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拉着他躲在一邊，說道：“哎，看那個，是你們南邊部落過來的公主，聽說就是要跟你們兄弟幾個人和親的，先帶你來看看貨色，怎麼樣，喜歡不喜歡？”她雙眸晶亮，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驚天大事一般。
完顏漠淵苦笑，“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娘似的操心我的終身大事啊？”她翻了個白眼，好歹他也養活自己這麼久，要是不退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那怎麼行，她一向做人都是算得很清楚的，嘿嘿，主要還是因爲太無聊的沒事做，吼吼。
完顏漠淵嘆了口氣，拉着她往回走，那小手在他的手心，卻像是在撓他的心一般，讓他感覺微微的癢，卻舒服地不想停下來。“若你真的沒事幹，可以扮成小廝在我身邊，參與一下軍機大事！”他心中憤憤不平，覺得自己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女人。
既然她那麼有主意，不用白不用，說不定剛剛的事情就是個巧合罷了。完顏漠淵笑了笑，這樣他就能一直看到她了。清歡一聽，疑惑地道：“你剛纔說什麼？讓我參加軍機大事，你是不是活膩了，你們這裡是慕國呢還允許女人蔘政不成？”
那可是她代表現代人的創意怎麼能讓完顏漠淵給盜走啊，額，好吧，其實也不算她的創意就是了。完顏漠淵笑了笑，“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你是個女人？”說罷，還挑釁地看了清歡的胸部一眼，似乎她只要別亂脫衣服沒人會知道一般。
她身材有那麼差麼，心中腹誹，不過能找點事情做，也是挺不錯的。她秘密眼睛，說道：“這可是你說的，要是真給你造成什麼麻煩，我可是不負責的，我就溜了啊。”完顏漠淵哈哈大笑，她竟然還敢說出來，還說得那麼光明正大。
清歡後面就真的扮成小廝陪在完顏漠淵身邊，完顏漠淵心中無比得意，還是跟他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不過讓他驚喜的是，不僅能夠成爲他的幕僚還能成爲他的，額，暖牀的女人？完顏漠淵心中暗暗惦記着，能不能得到清歡的事情。
完顏漠淵挫敗地發現，清歡似乎對於感情的事真的比較遲鈍，她會跟完顏漠淵打鬧，但是都在比較不會讓他生氣的尺度上，外出的時候她也極爲有眼色，把這個傢伙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甚至讓完顏漠淵都有一種清歡在自己身邊呆了很久的感覺。
甚至有些晚上她都毫不設防地睡在自己身邊，當然，二人中間沒有放什麼阻擋物，可是完顏漠淵還不屑去引誘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相普通不算什麼驚世美女的女人。
清歡就這麼晃盪着，跟在完顏漠淵的身邊認識了不少漠北高層，在衆多人之間遊走，遊刃有餘，長袖善舞，玩得不亦樂乎，就過去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完顏漠淵想讓自己看起來更穩重更有魅力蓄起了小鬍子，一度讓她嘲笑得不行。
可是完顏漠淵還是留了，還留得非常高興呢。完顏漠淵望着似乎還是一年前的清歡，心中想着，是不是到時候了，這樣一個跟自己朝夕相伴活潑靈動的還有大才的女子，能不能，跟她表白了呢？
完顏漠淵一日，騎馬帶着清歡去草原，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了，“在城裡的時候都看不到這麼多星星，可是在草原就不一樣了，能夠一下子離天空很近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夠到星星。”
完顏漠淵笑了笑，身邊的女子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嘴裡叼着一顆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狗尾巴草，二郎腿在那裡晃啊晃
，雖然沒有一點淑女的氣質，卻平添幾分瀟灑。
“人都言慕國女子都極爲知書達理，就算能夠進入考場考恩科做官，也是極爲有淑女風範的，不過，你這個樣子讓我完全顛覆了對慕國女子的幻想。”
完顏漠淵搖頭嘆息，也跟在她一側坐下，她聽完哈哈大笑，說道：“是啊，不過你要相信，在慕國，我是獨一無二的女人，而且，還是十分特別的女人，就是因爲這樣我才顯得珍貴好不啦？”不然怎麼會讓那麼多傢伙傾心呢。
她心中有些自戀地想道。完顏漠淵抽抽嘴角，給個杆子就順杆爬了，這個女人不知道謙虛爲何物麼？完顏漠淵瞅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笑了笑：“這麼俗套的開頭，一般就會有三個說法，第一呢，會說是你母妃的忌日，第二呢，會說是你愛的女人的忌日，第三呢，就是你的生辰了，一般不外乎就這幾個，哦對了，不要說來什麼惡俗的既是自己的生辰又是母妃的忌日之類的。”
完顏漠淵聽着聽着嘴角就開始抽，這個女人腦子都想些什麼呢，啊？忌日，自己的生辰就是忌日，他嘞個去啊，能不能有個不跟忌日沾邊的？她轉過身看着完顏漠淵，說道：“啊，還是，你想着要在今日下什麼決定之類的？”
完顏漠淵徹底無語了，他一把將這個女人按在懷裡，不爽地道：“我母妃還活着呢！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那麼不着調！誰借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說話的？”難道都猜錯了，男人一般不就那麼幾個憂傷的小日子麼，哈哈哈。
清歡仍然在笑，說道：“好啦好啦，別生氣，大動肝火可不好，那你說，什麼日子？”完顏漠淵並沒有放開她，她就順勢靠在完顏漠淵懷裡。完顏漠淵解釋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可是，父王和我母妃都不記得。”
