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間師兄你不妨再考慮下,以其明珠暗投,何不追隨梵歌領袖。”這名弟子有些不死心道。緊隨他而來的西秦弟子也紛紛出言,企圖改變燕間的注意。
咻!
一縷尖銳的劍氣至明暗中洞穿而出,劃過這名弟子的臉頰。
鮮血迸發,這名弟子慘叫而出。理智上告訴他現在應該識趣退去,不過臉頰上這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臉色有些猙獰:“燕間,別給臉不要臉。秦天曾殺害我西秦的秦政皇子,梵歌領袖必然與他不死不休。你若是待在這個團隊中,必然受到梵歌領袖的打壓。”
話落,這名弟子立即憤憤的拂袖而去。
其餘弟子也是瞪了盤坐在牀榻上的燕間一眼,目光有些戲虐,不知好歹的傢伙。
隨着這些弟子的離去,雅閣中難得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半響後。雅閣中方纔泛起一道聲音:“燕間哥,這名弟子或許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些老牌領袖在搖光閣雄踞了數年,手中自然掌握了不少資源。若是我等能夠投奔這些老牌領袖,得到其重視,必然得到諸多資源。在短期內。實力會得到突飛猛進。”
燕間眸子微擡看着出聲的青年,這名青年叫血羽,與他相識數年,實力在自己等人中也僅次於自己。見青年臉上有些意動的神色,燕間眉頭微皺:“你想脫離這團隊?”
“嗯。或許秦天的領袖比我們強,不過論底蘊和團隊實力,他是無法比上這些老牌領袖。”
“燕間哥你也不想在數年的時間盡耗在這搖光閣中。”
水是往下面流。而人往往很多時候都要向上走的。這名爲血羽的青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等數年的殺手生涯纔好不容易換來晉升內門弟子的資格,誰都不會將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放在一名年紀輕輕的領袖身上。”
燕間眉頭皺的更深,看向其餘一路緊隨而來的兄弟:“你們的想法呢?”
迎上燕間的目光。大多數人都有些沉默的低下頭。
“人各有志,我並不勉強諸位,不過一世人兩兄弟。有些話或許你們不想聽,但我還是想說。人往往很多時候並不能侷限於眼下。而是要往前面看。”短暫的沉默後,燕間率先開口道:“那名西秦的領袖也罷。盛唐的領袖也罷,對於無雙殿七閣而言,他們始終是被時代淘汰下來的失敗者。爲何要將來之不易的機會放在這些人身上?”
“血羽,在這世界上錦上添花固然可貴,而最能讓人記住的卻是雪中送炭。”燕間輕微一嘆,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或許格位珍惜彼此間的溫暖。話落,燕間就微閉着雙眼,直至數道急促的腳步聲漸去漸遠時,燕間驀然輕微一嘆。
這樣的一幕在這羣新晉弟子中時刻上演着,有些固執的留下來,有些懷着雄心壯志毅然離開這裡,加入西秦領袖亦或盛唐領袖的團隊。
諸多劍閣中燈火正閃爍,早已人去樓空。
方纔喧鬧的下層區域再次恢復了以往的蕭索,唯獨數名留下來的新晉弟子在風中輕嘆,目光遙遙的注視着位於正中央的劍閣。至始至終,這座緊閉的劍閣都未曾開啓過。
書生和七罪站在闌珊的琉璃燈火中,靜靜望着這一幕。
“他們會後悔的,後悔到腸子都青。”七罪冷冷道。
“正是因爲他們的後悔纔會讓留下的人覺得自己是有多幸運。人各有志,說不出誰對誰錯。”書生擡起頭,草帽下的雙眸燦若星辰:“到現在爲止,離開的人有多少?”
“很多,甚至其餘分宗的新晉弟子也離開了不少。”七罪有些認真的掰着手指數道。
書生瞪了七罪一眼,唬道:“到底多少人?”
