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您也來看霧凇啊?”徐雁微笑着打招呼。
“徐秘書你們也來玩呀?思齊,我說了吧,這裡的景色很漂亮的,不虛你此行哦。”
符箏箏再轉眼時,看到的是喬可人摟着韓思齊的胳膊,笑靨如花。
韓思齊臉上已看不出來什麼表情,任由喬可人引着向這邊走過來。
“誒,思齊,又是這個小可愛,他叫什麼來着?”喬可人歪着頭向符星揮揮手,扭頭問韓思齊。
符星小嘴一翹:“我不告訴你。”
徐雁趕緊回道:“喬小姐,他叫星星。”
喬可人兩個酒窩馬上就展了出來:“星星,好有愛的名字。星星你好。”
符星卻不看她,走到一邊,去逗一個女孩手上的小狗玩。
“符星,不許沒禮貌,叫喬阿姨好。”符箏箏馬上輕斥兒子,雖然不喜歡喬可人,可禮數不能不教符星。
正和小狗打招呼的符星,極不情願地衝喬可人喊了句,“喬阿姨好。”
才喊完,他突然拍着手大笑起來,“媽咪,你看呀,喬阿姨的衣服和狗狗的一模一樣!”
符箏箏趕緊批評兒子:“別亂講,只是顏色一樣罷了。”
邊上幾個陌生人聽到母子對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符箏箏才意識到自己口誤,連連搖手道歉:“喬小姐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很快就恢復了神色的喬可人微笑着搖頭,將手套塞進包裡,一邊伸手去摸小狗,一邊柔聲問符星:“星星,你喜歡和狗狗玩嗎?阿姨也喜歡哦。”
符星並不搭理喬要人,一步移到她面前,想擠開她的手,不讓她摸小狗。
本來溫馴的小狗突然掙扎着要跳出主人的懷抱,同時狂叫起來。
“哎呀!”符星被驚得一哆嗦,喬可人也嚇壞了,拖着符星往後退,生怕小狗傷到他們。
只是才退一步,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幾乎就要往後仰去。
“小心!”離喬可人最近的符箏箏立刻衝過去抓她的手。
她以爲,抓住了喬可人,兒子就沒事。
就在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喬可人大概是因爲受到驚嚇,抱着符星的手也鬆開了,無目的地亂晃着,被符箏箏拉了一把,她身子一歪,一個踉蹌跌倒在岸邊,轉危爲安。
被鬆開的符星像斷了線的風箏,竟然往後傾去,正好他身後是一道缺了口子的護欄,整個人就往堤岸下倒去。
“符星——”符箏箏臉色都變了,直接往符星那邊撲過去,好不容易抱住了他,兩人的身體卻如同個球一般,骨碌往下面滾。
“星星——”
“天啊!”
“有人掉河裡了!”
“救命啊!”
一時間岸上驚叫聲呼救聲亂成一團。
韓思齊離符箏箏母子有一段距離,等他發現不對時,衝過來卻晚了,半跪在堤壩上的他手撲了個空,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滾下去。
徐雁與肖以誠臉色都白了,都想去拉,卻都慢了一拍。
身體失控的符箏箏摟住兒子,儘量護着他的頭,滾到堤半腰時,娘倆兒被一棵野生的小樹苗擋了一下,卻又從樹苗一側往下滑去,再滾下一步時,她迅速騰出一隻手抓住了那棵小樹苗。
只聽得“啪”地一聲,她腳下觸及到的冰已經裂開了,幸好,那棵小樹苗讓她母子得以暫時安全。
符星緊緊地拽着符箏箏的衣服,當他仰頭看到那高高的人羣時,臉上驚恐至極:“媽咪我好怕!”
“別怕,馬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符箏箏咬着牙出聲,一隻手死死地揪住樹苗,一隻手緊緊地抱着符星。
“讓開!讓開!”幾個警察掀開人羣,爲首的季慕賢快速目測了下情況,扯過一個警察手中的繩子往腰間一系,身子一蹲,直接滑了下去。
“啊!”
衆人又是一聲驚呼。
在離符箏箏很近的地方,季慕賢停下,接過符星。
誰知符箏箏卻因動了下身體,那本來就弱小的樹苗竟然連根給拔起來了,她的身子迅速下移,她本能地一伸手,就被季慕賢抓住了胳膊。
“抓緊!”季慕賢低喝。
符箏箏微微頷首。
岸上的人都歡呼起來,幫着拉繩子。
眼看着到半腰了,人羣中突然有人喊了聲:“有炸彈!快跑啊!”
“啊!”
人羣再次騷動,各自竄逃,繩子明顯一鬆,繩底下的三人身體又一次下滑,符箏箏的身體一半已經進入刺骨的河水中。
繩子突然停止了下滑,換作又一次的上移。
一上岸,符箏箏就趴在地上抱住符星,用顫抖的手緊張地爲他檢查身體:“符星你有沒有事?”
