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冷冷的：“不約。”
“這樣呢？”
居然又掏出一盒很精美的巧克力，用力揮舞：“這樣如何？”
“還有，這些……這些呢……”
他變戲法似的，一個勁地往外掏東西：什麼毛絨公仔、音樂盒、小玩具……全部是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很快，座位上已經放了一大堆，他大喊：“喂，小姐，我的家底都掏光了，你難道還不滿足嗎？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約？”
她笑起來，蹭蹭蹭地奔下去。
那天，她打扮素樸，套頭毛衣牛仔褲，跟個學生似的。
歐舒同不經意地打量她，但見她面色紅潤，雙眼明亮，坐在座位上東張西望：“歐舒同，你最近這麼殷勤到底是想幹嘛？”
他不假思索：“追你。”
“追我？”
“怎麼？不行嗎？沒見過歐主席泡妞嗎？”
她哈哈大笑：“見過見過。就是見得太多了，才奇怪呢，歐主席這次又該送什麼禮物呢？對了，你不是蘭博基尼小王子嗎？哈哈，是不是這次該輪到我收蘭博基尼了？”
他板着臉：“你喜歡蘭博基尼？”
“不不不，我喜歡那些加長型大房車。厚實笨重那種，而不要輕巧花哨的……”
“明白了，原來你喜歡的是公交車。”
米寶笑起來。
“歐舒同，你要是把泡妞的本事多用點在工作上，你就不用那麼擔心強森對你的圍剿了。”
“切，強森要是把圍剿我的時間多用點在泡妞上，他的人生就不會那麼枯燥無趣了。”
米寶默然，一時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歐舒同依舊談笑風生：“今晚想吃什麼？”
“不是看電影嗎？”
“看電影之前當然得吃飯。逛商場、吃飯、看電影、喝咖啡，然後把女孩子送回家裡……米寶，這纔是一個完整約會的全部過程，米寶，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不甘示弱：“我當然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堂堂歐主席居然也是這麼老土的招數，沒勁。”
他不以爲然：“招數再好有什麼用？只要能把女人哄上牀，就是好招數。否則，什麼都是扯淡。”
“庸俗。”
“庸俗嗎？食色性也。不但是人，就連花朵都把生殖器整天露在外面招蜂引蝶，難道不就是爲了這碼子事兒嗎？人本來就是動物而已，又何必自命不凡？”
米寶架不住他的歪理邪說，不經意地換了話題：“你跟林源熟悉嗎？”
歐舒同微微緊張：“怎麼？米寶，你去跟蹤林源了？我可警告你，林源並非善茬，你別忘了你父母是怎麼死的。要是被他發現了，小心你這條小命……”
她不以爲然：“他無非是一個醫生而已，能把我怎樣？再說，我一直很小心的，根本不可能讓他發現我的行蹤。”
“不行，你以後再也不許單獨外出了。”
“我也不想外出啊，可林源非常狡猾，他自己的家裡安裝了非常嚴密的監控系統，我不敢靠近。但是，他偷情的地方，防備很鬆懈，所以，能找到一些機會……你想想看他真要只是一個普通醫生，家裡怎麼會弄得那麼銅錢鐵壁似的？就連他偷情的地方，我一靠近，都發出了警報……哎哎哎，上次冒充記者採訪他時，我就打算偷偷在他身上放點什麼，可是，一想到他是強森的表弟，我又不敢……”
強森，是監控之王。
這點手段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米寶不敢冒險。
歐舒同忽然問：“你疑心強森在他家裡佈置過什麼反監控系統？以至於你都不好破解？”
“不是疑心，是肯定。他家裡具有當今世界上幾乎第一流的反監控系統。這種東西，只能是出自強森之手。我就不明白了，林源無非是一介教授而已，弄得這麼神秘幹嘛？就算他是個很著名的教授，但是，也完全沒必要。”
世界上，許多獲得諾貝爾獎的第一流科學家，也沒如此嚴密地反監控。
所以，這也變相地證明，林源真的私下裡有不可告人的東西。
“我越是追蹤林源，越是覺得奇怪。對了，歐舒同，他說你破壞了他的一個大項目，害他損失了一大筆錢，這到底是什麼？”
歐舒同自己都吃了一驚，因爲，他和林源迄今爲止，從未有過什麼接觸，甚至還沒見過面。
“難道是因爲生物製劑因爲輿論之事下馬？”
“什麼意思？”
歐舒同解釋：“去年生物製劑公司屬下的藥業研發部門，不是宣稱研製出了一種可以治療癌症的新藥嗎？當時，這事是老爺子直接負責的，所有資料都是一級保密。老爺子去世後，到我接手歐氏集團後，生物製劑公司的許多資料已經被徹底破壞，就連那個研發小組的兩名主力骨也不辭而別。後來，這藥在一切參數不變的情況下，居然成了廢品，別說抗癌了，連感冒都治不好。消息傳出，天下譁然，一致認爲歐氏集團涉嫌造假……”
