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扶你去牀上躺着,我馬上打電話叫人。”穆林連忙點頭。
“哎喲,痛死我了……”
穆林攙扶着胡林碧,進了二樓胡林碧的臥室,顧惜拉拉穆景琛的手,好像她真的挺嚴重的啊……
她剛纔只是擔心穆景琛真的會撞門,沒想到竟然害得她摔倒在了地上,還摔得這麼重。
“沒事,咱們不用管,跟我回家吧。”穆景琛對這個家沒什麼感情,開口閉口就是回家。
“等一下!”穆誠咳了一聲,“留下一起吃飯。”
“不用,我們家又不是沒飯吃。”穆景琛冷冷的回道。
“景琛。”顧惜忙拉拉他,“別這麼和爸說話……”
穆景琛眉頭一皺,墨鏡後的眼睛盯着顧惜,在他來之前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顧惜居然開口叫他爸?
“咳咳,進來說話吧。”
穆誠對吳律師點點頭,讓他扶着他走了進去,顧惜也拉拉穆景琛的衣服,“進去吧,有什麼話慢慢說,別和爸吵架,他身體不好。”
不過幾個小時而已,妻子居然就這麼向着他說話了,穆景琛看着前面那個拄着柺杖有些佝僂的背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但是他們剛剛纔和好,穆景琛覺得還是不要這時候和她鬧不開心了,於是也就順着她的意,不甘不願的跟了進去。
吳律師把穆誠扶到沙發上坐下,就出去了,關上門,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你們過來。”穆誠衝顧惜招招手,示意她帶穆景琛過來。
於是顧惜也就不顧穆景琛有點不樂意的樣子,硬是半拖半拽的把人拉了過來。
穆誠點頭道:“坐下吧,哎,還是小惜是個好孩子啊。”
這話明顯是說給穆景琛聽的,他一屁股坐下去,哼道:“你也變得太快了吧,前幾天還非逼着我和顧惜離婚,現在就說人家好了!”分明就是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顧惜聽得瞪大了眼,沒想到之前還發生了這種事?
穆誠被顧惜的驚訝眼神看得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子罵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那是不知道小惜是什麼樣兒的人,要是早知道,我早讓你把人帶回來了!”
說到這個,穆誠頓時有了底氣,跺了跺手中柺杖,盤問道:“你自己說說,你們倆都結婚這麼久了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是什麼意思?還有婚禮,到底什麼時候辦?!到現在外人都還不知道你結婚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穆景琛臉皮一僵,握緊了拉着的手,冷聲道:“婚禮早就在準備之中,就不勞你費心了。”
“怎麼就不勞我費心啊,我是你爸!你媽不在了,我就得幫你看着,要是辦得不好,那不是委屈了小惜!”
他一轉頭面對着顧惜,頓時笑開了花,“小惜啊,對婚禮你有什麼想法就儘管提,咱們一定要辦個轟轟動動的婚禮!讓那些對景琛有想法的女人都滾一邊兒去!”
額……
顧惜原本還想說婚禮從簡就行,但聽到穆誠最後的那句話,頓時又反悔了。
是啊,穆景琛是青年才俊,又有萬貫家財等着繼承,看上他的人肯定不少,白輕不就是一個麼。
到現在爲止,別人都還以爲他還是個單身呢!
這可不行,她都嫁給他這麼久了,可不能名不正言不順的。
爸這次說得對,這場婚禮是因爲好好辦辦才行,至少要把周圍的親朋好友都請來做個見證,知道她纔是穆景琛的妻子才行!
穆景琛側頭看看妻子骨碌轉悠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想多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和他的意思。
婚禮既然要辦就得要大辦,讓那些對她有想法的男人們也明白,她顧惜是屬於他的!67.356
這一點,難得的在多年沒有共同話題的父子倆之間得到了一個統一。
穆景琛說道:“婚禮自然是要大辦,不過你的身體經得住折騰嗎?不行就別逞強,待會兒我就叫吳律師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這身體都是老毛病了,老在醫院呆着也煩,還不如多出來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穆誠擺擺手,眼眶卻覺得有點發燙,多少年了?兒子有多少年沒有關心過他的身體了?
穆誠幾乎想不起來曾經懂事孝順的兒子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如今這樣,每次見面兩人不是爭吵就是冷漠相對。
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呆在一個房間裡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哎,穆誠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還得歸功於他這個兒媳婦啊。
如果沒有她,恐怕到他死的時候,估計他這個大兒子都不一定會動容。
這一刻,穆誠無比的感謝當初他堅持讓兒子離婚的時候他沒有同意,醒來之後他又讓小吳去調查了下,才知道那些照片不過是些子虛烏有的誣陷罷了。
說起來,這個兒媳婦也是個可憐人啊。
母親早逝,養母又對她多有苛責,要不是自身堅強,恐怕連大學都不能上。
更難得的是,她的品格並沒有被污染,身上有自己的可貴所在。
雖然對她的出生並不是太滿意,但是相處下來卻還是不錯的,更重要的是,她能夠讓兒子足夠重視。她的存在也能夠一定程度的緩和他們父子的感情,這就夠了。
“來,這裡面的東西本來是你媽媽留給你媳婦兒的,可是她不要,還讓我給你。”穆誠說到這個,無奈的瞪了顧惜一眼,顧惜垂着頭耳朵都在發燙,不敢看他。
穆誠無奈嘆息,“現在我就把它們交給你,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穆景琛瞥了眼顧惜,既然是給她,怎麼不收?
