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壹

問君能有幾多愁?不過一碗大排面肚中留。

今天又是一大碗麪下肚,減肥計劃瀕臨破產邊緣,只有少吃碳水這一陣地還在苦苦支撐,我要胖死了嗚嗚嗚!自母親建議與食堂頻頻遇見後,雖還想着減肥,但中午還是會衝到食堂吃飯,不過已經控制了,兩葷已是過去式,現今大都是一葷一素或一葷兩素之類。

煙雨,煙雨,似是蘇城小橋流水的標配,就像是知性溫柔之女子,安靜,靜謐,純美,給人以一方溫存,潤物細無聲,悄悄地潔淨空氣,洗滌靈魂,如悶熱中的一股清涼,深入人心。

今天便爲此天,雖略大,不過亦有清爽之感。

煙雨天或晴朗之午後,能夠在周莊走一遭,是再美好不過,若有佳人相伴,一世足矣。

不知爲何,昨晚竟是又做了一個夢,一個雜亂無章的夢,寥寥幾幕,記不大清了,有一幕在不知什麼的湖邊,一羣人擠在湖邊,像是有什麼事發生,一幕在一間英倫風的教室中,似開學報道;一幕是蘇城姑蘇區某學校的販賣機前買水;一幕爲考場中同一位女生交談,但總之,更多的場景是類似母親送我去考點,我穿過人羣進入和去考場途中之事。罷,離奇之夢,不再多言。

中午依舊是衝向食堂 這雨較之早上竟是大了許,但我並未帶傘,便埋頭衝刺,不時調侃左右同樣衝出教室的同學,進入食堂,堪堪排到了一條隊伍的中游,剛緩過一口氣,就不安分起來,假意與後面的人講話,實則四處張望,先看了自家隊伍前後,不在,又看看左右相鄰的隊伍,依舊不在,害!茫茫人海,如撈針!收回目光,便安心排隊了。

不一會買完了飯,與張賢,曹益同行,我打頭陣,剛穿過右方之隊伍,擡頭,入眼是一道奶茶色的倩影,一眼,對視,大腦似一片空白,動作也變得機械而僵硬,我立馬收回目光,直視前方,木楞地從隊伍後方經過,直挺挺走向前方的餐桌,直到張賢叫我,我纔回過神來,原來大家都坐到了另一邊的一桌,我快步走去,做客下來。這個位子不錯——我擡頭便能看見處於隊伍尾部的她!

一口醬鴨,一口醬燒茄子,再來一大夾蔬菜和一小口米飯,舒坦!吃了幾口,我擡起頭,微微向右偏轉,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奶茶色的,哦不,黃燜雞米飯,咖喱牛肉,炸雞,香蕉冰淇淋一樣顏色的人,可惜我不能喝奶茶,會胖!不過最喜歡的還是鮮芋牛奶西米露!!

奇怪的是,她並不是背對着我,而是正對着。像極了那次與哲哥排在隊伍最後,我假裝原地轉圈圈,轉過身來找人的樣子,難道......難道,方纔對視之後,她肯定是以爲我坐在了那時木訥時面向的那張桌子或那個方向,但事實恰恰相反,在張賢叫我之後,我跟隨他坐在了相反的一邊也就是我現在在的地方!經過我張爾摩斯細緻入微的分析,精確無比的計算,新几子哇大嘿哆zi!——她在找我!

細想,又覺得不可能,她大概是隻是無聊或是看別人罷了,我不過在自欺欺人,騙自己看心罷了。不再胡思亂想,便繼續幹飯。

吃罷,起身,看了一眼期初有一回看見她的地方,哦,她依舊坐在那,一眼過,便回頭,心如止水地離開了。

雨大了。

不知往後餘生,是否會憶起匆匆那年,那天那個下午,窗外是落雨淅淅瀝瀝,窗內是子衿勤勤懇懇,妨礙學習的從不是青春的朦朧美好,而是那無可奈何的單相思與那一無是處,毫無自律的頹廢人。

晚間,雨更大了,隻身入雨幕,何懼它斜風細雨,此時的我,不過是那個八九年前,在所謂“培養獨立”教育下,一個沒有傘,沒有父母接送的,淋着雨走路回家的小學生罷了。

心中早於風平浪靜,又怎會在乎,如今卻是因爲一人,捲起千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