“天啦，難怪我看到今天生物製劑的股票跌成狗。”
“誰說不是呢？更鬱悶的是，當初參加我登基盛典的超級大人物某某曾盛讚這個項目是‘人類良心’，現在好了，同行都譏諷我們變成了人類黑心……據說，那個超級大人物知道這事後非常生氣，沒準，我們會到大黴……”
米寶驚道：“你們怎麼辦？”
“涼拌。”
“難道沒有一點應對措施？”
“除了立即讓生物製劑下馬，還能如何？也許，這就是林源認爲我斷了他財路的原因吧。畢竟，生物製劑下馬，所有人員會被解散，所有研發資金都會停止……林源作爲首席特聘顧問，他的利益當然會受損了。”
原來如此。
她很疑惑：“可是，你就這麼把生物製劑砍掉？文天公司不是控股嗎？沒經過他們同意，他們會答應你這樣做？”
“要經過他們同意，我就只能等着下課了。這不，我是爲了逼迫強森公開出來和我撕逼嗎？哈哈，我看他藏頭露尾到幾時……”
“歐舒同，如果我是你，我就絕對笑不出來，也更沒心思去看什麼電影了。照你這麼蠻幹下去，只怕歐氏集團真要很快敗在你手上。”
“哈哈，何以見得？”
“強森會動用文天的控股權徹底廢掉你的。”
歐舒同大笑。米寶奇怪了：“你笑什麼？認爲沒有這個可能？”
“哈哈，我發現你在我面前提起強森時，已經沒有什麼忌諱了。米寶，你是怕強森真的廢了我？哈哈，看吧，現在才終於有點兒人家老婆的樣子了。我真是高興極了，看來，這妞沒有白泡啊……”
“這又有什麼值得可笑的？”
“那就證明，你已經不那麼喜歡他了。嘿嘿，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再說，你不止開始防備林源，而且開始防備強森了。米寶，在你心目中，其實強森也真沒那麼可靠，對吧？偶像派，終於坍塌了，對吧？”
米寶白他一眼。
他見她再不說話了，一路上都是悶悶的，又自言自語：“這次歐氏集團的101慶典，也不知道強森會不會來，米寶，你猜呢？”
她氣哼哼的：“我哪裡猜得到？”
“我倒猜他一定會來。”
“他要是來了，我就當面問清楚，他和林源到底是什麼關係。”
歐舒同立即道：“米寶，你可別傻了，你要是這麼問，林源立即就會對你滋生警惕，真是打草驚蛇。”
米寶恨恨的：“那你說怎麼辦？”
“靜觀其變。”
她想了想，沒有忙着反駁。
林源說了，強森會再給他另一個機會，那個機會足以讓他這個大教授掙好幾千萬——到底是什麼機會，能讓一個學者這麼掙錢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歐舒同，你知道林源有什麼新項目嗎？”
歐舒同欲言又止，卻扯開話題：“林源這廝根本不足爲慮，你不必老圍着他打轉……”
“我問你，他到底還有什麼重要項目？”
歐舒同繞不過，臉上的神情也變了，非常嚴肅：“我秘密調查了很久，發現林源還有一個單獨的工作室。在那裡，貌似在展開一種內分泌的秘密研究，而且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米寶腦中翁的一聲。
天啦，終於進入正題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內分泌？真的嗎？就是我母親生前寫的那篇論文方面的內容？”
歐舒同沒做聲。
可是，米寶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冒充記者採訪林源時的情景，當時，林源說“脊髓灰算啥？真正的內分泌自動癒合纔是所有手術的關鍵”……當時，她還認爲林源是隨口而出，現在才知道，林源肯定是在這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實在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和衝動，才這麼忍不住說出一句半句的。所以，後來無論她怎麼追問，林源都不再開口了。
她忽然想到強森的手術。
也不知怎地，渾身冰涼，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明明自己是親眼所見，全球一百多名頂尖級的外科醫生彙集瑞士，耗費了好幾千萬美金才成功。這跟林源是沒任何關係的。可是，爲什麼越想越是覺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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