他伸手接過來,拿在手裡摸索着鎖釦打開,摸着裡面的東西,“這都是些什麼?”
穆誠眼神一黯,他老是覺得兒子是正常人,以至於刻意的忽略他身患殘疾的真相。
“都是些女孩子的金銀飾品,其中有一個翡翠鐲子,據說是你媽祖上傳下來的,有些年頭了。”穆誠解釋道:“這是你媽媽當年刻意囑咐過一定要給你妻子的,你給她戴上吧。”
穆誠咳了一聲,“小惜,你把鐲子拿給景琛,讓他給你戴。”
“爸……這太貴重了,我戴着不合適。”顧惜縮着手不動,這麼貴重的東西戴在手上,萬一她不小心摔碎了怎麼辦。
“這東西就是給人戴的,摔了再買就是,來,我給你戴。”穆景琛已經看到了那個鐲子,成色的確不錯,是個好東西。
玉是好玉,人也是好人。
“不要……”
顧惜還想拒絕,就被穆景琛不容置疑的抓住了手,硬給她塞了進去。
“不準拿下來!”
穆景琛拉着顧惜的手,手指在翠綠的鐲子上摩挲了兩下,翠色的翡翠和她白皙的皮膚很搭配。
他越看越覺得喜愛,不由緊了緊握着的手,“和你很配,不要拿下來了,好好戴着。”
顧惜癟癟嘴想說什麼,穆誠卻哈哈笑起來,“這就好了嘛,戴上了就不要取下來了,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和你媽!”
這話怎麼說……
顧惜黑線,垂着頭看着手腕上的鐲子,卻是越來越喜歡。
“咚咚。”門口響起敲門聲,緊接着穆林的聲音傳了進來,“爸,王醫生來了,說可能有點嚴重,等您談完事情能不能去看看我媽?”
很嚴重嗎?
顧惜不由擡頭,擔憂的看着穆景琛,剛纔都是她……
“沒事。”穆景琛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
“嗯,不關小惜你的事,我去看看,景琛你帶小惜去你房間坐坐。”穆誠也安慰她。
“咱們還是一起去看看吧,雖然當時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有責任。”討厭她是一回事,但是人家現在病重也的確和她有關,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看看。
穆誠看看她,見她眼神堅定,嘆了口氣,“那你們跟我一起去吧,不過你也不用覺得對不住她,這也是她自己該收的,上次要不是……”
說到這兒,他嘆息着搖搖頭,不再多說。
門外穆林臉色焦急,看到穆誠出來立刻鬆了口氣。
“王醫生說是怎麼回事?”穆誠問道。
“王醫生說是骨骼脆弱,又加上突然地刺激,肌肉也有些損傷,可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估計得在牀上多呆上好些天。”穆林扶着穆誠,眉頭緊鎖。
那是他的親生母親,幾年不見,他這纔回來沒幾天,就出了這種事情,也夠讓他心疼的了。
“那就在家裡休息,免得出去和那些不相干的人碰上。”穆誠皺着眉,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胡林碧的叫喚聲,“哎喲,王醫生你說我這樣還能不能好了,能不能給我開個傷殘鑑定,我好……”
“好什麼?!”穆誠厲聲打斷她的話,手杖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胡林碧見他來了,臉上表情一變,“老爺子,你可要爲我做主啊,我這傷就是顧惜害的,要不是她突然拉開房門,我能摔成這樣嗎?”
胡林碧隨後就看到了跟着走進來的顧惜,眸子裡戾氣橫生,抓起牀上的枕頭就朝顧惜扔了過來,一邊大吼道:“你這個掃把星還來幹什麼?看我倒黴你很高興是不是?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
“夠了!”穆誠一柺棍把那飛來的枕頭打開,因爲氣憤加傷痛,她這一枕頭沒扔準,反而朝着穆誠砸了過來。
他打開枕頭之後,臉色已經不是難看可以形容了,看着她的目光嚴厲深暗,“你這是從哪裡養來的脾氣,隨隨便便扔枕頭打人!這是我還在家裡,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都要翻出天了!”
“老爺……”胡林碧一看到自己把枕頭扔到穆誠面前就嚇到了,聽到他的話,更是嚇得嘴脣直顫抖,她剛纔真不是故意的。
“你閉嘴!”
穆誠卻不打算就這麼原諒她,“以前家裡都是男人,我不管你,但是現在顧惜也是咱們家的人了,你雖然不是景琛的親生母親,但繼母也該有個母親的樣子。你這樣說顧惜,可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他們也沒把我當長輩啊……”胡林碧不服氣,他訓她,她可以受着。但是因爲其他人訓她,她卻是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