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膝蓋粉碎性骨折,要換關節。護士已經給你餵過止痛藥,在手術前也沒別的辦法。你只能忍着。”陸少琥心狠地說道。不讓吉祥受點折磨,這丫頭不會懂事。
“粉碎性……骨折?換關節?哥,我還……能不能……走路?”陸吉祥恐懼地擡起頭。
她不要當個殘廢!
毀容已經是她無法承受的,要是再變成殘廢,她要怎麼活?
“醫生說可以走路,但是可能有很長一斷時間你不能做劇烈運動。”陸少琥耐心解釋。其實不需要問,有常識的人都該知道,換過關節之後,行動不可能跟原來一樣。能恢復正常走路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人體內任何一個地方換過關節,都不會很舒服,不只是行動不便,還要承受各種疼痛,比如陰天,比如勞累。他以前有個戰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摔傷,也是換的膝蓋骨,每當下雨下雪的時候,都疼得直想撞牆。吉祥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跳舞呢?跳舞行不行?”喜歡夜店生活的陸吉祥急切地追問。如果不能跳舞,她的人生將減少許多樂趣。她玩慣了,如果因爲傷病而只能關在家裡,她會瘋的,真的會瘋。
陸少琥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呀,命能保住就要感謝上帝了,還想跳舞……”
“我不要!哥,我要跳舞,我要逛街,我……我要去美國……我要去美國……那邊的技術肯定比中國強,哥,他們一定能讓我的腿行動自如。”陸吉祥坐在病牀上,強勢地命令道
“去美國?你死心吧。爺爺讓我把你拉回家自生自滅,要不是大娘跟堂嫂替你求情,你想在這兒接受手術都不可能。”陸少琥覺得有點可笑。中國的確有許多富人都跑美國去看病,可是北京的技術也並不差,就他所知,青荇的繼兄唐瑾在世界心臟外科都是數得上的人物,經常有外國富豪政要請他去動手術。
“我用不着……趙青荇假好心!”陸吉祥一聽哥的話,心裡的怒火更熾。好像她能躺在這裡治病還是趙青荇的功勞了。她不接受趙青荇的假好心!。“你們……不給我安排……赴美就醫,我自己安排!我不能……讓趙青荇毀了我,該毀掉的人……是她!她還好好的,我怎麼能……殘了?”
陸少琥聽到妹妹的話,氣得握緊拳頭。他真想一拳敲碎吉祥的腦袋,看看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她心裡怎麼只知道害人?
“隨你!”陸少琥在拳頭揮出去之前,強迫自己轉身往外走,在關上病房門之前,他背對着妹妹,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吉祥,做人善良一點。今天的事源於你的陰謀,你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難道還不夠給你教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說完,陸少琥就關上病房的門,大步走出醫院。
“去死!你們都站趙青荇那邊去吧!我沒你這種哥!”陸吉祥氣瘋地拿起枕頭扔向病房門。
教訓?
她要的不是教訓,她只恨自己害趙青荇的計劃沒有得逞,她恨羅旭救了那個死女人,他的丈夫不救她卻救了趙青荇,她咽不下這口氣。
羅旭想救青荇?
那她就看看羅旭能救趙青荇多少次。
等她把腿治好了,她要的將是趙青荇的命!
……
吳淼挽着陸少琥的手,一邊沿着種滿綠蔭的小路,在昏黃的路燈下散步,一邊關心地問對方:“還在煩惱吉祥的事?”
陸少琥無奈地皺了皺眉:“我不知道我怎麼有這種妹妹。我離開醫院之前竟然想親手掐死她。淼丫頭,你說我是不是忒絕情了點?”
“也不算吧?畢竟你那個極品妹妹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你有那種反應很正常的。如果你不生她的氣,你就真變得絕情了。你想想青荇嫂子對咱們多好,小衿多可愛,對傷害他們母子的兇手,想掐死她都是輕的。我恨不得把她放微波爐裡燒熟了。太可恨了!怎麼能那麼狠毒地去傷害我們可愛的衿寶寶?”吳淼揮舞着小拳頭,憤怒地說道。
聽到吳淼的話,陸少琥釋然地笑了起來。他擡起頭,看了看那清朗的天空,覺得舒坦了許多。
他無權選擇親人,但是他可以選擇如何對待他們。
媽跟妹妹讓他很失望,可是他還有爺爺跟堂哥他們,尤其是堂哥。打小品學兼優的堂哥就是他的偶像,他從來沒有嫉妒過爺爺對堂哥的寵愛,因爲他知道那是堂哥應得的,堂哥的優秀是因爲他努力,而只喜歡打架的他沒有嫉妒的資本。一想到堂哥,他就有一種感慨與沉痛。如果有一天堂哥真的走了,那爺爺的心肯定也會異常沉痛。也許該給這個家填點快樂的事兒。
“陸痞子,你想什麼呢?”吳淼用肩膀撞了一下陸少琥,她從沒見他露出過這麼嚴肅的表情。
陸少琥微扭過頭,帶着一種不羈的笑說道:“你那麼喜歡孩子,不如咱們也生一個。”
“誰要跟你生?”吳淼紅着臉跑開。
陸少琥只幾個大步就追上吳淼,他一把扛起吳淼,在她的尖叫聲中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吳淼一邊紅着小臉掙扎,一邊嬌羞地大叫:“不要!我纔不要!”
