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年味逐漸消退的都市裡急馳,慕楓就像是故意拿車子撒氣似的,跑得飛快。
席若萱是真不明白,她到底哪裡惹他了?從頭到尾,應該都是她該生氣纔對吧?
於是,席若萱也默契地一路沒理他,也不知道他要把她“賣”到哪去?不過他那麼有錢,應該還不至於賣了我換錢花。
於是席若萱便拿出手機開始玩遊戲“找你妹”,並且把背景音樂開到最大聲,開始卯足了勁,睜大了眼睛找任務裡要找的東西。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設計的這個遊戲,害得席若萱也缺德地開始“找你妹”了。
慕楓爲了和席若萱擡槓,也打開了車裡的音樂並且蓋過了席若萱的手機聲音!看來還有比“找你妹”更缺德的人!
當然,這麼動感的音樂,不跳舞太可惜了,雖然說這個空間有點過於限制,但是對於能夠聞歌起舞並且即將進軍舞林大會成爲一代舞林盟主的席若萱來說,條件再限制,也能條件反射!
於是,跟着音樂裡的節奏,席若萱關掉遊戲在侷限的空間裡舞動起來。
見席若萱又來這一招,慕楓開車都不專心起來了,可是他依然堅持貫徹“堅決不理你”的方針,就是不開口和席若萱說話。
席若萱則越發放肆起來,做起了各種嫵媚的、性感的、騷包的,甚至還爬到前座,伸出了食指對了勾了勾,盡情地騷擾正在開車的慕楓。
車子也在席若萱的輔助下開始了扭秧歌,左搖右擺的,就是不能直線行駛。
終於,慕楓再也無法忍受我了,便關掉了音樂。
於是,席若萱也停了動作,定在了原地,單膝跪在座椅上,兩隻手還捧在胸前,就像是捧心一樣,完全就是一副求婚的姿勢。
慕楓瞥了席若萱一眼,嘴角正憋着笑,不用說也知道在取笑她!
席若萱忙坐好,然後乾脆將臉側向窗外裝睡。慕楓這時終於沒忍住爆笑出聲,席若萱感覺自己此刻真可謂是顏面盡失啊!
不管了,等車停止前,就讓她睡死過去吧!
話說,此時的顏家。
韓婭琪坐在沙發上,當然早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嚮慕巖和池莉雯訴說完了剛剛的情形,只不過慕巖和池莉雯只是勸說不要太在意了,來家裡都是客。
韓婭琪就很不開心的說:“叔叔阿姨啊!琪琪怎麼也是客呢?好歹我們兩家也算是小半門親了,這你們大人可不能不認啊!”
池莉雯尷尬的看了眼慕巖,又對韓婭琪歉意的笑着。
慕巖則輕咳了一聲,對韓婭琪說:“琪琪怎麼這麼早就回國了呢?接到你電話說會過來吃飯我們都很驚訝呢!”
“想楓哥哥了嘛!就早點回來咯!叔叔哦,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哦!又不是第一次來家裡吃飯了啊!難道叔叔阿姨不喜歡琪琪來家裡吃飯嗎?”韓婭琪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甜甜的笑着。
“哪裡?當然歡迎啊!”
韓婭琪得意地笑着,朝慕楓的房間看去,然後站起身對慕巖和池莉雯說:“叔叔阿姨,我可以去楓哥哥房間看會兒書嗎?我等他回來。”
“嗯,去吧!”
慈祥的池莉雯一聽到這孩子說要看書,也就沒有加以阻攔。等韓婭琪走開了之後,池莉雯纔開口說道:“老慕啦!你看吧!都是你之前和老韓開玩笑說什麼門當戶對的,這孩子還就認真了!”
“沒事,你別管她。小楓自己有心愛的人了,做父母的還能強行包辦婚姻不成?”慕巖淡淡的回道,他換了個電視頻道繼續說,“要說萱萱那丫頭,倒是挺讓人心疼。”
“哎!可不是嘛!”
“……”
站在拐角處的韓婭琪聽了,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一抹冷然的笑容映在那張年輕卻並不單純的臉龐上。
————
咦?白雲?彩霞?陽光?星星?月亮?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日夜不分,陰晴不定的。
“萱萱。”
“媽媽?”這是哪裡?媽媽怎麼會在這兒?席若萱茫然地看着四周,怎麼會見到媽媽呢?
