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簡璇的情況以後,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叫單單單送去醫院。
簡璇到底得了什麼病我也不清楚,之前簡西斕並沒有告訴我簡璇得的是什麼病。
簡璇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了,經過搶救勉強活了過來,但是醫生說,命不久矣了。
至於這個孩子的病情,連醫生也說不清楚,只說,這個孩子的血液裡有一種毒素,是打孃胎裡來的,到現在爲止,他們也無法找到解救的辦法。
現在的醫學已經這麼發達了,可還是找不到解救的辦法,甚至,就連這個孩子體內的毒素到底是什麼成分他們都沒有辦法弄清楚。
這讓我莫名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簡西斕的身體,也是有問題的。
這個漂亮的孩子,和簡西斕的病,有沒有直接的關係?
我看着病房門口因爲擔憂孩子而痛苦到極點的琦月,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她一直深愛着簡西斕,從很小的時候,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她跟他,曾經一起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簡西斕的身體一直不好,簡璇的身體也不好。
現在仔細想想,簡璇除了長得好看,還很眼熟。
過了一年多,孩子的臉長開了,認真的看看,真像琦月。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奶娃娃漂亮,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長相和誰相似,如今,他和琦月同框,我再也忽視不了這個問題了。
如果他是琦月的孩子,那麼琦月會爲誰生孩子呢?
“琦月,起來吧,別蹲在這裡了,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我過去扶起了她,心裡對她的憐憫加深了幾分。
她對簡西斕的愛,永遠也不可能得到迴應了。我對她的憐憫,只是因爲我們都是女人。
她一直在微微的發抖的手反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眼淚在下一秒掉了下來,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嚇了一大跳,“琦月,你做什麼?快點起來,你不要這樣,你嚇到我了。”
“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的……”
面對泣不成聲的琦月,我特別的難受和無可奈何,“琦月,你先起來,你這樣跪着我,不知道的人會以爲我欺負你了,你這樣,讓我多爲難啊。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起來再說吧。”
單單單已經先送蟲子母子回去了,現在就只剩下我和琦月,簡璇搶救到了後半夜,現在已經很晚了,再過幾個小時就該天亮了。
她拼命的搖頭不肯走,眼淚都已經快要哭成河了,“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我連最後活下去的希望也破滅了,除了求你,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可是我不是醫生,你求我沒有用的。”如果可以救簡璇,我肯定會傾盡全力,可是我不會醫術,簡西斕和琦月都是富家子弟,他們這麼愛這個孩子,又怎麼可能不救孩子?
怕是最好的醫生他們都已經請過了,既然他們都能把最好的醫生請來,那麼我還能幫上什麼忙?我能做的他們都能做到。
“我知道你不是醫生,可是簡璇的病也不是醫生可以救得了的。如果醫生可以救,這些年,這個孩子就不會吃這麼多苦了。我求求你,你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救這個孩子的,你連起死回生都可以做到,那麼,簡璇你一定可以救得到的……”
“琦月,這不一樣的。”我很是爲難的站在原地,以往的琦月,一直都是大方端莊的,今天這麼失態的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果然,在母愛的面前,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那你……你找顧先生幫忙吧,我求求你,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真的已經束手無策了,我不敢找西斕,不然我……”她已經泣不成聲,那張漂亮的臉上一片狼藉。
“我可以盡力而爲,你回答我,這個孩子,是不是簡西斕的。”如果是,那我一定會傾盡所有,因爲我欠了他太多太多。
琦月機械似的看着我,半響才無可奈何的點頭,“是,但是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西斕。”
雖然我猜到了事實,但是猜到和確定,完全是兩碼事。我真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邊。
“爲什麼不告訴他,你打算瞞他一輩子嗎?這樣的事情你瞞得了一輩子嗎?琦月,你這是要陷簡西斕於不仁不義你知道嗎?”
