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突然驚醒
擡頭仰望
是清冷的月光
詭異的讓人心慌
像是遊魂的眼睛
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沒有一絲光亮
沒有一絲動靜
也沒有一絲聲響
只有如墳塋般的鬼魅
在瀰漫
在流淌
時間就是一部不會停止的攝像機,膠捲不停的轉動。如果末日可以把人與人拉的更近,那麼也就沒那麼可怕了,甚至還有些許期待,因爲大家太久沒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動了。有時候,不要把世界看得太孤單了,正如你總在想念某些人,也總會有某些人在一直想念你。我想說什麼呢,混亂的有點頭疼,其實我想說洗洗睡吧,熬夜對皮膚不好,容易神經衰弱,脾氣暴躁..
今天是2012年12月21日,週五,冬至。多少人昨晚一夜沒睡等待着末日的來臨。不過,讓大家失望,或者放心的是,地球依然執拗的在太陽公公身邊打着轉,不管你有怎樣的心情,今天和昨天,或者明天,對於漫長的歷史都沒有太大區別。
花花坐在候車室裡,不停的看着時間,看着檢票口,似乎是在焦急的等着車。
“彆着急,馬上就要檢票了。”慕子爾遞給花花一根油條和一杯豆漿。
“嗯,但是心裡總覺得很不安。”花花的眼睛裡流露出滿心的焦慮。
“難道是被網上那些末日言論給嚇得?這可不太像咱們堅定的信仰着唯物主義的花大店長。”慕子爾開玩笑的說道,希望能讓花花少一些不安。
“可欣已經一週多沒和我聯繫了,我打她電話一開始是無人接聽,昨天竟然關機了。網上也看不到她在線,給她留言一直沒回。我甚至打電話到她家裡繞着彎問叔叔阿姨,他們應該也有一段時間沒聯繫她了。我認識可欣六年,她絕不會無緣無故玩失蹤的,這不是她的性格。何況我們前段時間還討論着把花店做成一個大品牌,她卻突然沒了消息,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花花說着眉頭皺的更緊了。
“所以我接到你電話就立馬趕回來了。”慕子爾收起笑容認真的說,“或許真的出了什麼事,但是也不能排除是爲了給你一個特別大的驚喜,何況我們馬上就要去了。放鬆點..”
“8點39分開往江都的00369次客車開始檢票,請前往9號檢票口依次排隊檢票上車。”候車大廳的廣播打斷了慕子爾的話,花花聽到廣播立馬衝向檢票口,恨不得跨過檢票口就到了江都,到了可欣的房間門口。
將近四個小時的車程,不長不短。但是對於着急趕路的人來說,漫長了許多。花花時不時的拿起手機撥打可欣的號碼,依然是冰冷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終於熬過了最漫長的路程,一下車花花就跑向車站外的站臺,插在別人前面打上了車。這是花花第一次插隊,一直溫柔乖巧的女孩從未做過這樣不文明的事情。但是,這次她顧不得這麼多,她心裡的不安沒有隨着距離的縮短而減少,反而眼睛跳的更加厲害。
慕子爾不明白爲什麼很少運動的宅女可以跑這麼快,要不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或許都要被花花落下了。慕子爾喘着粗氣上了出租車,同時還不忘向那些排隊的人點頭道歉。
可欣租的房子遠離市區,或許是爲了避開父母和一些熟識的親戚朋友。上一次花花一個人來並沒有覺得多遠,現在卻覺得這段路纔是最漫長的。剛到小區,車還沒停穩,花花就急匆匆的打開車門衝了出去。還好慕子爾跟來了,付了錢緊跟在花花身後,一口氣跑到了可欣住的601室門口。
“可欣..”花花一邊敲着門一邊着急的喊着,甚至已經驚動了旁邊的鄰居,可是房間裡依然沒有動靜。
“你好,打擾一下,我們是住在這裡女孩的朋友,有一段時間都沒聯繫了,擔心她出事,你最近有沒有看到她進出?”慕子爾還是比較冷靜的,看到隔壁的鄰居探出頭,趕緊上前問道。
“之前下班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那個小姑娘出來買東西,不過上週還是上上週基本就沒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搬走了。”說着就把門關上了。
“肯定是出事了,她一定就在房間裡,但是要怎麼才能進去?”花花拽着慕子爾的胳膊焦急的說道。
“嗯..”慕子爾皺着眉頭想了一會,不知道房東的聯繫方式根本沒法正常進去,這是頂樓又沒辦法爬窗戶,撬鎖吧估計還沒撬開就被抓到派出所了。想到派出所,慕子爾靈機一動,掏出手機果斷的撥打了110。
“喂,XX路XX小區601室有人自殺了,麻煩你們趕緊過來..我是她朋友,就在門口,但是門鎖着進不去..”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證號,聽到轄區民警會盡快趕來,慕子爾才鬆了口氣。雖然有報假警的風險,但是慕子爾寧願承擔這個責任,至少說明可欣沒在這個屋子裡出什麼事。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一個身着制服的民警和兩個輔警趕了過來。照例先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敲門,然後找物業要來業主的號碼,然後聯繫業主過來開門,然後業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然後開門。
看得出,在門開開的那一刻,花花的心揪了一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怪怪的味道,花花趕緊衝進了可欣的臥室,昏暗的房間裡看到一個人趴在電腦桌上,電腦是開着的,還有大大的遊戲勝利的畫面閃爍着。
“可欣,你嚇死我了。”花花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可欣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沒聽見敲門聲。但是爲什麼隨着走近腐臭味越來越重呢?
“啊..”一個輔警看到房間太暗,打開了屋裡的燈,最靠近可欣的花花驚叫一聲暈倒在地上。桌子下面全是血,已經幹成黑褐色,原本那麼漂亮的可欣除了散發着腐臭味,整個身體已經膨脹腐爛,應該死了一段時間了。
慕子爾把倒在地上的花花抱在懷裡,掐着人中穴。那個手持攝像儀的輔警趕緊打開攝像頭,另一個輔警急忙打電話請求支援,當值民警則捏着鼻子走近看了看,然後讓大家全部出去。
花花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已經過去了兩天,身邊並沒有慕子爾,而是天南地北趕過來的曹涵夫妻和程蒙夫妻。從她們一直沒幹的淚痕和佈滿血絲的眼睛可以看出來,一定是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