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潼城也很熟悉,出門走了三百多米,帶我到一傢俬房菜館。
她煞有介事地說,這傢俬房菜有十多年曆史了,每次回潼城,都會過來嚐嚐味道。
我說你家就是潼城的吧,這次是專門回來幫我的?
她嘆口氣,說算是吧,不過不是幫你,是幫我姐。
菜上來,我說我得喝酒,問她喝不,她搖頭,說下午得回省城,明天凌晨兩點有一趟值班。
點了酒,我喝着酒,看着眼前這漂亮女孩,不由問,蘭芳,我看你和你姐關係特別好呢。
她淡淡說,親姐妹,怎麼會不好,而且我從小讀書到之後上大學再到鐵路局當上乘務人員,全靠我姐,我能幫她做點事,應該的。
我說你幫她做點事,那你知道你幫我會不會對你以後有影響?
她放下筷子,看着我,說秦成,我說過,我姐讓我出面,是因爲她不好出面,我只是作爲一個角色當了幾個小時的臨時演員,我和你之間,在車上都說過了,你上車之前我們本來就沒關係,你上車之後,我們更沒關係了。
我喝了一口酒,說,事實是,我們兩此時在一起吃飯。
她說吃飯怎麼啦,我是起了好心,怕餓死你。
我說那你有如此好心,要不再借我一仟塊錢。
她大吃一驚,借一仟塊錢?憑什麼?
我說這能憑什麼,你走了,我這幾天沒吃的了,你姐要是不管我,我還不得餓死。
“你可以自己去找工作啊,你有胳膊有腿。”
我不再說話,她吃得很少,而且以不辣的素菜爲主,買了單,居然有兩佰多,我喝的酒有點貴的原因吧。
她說秦成,我得走了,不過我提醒你,我和我姐幫了你,你不得對我姐不利,知道嗎?
一聽此話,我冷笑一聲,說你別把自己擺在正義的一面,你怎麼知道,到底是誰在幫誰。
她怔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轉瞬,她快步出了門,我正待要走出去,她回來了,從錢包掏出伍佰塊錢,說秦成,我錢不多,回去也得用錢,這伍佰塊錢,你省着用。
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看到她迅速離開的影子,我想她和蘭婷之間,爲什麼差異如此之大,蘭婷對我沒一點好臉色,要不是這夥人販子被警方端了,要不是蘭婷開車出了事,讓我去頂包,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救我。
而這個蘭芳,卻和她完全不一樣,雖然同樣漂亮,同樣高冷,可卻極具同情心。在車上,她雖然發表了對抽菸的不滿,可後來我抽菸她並沒吵鬧,之後在賓館,我在陽臺上也抽過煙,她也沒說什麼,包括剛纔吃飯喝酒,包括剛纔拿的這五佰塊錢,我注意觀察過她,她並沒有那種厭惡,那種瞧不起。
我相信,吃飯給錢這些事,蘭婷肯定是沒有交待她的,但她卻做了,這說明,她心地是善良的。
而且,她應該根本不知道蘭婷到底在做什麼。
所以,蘭婷找她來當我的臨時女友,是深思熟慮地,因爲也只有這樣,警方找不到蘭芳的任何污點,反過來就不會懷疑我。
如此來看,大哥和蘭婷等人,在匆忙把我弄去幫蘭婷收拾殘局後,十分害怕我會因爲秦雅的事與他們反目,協助警方找到他們。
所以,他們抓緊時間,不惜讓蘭婷的妹妹回潼城,編一個如此謊言來騙過警方。
想通了這些,我想,三哥這夥人一定會主動來找我的,所以我也沒必要去聯繫他們。我目前最想做的,最應該做的,就是要知道秦雅的事的最後結果。
所以,當我走出餐館之後,我的目標直接是潼城市人民醫院。
我不敢到警方那邊去問秦雅的情況,於是,我打算到醫院去,秦雅如果活着,一定在重症監護室,如果去世了,一定會有記錄。
我直接就打的,十來分鐘,我到了人民醫院,直接前往重症室。
重症室在人民醫院第十五樓,上下人很多,幾分鐘之後纔到,出電梯,我沒有跟隨人流向前,而是慢慢注視着走道上的標識,我得搞清楚樓層裡的一切佈局。
如果秦雅在這裡,警方肯定有人,如果那夥人中剛好有見過我的,那二者聯繫起來,我豈不立即就會被抓捕。
我們這臺電梯是樓層的第三臺電梯,到護士臺還有二十米左右。
我突然想,我以什麼名義問秦雅的事,而且,醫院知道秦雅的身份嗎?