媽媽黑亮的長髮,一如往日的溫柔,絲絲縷縷披散在背後,那麼溫柔恬靜的樣子。
“媽媽,你怎麼會在這裡?”席若萱想要往媽媽靠近,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傻孩子,這是在夢裡呢!”雲蔚然飄了過來,她緩緩地擡起手來極盡溫柔地撫着席若萱的頭說,“乖孩子,你一定要幸福啊!要捉住幸福,不要讓幸福與你錯過。”
“嗯?”
“記住,要相信幸福,不要錯過哦!”
“……”
當席若萱還想再問清楚媽媽說的話何意的時候,席若萱卻感覺柔軟的雲層將她包圍了起來,她看不到媽媽,也再也聽不到媽媽的聲音了,她緊張地扒開厚厚的雲層,卻看到笑臉如陽的慕楓。
“嗯?慕楓?”
席若萱睜開眼,這是一個暖黃色格調的房間,鵝毛般柔軟輕盈的蛋黃色被子暖暖地包裹着她——夢裡的雲就是這被子嗎?
而慕楓此時則站在牀邊戲膩地看着席若萱,然後彎腰盯着席若萱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還是那麼喜歡邊做夢邊說夢話呀!睡得跟豬似的,叫都叫不醒!還要人費勁抱你上來!你不是小綿羊,你是屬豬的吧?”
“你纔是豬!大頭豬!”席若萱推開他的頭坐起來,看了看四周,“這是哪啊?”
“哪?”慕楓雙手交疊在胸前,閒適自在地樣子,他隨意地坐下來也環顧了下四周,說,“傍晚不是帶你來過嘛!笨蛋!”慕楓擡手曲起食指寵溺的颳了下席若萱的鼻子,又說,“其實,這是我們第一次同牀共枕的那個房間!”
什麼?第一次同牀共枕的房間?席若萱本想舉手揍他一頓先,但是腦海裡確實突然就浮現了那個畫面——
那天她被擁擠人潮擠暈了過去,等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近距離放大的面孔,長睫毛安然地蓋住眼瞼,濃密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眉毛,堅挺的鼻翼緩緩撲閃着正在有節奏地均勻呼吸,一方性感薄脣微微崛起,像是親吻愛人時一般甜蜜地上翹……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當然,就是眼前這個臭不要臉的傢伙!
再往下看,乳白色的被子虛虛掩掩地遮住男人赤裸的身子……
席若萱瞬間臉紅,那時候的房間構造不像是賓館什麼的地方,倒像是一個男生的臥室……很有格調的英倫風,但是除了黑白類單調的顏色,似乎看不到別的色彩……
還記得當時在老家的時候,慕楓還說那天其實有脫過席若萱衣服呢!想到這裡席若萱忍不住狠狠地剜了慕楓一眼,但是也沒多想。不過她之後從他房間出來怎麼就忘了這個地方了呢?以至於傍晚來到這裡的時候她都沒認出來!
“哇?這是你原來那個房間?騙人的吧?”竟然都整成了陽光般溫暖的色調,和原來單調的風格迥然不同,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慕楓似笑非笑地說:“什麼我的房間?是我們的房間!”
“不害臊,什麼我們的房間哦!”席若萱還沒跟他算當時那筆帳呢!還敢跟她瞎貧!罷了,她席若萱寬宏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
“我說是就是!”突然間的,慕楓說着又一次壓了下來,這一次後面是軟軟的枕頭,席若萱啪的一下靠下去,還被彈了起來。而慕楓則饒有興味地朝她靠近,被慕楓這麼盯着,臉不自覺發燙起來,她終於知道剛剛彩霞出現在夢裡的寓意。
這個二百平方的別墅就她和他?
席若萱感覺心噗通噗通亂跳的厲害,她忍不住在心裡唸叨着,心裡的小鹿你別亂撞啦!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地不寧靜起來了?你不知道我此刻想要安靜嗎?要驅除邪惡!驅除!