她微笑，說道：“那也沒什麼，孩子多了總是會忽略幾個的，現在不是有我跟你一起慶生麼，若是你早點說，我會給你準備生辰禮物的哦。”完顏漠淵笑了笑，道：“我還真有個想要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
清歡也不接招，直接問道：“若是我能給，當然不會拒絕了，但是不能的話，嘿嘿，四皇子殿下，你就不要強求了。”那眼中帶着一絲淡漠望着天空，似乎在天空的那頭，有她牽掛的某某。
完顏漠淵將她的臉扳正，對着自己，他鄭重地道：“秦歡，我想要你。”說完，不待她反應，就一下子吻在她的朱脣上，可惜，她絲毫沒有反應，甚至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完顏漠淵不想就此放棄，一直在她的脣瓣舔吻着，可是她的牙關很緊，舌頭幾次都頂不進去。最後他挫敗地放棄了，她也不說話，只是用晶亮的眸子一直望着他。
完顏漠淵霎時就生出一種狼狽想要逃跑的衝動。隨即，緩緩地放開了清歡。清歡用手擦了擦嘴，將他殘留的味道全部擦乾淨，半晌，才說道：“我不會喜歡你。”
完顏漠淵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問道：“爲什麼？”清歡笑了笑，說道：“我告訴過你的，我不知道什麼愛，自然也不會愛人，別說其他的，就憑你的身份，日後三妻四妾定然少不了，就是名分，你都給不起我想要的，還是別說這種傻話。”
完顏漠淵一怔，他正色道：“若是你真的要，我願意試着給你。”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說道：“嗯，我相信，你
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謝謝你喜歡我，不過，我絕對不可能迴應你，一絲一毫都不可能。”隨即清歡站起來望着蒼穹，“我有的，你比不上，你要給我的，我不需要。”
完顏漠淵直到多年之後，都能夠清晰地回憶起他在二十五歲生辰的時候，喜歡上的女子，說出那般狂狷的話，站在夜色中的姿態，彷彿她纔是這個世界的王者，在那嬌小的身軀裡，似乎蘊含了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般，讓完顏漠淵仰視。
直到直到了清歡的身份之後的完顏漠淵，才明白，那時候，她身邊已經有了比他優秀多倍的男子，而以她的身份，果然是，想要什麼，都可以有的。
完顏漠淵因爲她的話，黯然地低下頭，小聲問道：“你有愛的人，是不是？”她歪過頭想了想，說道：“算是吧。”隨即，她抿脣一笑，轉身向二人的馬走去，“回去吧，天已經晚了，小心丰神俊朗的四皇子也無人的夜色中被神秘女子看上給強了！”
完顏漠淵眼角抽了抽，這個女人嘴裡怎麼就沒有一句正常的話出來，他那個樣子，像是會被人給強了的？貌似他強別人還差不多，剛剛的愁緒，也多少被沖淡了一些。
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心中是有人的，不過那人是誰，做什麼的，她都隻字不提，就算完顏漠淵再問，她也一個字都不說。清歡神秘一笑，道：“既然你想要的生辰禮物我沒法給你，日後，我會給你一份你最需要的禮物的。”
完顏漠淵沒有當回事地笑了笑，既然這個女子不愛他，他也無法強求，完顏漠淵不是扭捏性子的人，她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乾脆的，得不到就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完顏漠淵笑了笑，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她還是慕國人，讓她留在漠北一段時間恐怕是可以的，但若留一輩子，她就未必願意了，完顏漠淵心中醞釀着，若是想強留下她呢，不知道可不可能。
他眸光閃爍，嘴上卻道：“行，反正你是欠我一個禮物的，總有一日我會討要，走吧，再不回去，怕是就要有人出來找我們了。”說着，就一把將清歡放在他身前，她鬱卒地望着自己的馬跟在他們後面小跑，她想自己騎馬啊啊啊。
身後男子的體溫透過衣料傳過來，帶着溫暖的觸感，她苦笑，自己這麼普通的臉也能讓完顏漠淵喜歡上，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也沒怎麼着他吧，感情這東西，她這輩子是不想再碰了，香如故他們九人對自己那般照顧，她已經負了他們，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就是個在逃的負心女人。
惹上新的情債，她心中極爲不甘願，希望完顏漠淵能夠趁早放下，省得最後越陷越深，她望着天空，是時候該離開漠北了吧。在這裡呆了這麼久，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該玩的都玩了，她似乎，不應該在此停留。
其實她心裡還是想着回去慕國，而且，也好真的絕了完顏漠淵的感情，她對不起香如故他們，不想對不起完顏漠淵。
第二日她還是小廝的模樣跟在完顏漠淵身邊去聽什麼所謂的軍機大事，其實都是些他們內部的事情罷了沒有太大的意思。豈料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人湊在完顏漠淵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完顏漠淵看了清歡一眼，說道：“小歡子，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不需要你跟着了，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一愣，問道：“自由了？”完顏漠淵微笑，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