猶豫着,走了十來米,馬上就要轉拐了,接待大廳是一個圓弧形的裝修,我正要加快步伐,突然,過道上突然一個人一把抓住我。
我嚇了一大跳,卻見是蘭婷,她小聲而嚴厲地說,趕快跟我來。
我不明所以,跟着她,來到人行樓梯,停在上下樓梯轉角之間。
她還喘着氣,狠狠地說秦成,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說我得問問秦雅的情況。
你這不是找死嗎?上面有警方的人,如果你去了,立即就會再次被抓進去的,而且,誰也沒辦法把你救出來。
我說我得問問秦雅的情況,就算被抓,我也得知道。
跟我走吧,情況我已瞭解到了,趕快跟我下去,離開醫院,我自然會告訴你。
跟着她,到了樓下電梯,她選了一個醫生專用電梯,裡面人少很多,她看着我,臉上依舊很冷淡。
到了停車場,她開了一輛紫紅色轎車,初一看,我還沒認出來,不過一眼看到輪胎,我就知道,這車是我那輛。
上了車,我們也沒說話,她把車開到潼城南邊的潼江江邊。這裡離城中很遠了,車停在一個僻靜處。
她將頭轉向我,目光中帶着冷漠。
對這女人,我心裡只有氣憤,所以,她一轉身,穿着的那V領毛衣頓時就被扯得變了形,裡面那胸罩估計也是極小的片狀結構,我一眼看到了她左側的半隻雪白,我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着那裡。
她沒看我,說方成,我找關係打聽過了,秦雅死了,但警方一直沒有宣佈,目的是尋找囚禁她的人,然後順藤摸瓜,抓住你們。
我其實是清楚的,警方如果遇到大案,一定會編織了一個圈套,只是,秦雅這事,不是已抓到紅姐和亮子了嗎
?
我冷哼一聲,說笑話,亮子和紅姐就是兇手,還需要抓住誰?還用得着警方的人編這麼個謊言?
她也急了,方成,你以爲你聰明?你以爲警方的人是吃乾飯的?你們回去把那老兩口打成那樣子,警方會不知道?那老兩口把你當時的情形詳細形容了一遍,所以,警方的人斷定,他們並沒有抓住主犯。
我想還真是這樣,說亮子和紅姐怎麼樣了?
蘭婷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方成,我提醒你,這次爲了救你,我不敢動圈子內的人,找我妹回來幫了你,但你要是對我妹妹不利,你會死得很慘,你知道嗎?
我冷哼一聲,心中狠狠地罵道,都是你這個臭女人,老子總有一天,把你C了。
她見我沒回應她,看向我目光,突然從我的目光中看到不對頭的東西,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大驚,一隻手捂住胸口,大罵,方成,不要臉的東西。
說罷,她居然伸出手,一耳光打向我,我讓了一下,還是被她的指甲劃了一下,臉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痕。
“下車…..”她大吼。
我冷哼一聲,下了車。
她啓動汽車,猛地竄出去,把我一個人留在河堤上。
臥槽,這可是四處無人無車的地方啊,我大罵,“臭女人,臭女人,看老子不C死你……”
痛苦地往城裡走着,我不由想,這也算是好事,可以走走,可以考慮一下如何走下一步。
雖然蘭婷把我扔這裡,但從目前來看,他們不可能把我推出去。
我不知道警方把這夥人打擊得怎樣,但大人物肯定跑了,因爲蘭婷、大哥這樣的人根本沒出事。
所以,要學林小娟當年的“殺豬”做法,我至少得了解到這夥人的財富來源,瞭解到這夥人財富的去向,然後,用一個辦法,讓他們傾家蕩產,讓他們全部被關進牢房。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回到賓館,進門打開電視,抽上煙,就有人敲門。
開門,一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鑽進來,那賊眉鼠眼的樣子,讓我不相信他居然是三哥。
他裝出興奮的樣子,說怎麼樣,成子,我說我會救你吧,這次爲了救你,我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呢。
我感激地說,三哥,謝謝你了。
三哥問,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啊,我都等了很久了。
不知道蘭婷那臭女人對他說過我被她扔河堤那邊的事沒有,我說好久沒享受點自由的空氣了,所以在城裡轉了很久。
泡上茶,坐在沙發上,他說紅姐和亮子看來是保不住了,成子,以後你好好跟着我吧,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沒說話。
他站起來,說成子,秦雅的事我也不希望發生,可你也應該汲取教訓,你想想,如果你當初不說要買下她,她現在是不是就是山裡某人的老婆,雖然過得窮點,雖然沒有城裡日子好,可至少命保住了吧。
我C你媽,你居然還有理了,我的悲傷再次被觸動,我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不要表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