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蠻看着水雲走到了自己面前,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有了水雲,他也可以得到那些秘密了,不必非要發誓。
“你要是想知道,我來告訴你,不用非得發誓。”水雲的前半句是說給江蠻聽的,而後半句則是說給高個子和胖子兩個人聽的。
高個子見到水雲,心中暗惱,早不來晚不來,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真是太倒黴了。
兩個人相互看了看,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可能對他們有利了,便打算離開了。
然而他們剛動,江蠻就開口了,“站住,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從你們那裡得到真相了,但是你們對我的冒犯我還沒有給你們懲罰呢。”
“江蠻,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只是很正常地對你殺死劍守心這件事進行調查罷了,你不能對我們出手。”高個子少年立即說道。
“可是你們對我的態度讓我很反感,今天必須要給你們一點教訓。”江蠻說道。
“江蠻,你想清楚了,你對劍守心出手或許可以說是他偷襲了你,可是你對我們出手,那就是對天陽閣出手了,意義可是大不相同的,想想你承擔得起後果嗎?”胖子也急了,立即搬出了天陽閣來威脅江蠻。
“劍守心我都殺了,害怕天陽閣找我麻煩嗎?”江蠻面色不屑地對他們說道,而手上已經開始做攻擊準備了。
高個子和胖子見到江蠻的動作,知道江蠻是要動真格的了,因此想也沒想就直接擺開了架勢,想要阻擋江蠻的攻擊。
“這件事到此爲止吧。”就在雙方即將碰撞的關鍵時刻,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制止了他們的戰鬥。
衆人望去,發現開口的人是華天子,他既然開口,自然就是要調停的,因此華天子繼續說道:“現在萬國已經在朝着我們這邊來了,當前最緊要的就是萬國,其他的都需要暫且放一放,希望你們不要壞了規矩。”
華天子說得很平靜,但是語氣之中卻也帶着不容辯駁的威嚴,讓人不敢反抗。
江蠻還想說什麼,身邊的水雲便按住了他的肩膀,衝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江蠻無奈,只能作罷,收了元氣,平靜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高個子和胖子也收了元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這裡,再不走他們就要把命都在這裡了。
江蠻看向華天子,不滿地說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華天子笑了一下,說道:“我幫了你,怎麼反倒欠了你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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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裡幫我了?本來我可以直接教訓那兩個人的,可是被你給阻攔了,這怎麼能算是幫呢?”江蠻生氣地說道。
“呵呵,我要是不制止你,你就真的要和天陽閣作對了,你鬥得過天陽閣嗎?”華天子另有一套說辭,根本不接江蠻的話。
“哼,我即便不教訓他們,都已經殺了劍守心了,早就和天陽閣作對上了,哪裡還在乎再多一些恩怨?”江蠻不屑地說道。
“你不在乎可以,但是你背後的水天府呢?你問問你身邊的人。”華天子向水雲揚了揚下巴,示意江蠻說道。
江蠻一愣,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想過,他雖然是水天府的人,可是他的歸屬其實就只有水葉一家人,對更龐大的水天府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被華天子一提及,江蠻也瞬間想到了這個問題,沒錯,他現在的身份就是水天府弟子,要是在外面惹了是非,其他人最先找到的不一定是他,而是水天府,這就給水天府帶去了麻煩。
這麼想着,江蠻不由得扭頭朝水雲看去,發現水雲一臉平靜,並沒有任何表示。
江蠻還以爲水雲也是這麼認爲的,因此纔會沒有什麼表示呢,於是他也就打消了再去找高個子和胖子麻煩的打算。
但是水雲卻突然開口了,他淡淡地對江蠻說道:“在你進水天府的那一天,我爹就跟你說過,有事情不用怕,我們會替你擔着的,所以你不用一個人承受太多。”
聽到水雲的話,江蠻心中一暖,感到很開心。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想通了很多,他可以不計一切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出了事情也有人能夠幫忙處理,但是反過來呢,他又曾爲他們做過什麼嗎?