“到現在算上領袖,還剩下一百零五人。”七罪輕嘆道,語氣驟然一冷:“這兩名領袖倒是好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了新晉弟子,同時壯大自己的團隊。”
……
地下室中,秦天緩緩睜開雙眼,體內洶涌澎湃的力量盡收斂而起。
看着地上那觸目驚心的劍痕,秦天略微有些滿意的笑了笑,在這裡無論是出劍還是對身體的控制都不如以往那般隨意,經過今日的苦修算是將水平恢復至外界那般。甚至現在出劍或者遊走間,秦天都有些習慣這裡的重力,起身,秦天心神微凝,看着月水影劍上暴漲的熟練度。秦天嘴角緩緩掀起一抹笑意:“或許又要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了。”
走出地下室,秦天看着全身已經被汗水所浸透的白衣,簡單的沐浴更衣,順便洗淨青峰古劍雪亮的劍身後,方纔走出劍閣。
“夠安靜的。”秦天舉目望去,整片區域猶若鬼城似的,擡步緩緩的對着石道的盡頭走去。直至青色石碑前。秦天方纔負手而立,擡目望着上方層層起伏的飛閣流丹,隱約間能夠聽見陣陣悠揚的禮樂聲,與自己所在的這片區域的死寂形成鮮明的對比。
“真是有些不爽,挖了我的人然後又如此理直氣壯的向我炫耀。西秦。盛唐。平白無故被人穿了小鞋而沉默可不是我秦天的性格。”秦天抿了抿嘴,白皙的臉龐上一抹森冷緩緩滲透而出。片刻後,數道尖銳的破風聲在後方響起,秦天頭也不回道:“還剩下多少人?”
“一百零五人。”七罪的聲音在風雪中漸起,半響後,書生和七罪兩人就出現在秦天身後。聽到這句話,秦天臉上的森冷方纔緩解不少。甚至泛起少許燦爛的笑意:“幸好沒有成爲光桿司令,比起想象中的情況要好上不少。”
站在窗前的燕間,擡眸望着石道盡頭的白衣身影,眼中的陰冷方纔有所緩解。擡步走下閣樓。與此同時,在其餘的劍閣中也陸陸續續的走出數道身影。這些身影極爲有默契的走向石道的盡頭,站在七罪和書生身後,各個目光中帶着少許複雜的情緒望着秦天的背影。
留下來的新晉弟子盡是齊聚在這裡。秦天轉過身,平靜
的迎上這些情緒不一的目光。輕聲問道:“諸位的行禮應該沒落在閣樓中,都帶在身上了吧。”
莫名的一句話讓這些新晉弟子神情一怔,燕間也是有些錯愕,不過秦天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在場之人眼神爲之劇變:“若是沒落下,那就出發吧。趁着夜色尚早,找個居住的地方。”話落,秦天舉步邁出青色石碑形成的界線,整個身子驟然一輕。秦天徑直的向着其上的石道走去,這條石道是通向搖光閣的中層區域。
七罪雙手緊握,嘴角滲着少許冷意,擡步先前。
書生微壓低着草帽,輕輕一笑,他知道,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望着秦天徑直走向上方的背影,燕間等人方纔意識到秦天先前那句話的意思,領袖這是要入住中層區域。不過中層區域已經被兩名領袖給霸佔了,他們豈能輕易讓出。
也就是說,這是要開戰了。
想到這,燕間臉上立即露出猙獰的冷意,擡步身若離弦的箭直追秦天而去。
其餘新晉弟子也是氣勢洶洶的衝出,這兩名領袖公然拉攏新晉弟子,看似是針對秦天的打壓,但同樣也是對他們團隊的蔑視。在進入內門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自己這些新晉弟子儼然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
百餘道揹負長劍的身影,勢若長虹般筆直的掠出,衝向中層區域。
中層區域前同樣有着一塊石碑,其陣陣禮樂聲飄蕩而出。
兩名弟子正站在石碑後,目光有些不滿的看着其後那燈火通明的區域,嘟嘴道:“真不知道兩位領袖爲何要如此隆重迎接這些弱雞。”
“這些弱雞前來投奔我們領袖,領袖自然要隆重接待,展現出氣度,不僅僅能夠落的好名聲,也能拉攏這些弱雞。我敢保證,這些弱雞看見領袖親自接待,絕對會激動無比。”
“弱雞?這形容還真有些不爽。”
就在兩名弟子閒談的時候,一道平靜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兩名弟子身形猛地一震,轉身望去,只見在如墨的黑夜中,一名白衣少年揹負着古劍緩緩而來,白衣飄拂。其次,百餘道身影猶如影子般緊隨其後,氣勢洶洶而來……
張燈結綵,悠揚的禮樂聲久久不散。!
琉璃的燈火映襯着場中游走的身影,新晉弟子端着酒杯彎腰低首的向這些師兄師姐問好。
青年和魁梧男子端坐在高臺之上,對於來敬酒的新晉弟子他們可是未曾拒絕。
整個現場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魁梧男子擡眸望着一臉溫和笑意的青年,淡淡道:“往日裡被稱爲高傲不可一世的梵歌領袖居然會自降身段來招待這些弱雞。”
玩轉着手中的酒杯,青年輕笑道:“那你呢?不苟言笑的墨雲軒領袖今日居然也能擠出這麼多笑容。看來這些弱雞的面子還真大,你我作爲對手這麼多年,我還未見過你笑過這麼多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