符星大概是受驚嚇過度,全身直哆嗦,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符箏箏將兒子緊緊地摟在懷中,含着淚不住地安慰:“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身爲外科醫生的肖以誠已經衝過來爲他們母子倆做最基本的檢查了,片刻他鬆了口氣:“還好,只是點兒皮外傷。”
徐雁也上前去抱住了兩人,聽到肖以誠這麼說,哇地一下大哭了起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們了。”
季慕賢從同事手中拿過一件厚實的軍大衣送到符箏箏面前,符箏箏這才慢慢站了起來,季慕賢卻先擺了手:“什麼都別說了,快帶孩子回家去。他嚇壞了。”
“嗯。”符箏箏用大衣將符星裹好,與徐雁他們一起將符星抱起來。
“那邊有警車,會有人送你到家的。自己也去看看醫生。”季慕賢說完便匆匆走開了。
符箏箏也來不及說感激的話,幾人飛快地往車邊跑。
韓思齊站在一邊,臉色陰鬱,半天沒有動一下。
走遠了的季慕賢突然又返了回來,走到韓思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再次轉身離開。
韓思齊目光復雜地看着季慕賢的背影,卻什麼也沒說,往警車離開的方面瞟了一眼,這才往可憐兮兮地蹲在一棵樹下的喬可人那邊走去。
這邊,全身髒兮兮的符箏箏帶着符星迴到家,可把陳巧蘭嚇壞了,在再三確定娘倆兒沒事後,陳巧蘭趕緊上樓去,又是給他們找衣服,又是給他們端熱水。
看着臉上半天才恢復血色的符星,陳巧蘭可心痛了:“思齊少爺說了不讓你們出去吧,你們非要偷着跑出去玩,這不出點兒事,你們就不肯死心!”
符箏箏看符星沒什麼大礙,這才起身要送徐雁與肖以誠離開。
眼睛紅紅的徐雁與肖以誠一起走到院外,轉身哽咽着說道:“箏箏,你好好照顧星星,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
符箏箏點點頭:“嗯,我會的,別擔心。今天多虧了你們。”
“我們倒沒出上什麼力,多虧了那幾個警察!”肖以誠忍不住讚道。
徐雁也馬上接話:“還多虧了韓總!人羣動亂的時候,要不是他拼命擠開人流示範我們用腳踩住繩子,估計等人跑光了,我們去拉繩子,你們就都掉進河裡了。”
韓思齊?符箏箏聽後卻不感激,如果不是因爲碰到他,就不會碰到喬可人,沒有喬可人,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啊,我都差點把你們韓總給忘了。”肖以誠拍拍頭說道,“我看你們韓總倒是真的很喜歡星星的,我看到他衝過去想救你們的,可惜慢了一點兒。還有,那幾個警察拿着繩子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他想去搶繩子,不過被警察給推開了。”
“韓總是想下去救箏箏他們嗎?”徐雁很是驚訝,實話實說,“我沒有看到,我當時只顧着擔心河邊的箏箏他們。”
符箏箏笑笑:“符星喊他一聲爹地,多少也該有一點兒情分的。我得去陪符星了,我有事給你們電話。”
“嗯,也好。記得給自己擦點藥。”徐雁說完與肖以誠一起離開了。
符箏箏回到房間的時候,符星已經在陳巧蘭懷裡睡着了。
陳巧蘭小心翼翼地放下符星,對符箏箏說道:“我得去給星星燙點七星茶壓壓驚。”
“謝謝陳姨。”
符箏箏一臉感激,回頭看到睡夢中的符星全身顫抖,趕緊上前去抱住他,柔聲說道:“星星別怕,媽咪在這裡。”
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還好星星沒什麼事,要是有個什麼問題,叫她怎麼活下去?
輕輕撫過符星緊皺着的眉頭,她的心軟成一團。
此刻,任務、念昔、韓思齊,甚至父母哥哥,她都可以暫時拋開,她的世界全都是眼前兒子的。
也不知是不是累了,符星這一覺睡得很沉,三個小時都沒有醒一下。
符箏箏的心才微微安了一些,臉上也終於有了淡淡的笑意。
希望一覺醒過來,孩子記住的都是今天那些開心的事。
房間開了,符箏箏只道是陳巧蘭送七星茶來了,輕聲說道:“陳姨,星星還沒有醒,要麼先溫着吧?”
聽後背後沒有聲音,轉身一看,卻是韓思齊。
韓思齊一把推開她,彎下腰盯着符星看了好了會兒,又輕輕爲他掖了掖被子,轉身時眼中卻一片冰冷:“爲什麼不聽我的話,好好呆在家裡?”
就知道他會質問,符箏箏低聲說道:“我是有自由的。”
“自由?因爲你要的自由,害得星星受傷了,你痛快了?”
符箏箏聽他這麼一說,也火了:“如果沒遇到你,星星至於受傷嗎?還有,請你搞清楚,符星是我符箏箏的親生兒子!他受傷,我比誰都難受!”
“真會給自己找理由。”韓思齊不以爲然地瞟了她一眼,轉言道,“連親生兒子都可以做籌碼的人,我應該怎麼評價她?”
“你什麼意思?”符箏箏沒聽明白。
韓思齊伸手捏住她下巴,滿目鄙夷:“你就這麼稀罕我們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