她不願意告訴簡西斕不是爲了簡西斕的感受,而是爲了她自己,她不想讓簡西斕知道自己設計他的事情,她不能接受自己這個清純的形象在簡西斕的腦海裡受到破壞。
她怕簡西斕知道了以後會改變對她的看法,影響了她在簡西斕心中的地位。
而她當初設計簡西斕,也只是爲了多一個籌碼而已。只是沒有想到,簡璇會是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沒路了。柳小姐,你也有深愛過的人,你知道愛一個人最痛苦的是什麼。二十年了,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陪着他,無數個日日夜夜,你知道那有多麼漫長嗎?我知道,我自己這樣,很過分,可是,可是我只是想用一個寄託,這樣的錯,不可以被饒恕嗎?如果不可以,那錯的也是我,不是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都無辜,都很無辜。可是無辜的人,不是應該更加懂得爲別人着想嗎?
簡西斕無辜,而害簡西斕的人,還在逍遙自在。琦月有錯,可是她也無辜,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被送離父母的身邊,日日夜夜的守護着簡西斕,她對他的愛,是日日夜夜積累起來的。
縱然有錯,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責怪她。
如果我是她,我未必有她做的那麼好。但是,設計這種事情,我不會去做。傷害自己最害的人,我捨不得。
“你起來吧。這個孩子,我會盡力而爲,你告訴我,你打算這麼去圓這個謊纔不至於把西斕傷得遍體鱗傷?還是打算欺騙他到永永遠遠?”
“我並沒有打算把真相告訴他,這樣,可以把傷害降低在最後,”
“琦月!”我有些生氣的叫了一聲,“謊言,不論什麼時候被揭開,傷害都是不可避免的。你傷害了他,你應該想想怎麼補救纔可以讓他的痛苦減到最低。你這樣拖延,只不過是把傷口遮掩了,傷害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擴大,你的愛,就是無止境的傷害他嗎?”
他在地府當差,簡璇有命本在地府,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有生死簿冊,將來,簡璇的事情,很有可能暴露出去。
到時候,簡西斕又該有多痛苦?這樣的痛苦,我只是想想就覺得害怕。
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她該怎麼做。讓簡西斕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的事情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不是現在。如果他現在知道了自己有一個病成這樣的孩子,這個孩子的病源,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帶來的,那麼他一定會痛苦到極點。
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決不是爲了讓他痛苦。
可如果,這個孩子救不活……
我想想就覺得心煩氣躁,對琦月,真是又氣又無奈。
通過她接下來的訴說,我終於知道,她是怎麼生下這個孩子的。
簡西斕曾經發病的時候,最嚴重的情況,會神志不清,琦月就是在那個情況下爬上了簡西斕的牀。
我終於明白閻如煙的話了。
琦月看着很無害,可是心機太深沉了。
她是無辜,可是她無辜,就可以去算計簡西斕嗎?簡西斕發病的時候該有多麼的痛苦,她怎麼能在那個情況下算計他。
甚至,她一個女孩子,居然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生下一個孩子,然後在設計把孩子接回身邊,說這個孩子是撿來的。
想一想,什麼樣的人可以把這些事情做得這麼得心順手?
她很無辜,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並不支持,也不喜歡她這樣的做法。
我答應了會救孩子,但是我並沒有想到該怎麼去救。
單單單送蟲子回去以後又來醫院接我,把我送回去以後天都快亮了。
閻喬楓時時刻刻都守着我,除了衛生間,他基本都是寸步不離的,哪怕睡覺,他也是在我房間的陽臺上睡,真正的是寸步不離。
簡璇的事情,他自然而然也是知道了。“要我說,這個琦月心思太多了,簡大人處理事情的能力很強,可是處理女人吧,他是真不在行。”
“說得好像你很在行似的,怎麼,你經常處理女人?難怪你父王說你不成器,看來不是子虛烏有的。”
“你怎麼知道我父王說的?”
“爲什麼要告訴你,反正就是他說的。”我第一次見到閻王爺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被壓着去的地府,顧南延出現的時候,我從閻王爺的嘴裡聽到了閻喬楓的名字。
“我父王不懂,他就是不懂欣賞我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