想了很久,江蠻都沒有想到什麼記憶深刻的事情能夠證明他曾經爲水葉一家人做過什麼,這讓他感到有些愧疚。
關愛是相互的,不能一味地索取,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揮霍,需要細心地經營,耐心地澆灌。
所以江蠻決定也要爲水葉一家有所考慮,首先就是在做決定之前儘量多考慮一下他們會面臨的處境,會受到的指責。
之前他殺死劍守心這件事情很可能已經給水天府帶來了麻煩,說不定水葉現在正在焦頭爛額呢,而現在他卻還在想着讓自己痛快,爲水天府再招惹一樁禍事。
怎麼想都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江蠻囅然一下,對水雲說道:“沒錯,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現在我不打算找他們的麻煩了。”
水雲扭頭看了一眼江蠻,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就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江蠻點了點頭,看了華天子一眼,便跟着水雲離開了。
一炷香之後,江蠻和水雲來到了一處高地,這裡有一塊大石頭,視野很不錯,周圍也很少人,可以放心地交談。
江蠻還沒有開口,水雲便率先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個我會告訴你的,現在我問你,你已經知道了你是先天邪體的事情,所以你是怎麼看待先天邪體的?”
對於這個問題,江蠻很早之前就已經想過了,當時他僅僅覺得先天邪體由於帶有一個“邪”字,因此就象徵着不祥的寓意,所以他就想要向世人證明那只是一個名字罷了,而先天邪體也只是一種體質,具體怎麼使用完全看擁有者怎麼用。
可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修煉,以及在戰鬥之中發現的一些關於先天邪體的神奇之處,讓他漸漸改變了一些想法。
首先先天邪體之所以會被如此重視,就說明這種體質極爲特殊,甚至可以說恐怖,單拿他的身體恢復速度來說,就遠超常人一大截,甚至比吃了療傷丹藥恢復的速度都快。
另外先天邪體對元氣、攻擊、氣息等都十分敏感,稍有異常就會立即產生反應,有幾次甚至都幫助他化險爲夷了,最近的一次就是發現了萬國的卑鄙手段。
因此,對於先天邪體,它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不僅僅只是一種體質,它還是一種利器,一種幾乎所向披靡,無堅不摧的利器。
這也難怪有那麼多的人想要剷除了先天邪體,同時又有那麼多的人將先天邪體奉爲自己的神,實際上全都是想要得到先天邪體,將它打造成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器,幫助他們站到世界之巔。
一個體質,輕易地就能夠影響一個世界的格局,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卻又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現實。
江蠻將自己最新的理解向水雲說了一遍,同時也說了自己的感受,說得很平靜,也很認真,他並沒有將這當做是一種答案,而是將這看作了對自己的解讀,對自己的剖析。
水雲看着江蠻,聽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感到有些欣慰,他也才終於明白爲什麼他父親一定要將江蠻放在身邊,爲什麼對江蠻寄予了厚望。
江蠻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他的思想一開始就是極爲純潔的,即便後來經歷了很多黑暗的事情,也不可能將最開始的底色抹除,頂多是在底色外面覆蓋一層五彩斑斕的色彩罷了。
這也就是水葉的底氣來源,他相信江蠻是最適合擁有先天邪體的孩子,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他完全能夠駕馭得了先天邪體的“邪”性,讓它不會傷害到無辜人。
外界的那些人全部都在盯着江蠻的一舉一動,並且將他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放大無數倍來觀察,一旦發現任何一點不好的跡象,就會立即大呼小叫地到處宣揚先天邪體將會如何如何。
可是實際上只要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這種行爲太過於幼稚,過度地放大一件事情,甚至只是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是一種變相的斷章取義,這是極爲不可取的。
另外,作爲一個生在修煉界的人類來說,那個人手上沒有沾染過其他人的血?
更有甚者都是踩着屍山血海過來的,但是他們現在卻功成名就,享受着萬千人的愛戴,被無數人敬仰着,又有誰會回過頭來指摘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有背倫理道德呢?
只是由於先天邪體這個名字,就讓那些心靈脆弱的人開始苛責江蠻了,吹毛求疵地要求江蠻必須謹言慎行,不能做一丁點違背正義的事情,簡直滑稽。
他們實際上只是想要將江蠻束縛住,讓他無法接觸到太多,也無法做到太多事情,這樣就能夠限制江蠻在未來做出能夠危害人類生存的重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