陸少琥根本不理會吳淼的抗議,反而一邊拍着她的屁股還一邊取笑她:“老婆,你就從了吧!”
……
“小紅帽說……”陸少琛一邊摸着兒子的小腦袋,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講着故事。當他看到兒子打了個哈欠後閉上了眼睛,就立刻停止講故事,將兒子換了個姿勢橫抱在胸前,輕輕拍着他的小屁股。
陸少琛覺得能抱着小衿,能給兒子講故事對他來說是件非常奢侈的事,他真怕有一天老天會剝奪他這一項福利。因爲對生命的無法預知,他更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在他還能做個好爸爸時,他就要多做一點兒。
如果哪天他的生命劃上何止符,他連想抱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只是要當個好爸爸,他還要當個好丈夫。
披了一件有孔雀紋指望的青荇端着一杯咖啡,趴在陽臺的護欄上悠閒地品着咖啡。想起臥室裡正在哄兒子睡覺的陸少琛,她的臉上就露出恬淡的淺笑。他最近不知道爲什麼不像從前那麼愛加班,應酬也少了許多,經常回家陪他們母子。每天小衿都會纏着他講故事,而他總是把兒子抱到腿上,然後父子倆窩在懶人沙發裡,開始講述他那一肚子似乎永遠也講不完的童話故事。她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很悠閒,只要他在家的時候,她就無事可做,因爲他把一切都做好了。
有一個這樣的丈夫,她是不是太幸運了?
這輩子能遇到陸少琛,是她趙青荇最大的幸運。
她從一個幾乎可以說無父無母的孤兒,變成一個擁有衆多親人的幸運兒,而她那昏迷八年的母親也是因爲陸少琛的幫助與堅持,才能活過來。
如果她的生命中沒有陸吉祥存在,那就該說萬事如意了。
可惜陸吉祥的存在是那麼真實,永遠也不可能把陸吉祥從她的生命中剔除。
起風了,青荇拉攏身上的披肩,將還有餘溫的咖啡喝下去。正想轉身回屋的時候,身後就貼上來一具熾熱的身體。
陸少琛一邊吻着青荇的耳根,一邊儒雅地笑問:“想什麼呢?”
“吉祥。”青荇一邊閃躲着陸少琛的脣,一邊回答。他的吻熱情得讓她無法招架,耳垂處傳來一陣陣酥麻,讓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
“吉祥?希望這次的教訓能讓她悔悟。”陸少琛眯起深邃的黑眸,在青荇耳邊低喃。如果吉祥知錯能改,他以後還當她是堂妹,可是如果她不改,那就別怪他對她心狠。他會將青荇的未來都安排好。
“我覺得不太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就是那隻應該被痛打的落水狗。”青荇搖了搖頭。她纔不相信吉祥會悔悟。說難聽點,狗改不了吃屎,吉祥就是最壞的一隻狗。
“不用怕。我有打狗棒。”陸少琛笑着將青荇轉過身,低下頭,深情地抵住她的額頭。
打狗棒?
青荇聽到陸少琛的話,不禁笑了起來。
希望少琛能有制服陸吉祥的武器。
“不想她,現在是我當好丈夫的時間。”陸少琛略彎下腰,熱情地吻上她的脣,將她嫣然的淺笑吞沒。
青荇拉起孔雀紋的披肩,將兩個人的頭矇住。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可是在這私密的空間裡,兩人的感覺變得非常清晰。吻如熾熱的火焰般,狂燃,不規律的呼吸聲也粗喘響起……
青荇無力地依偎在陸少琛那寬闊的胸前,將自己全數交給他。
他一直是個好丈夫,不只是現在。
陸少琛將披肩扔掉,打橫將青荇抱起來,大步走向臥室,走向那張燃燒過無數次熱情的大牀。
並不太柔軟的牀墊因爲兩個人的陷落而突然開始猛烈地震動起來,牀沿邊,可以看到兩隻纖美的長腿因爲激情而搖曳,風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