就在慕楓的臉和席若萱的臉距離只有十釐米的時候,席若萱終於爆發出聲:“慕楓!起來!!”
慕楓哈哈大笑地坐起來,他得意地看着席若萱說:“席若萱,剛剛怎麼就不見你這樣大叫?”
剛剛?
“什麼?”
“剛剛席若萱在我車裡,那可真可謂是舞動奇蹟啊!哈哈!”
慕楓再一次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甚至比剛剛在車裡更大聲,更囂張!
席若萱情不自禁地從被窩裡爬起來將他撲倒,使勁的敲打他。
席若萱今天真的是夠丟臉了!雖然她覺得那也是一件特別讓她自豪的事情,但是他笑就是他不對的!
慕楓邊笑邊忍受着席若萱的敲打,過了好一會兒他也笑夠了停了下來,於是席若萱也沒敢再敲,可是他的眼神卻變得迷離讓人看不懂起來……就像是有某種渴望在燃燒……
席若萱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此刻正坐在他肚臍偏下一點的位置上!具體會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因爲真的有東西在燃燒,在膨脹!席若萱的臉頓時像放進了熱鍋裡的蝦米似的,迅速燒得通紅起來……
席若萱忙往另一邊躲開,慕楓卻想要趁熱打鐵,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萱萱……”
席若萱害怕地躲閃,幹嘛突然那麼溫柔地喊她啦!今天看來是逃不了了?
慕楓的臉靠在席若萱的肩膀上,熱燙的鼻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滾到她的脖頸裡,這種感覺讓她的身體情不自禁的跟着酥酥麻麻的……
就在慕楓的大手就要開始犯罪的時候,席若萱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說:“慕楓……我覺得你應該跟我交代一點兒事情!”
慕楓不爽的瞪着她說:“什麼?就不能辦完事再說嘛!”
“不能!”
慕楓的臉上寫滿了受傷,但是席若萱知道她還是沒有辦法放開——於是只好再次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那個,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嗎?”
“每次都這樣!你這是用另一種方式讓我們斷子絕孫!”慕楓又碎碎念道,他好不容易燃燒起來了激情,將某些顧忌的理智燒光,只想和她欲仙欲死的時候,她卻突然喊停!
席若萱丟給他一記白眼,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又說道:“什麼怎麼回事?你說琪丫頭嗎?她從小就那樣,你別太介意,大不了我以後和她少單獨相處咯!”
“什麼叫少?壓根你們就不應該單獨在一起!”
雖然剛剛是故意挑話題,但是席若萱並不是要說這個的,但是他竟然又提起那個女人了!她心裡着實不開心!
“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過分嗎?我什麼都跟你說!可是我對你的瞭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你看看那個韓婭琪,她不僅知道你討厭紅色,還知道你會暈血,知道你喜歡吃這個吃那個的,還知道你的家庭,還從小抱着你的手臂睡過覺呢!哼!”
慕楓聽着席若萱的控訴,又一次哈哈大笑,他笑的時候總是那麼好看,他笑了,席若萱都沒法子生氣了,他用手指戳着席若萱的肚皮說:“哎呦!那萱萱還好幾次抱着我的大腿睡覺嘞!”
“什麼!!你又胡說八道!”
“本來嘛!自己睡相那麼難看,不承認難道還不讓人說啊?”
“你還說!”
“喂!席若萱,明明是你自己不關心我不關注我,還好意思說別人怎麼了解我嗎?”
“……”
可想而知,又一次的大戰正在進行……
好不容易歇戰了的時候,剛剛的無名火又一次悄悄地燃燒了起來,席若萱忙整理好姿勢又一次轉移話題:“我說,今晚你爸媽對我的態度,有點讓我無法適應,你是不是和她們說了什麼?”
“有什麼無法適應的哦?以後很簡單,我爸就是你爸,你媽就是我媽!”慕楓嘟囔着說。
席若萱聽了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不是說,你爸就是我爸,你媽就是我媽?”看剛剛的情形,慕楓似乎對他媽媽還是挺有感情的啊!池媽媽應該也是對他特別好纔是!
慕楓幽幽的看了席若萱一眼,然後躺在了牀上,他盯着天花板,好半晌才說:“因爲她不值得成爲萱萱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