”
還沒等子墨說出口,就被穎婉郡主打斷了:“既然不想說了,那就不說了吧,我知道你們很喜歡對方,……祝你們幸福!”
說完穎婉郡主就跑了出去,子墨不明所以的看着跑出去的穎婉郡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子墨把自己以前畫的一幅幅畫慢慢展開,就這麼看着曾經的他們,心裡開始慢慢回憶起他們的曾經。
既然這麼放不下,爲什麼還要放下,既然這麼難過,爲什麼還要這麼守着她,這裡面什麼原因子墨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墨收拾好自己,這纔去看了凝綰,儘量遮去了身上的頹廢之感,雖然凝綰已經看見了,可是他心裡就這麼想着,不想要這麼頹廢的去看凝綰。
“凝綰!”柔柔的喊着凝綰,子墨心裡就這麼害怕凝綰會不理會自己。
“子墨,還好,你沒有不要我!”突然凝綰哭了起來。
子墨不知所措的看着凝綰,他對凝綰的哭泣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
“凝綰,是我的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緊緊的抱着凝綰,子墨心裡下定了決心,真的,就這麼守着她吧,不管最後會不會粉身碎骨,現在他身邊就只剩下這麼幾個人了。
凝綰趴在子墨懷裡,就這麼悶悶的嗯了一聲。
“子墨,我不要你再受傷了,不要再去朝廷了好嗎?不要再去管那些是是非非了,好嗎?”
子墨的手僵了一下:“我……對不起!”
凝綰沒說話,她知道,這些子墨根本做不到,尹家的血海深仇不報,他怎麼可能放心呢?怎麼可能不受傷呢?
“即便做不到,也要儘量!”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