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裝對於林天賜來說確實是新奇的體驗，就是有些涼颼颼輕飄飄的多少不太自在。
如果他穿的是東神州傳統服飾，即便是女裝，在體感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畢竟大家在衣服下面都套了一層一樣的棉質內襯，男裝女裝的區別僅在外面的那層上。
當然也有不一樣的，因爲太複雜先不談這個。
而西方顯然更加不一樣，習慣了長衣長褲的林小哥兒穿上長裙總覺得沒着沒落的，尤其是穿堂風一吹，總有種底褲走光的風險。
——他穿的四角褲。
負責換裝的女僕小姐姐倒是對林天賜評價很高，說他那雙腿腿型很好看……
也多虧是身材勻稱的林小哥兒來幹這事兒，要是換成宋玉書那種魔鬼筋肉人，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穿出不看臉就辨認不出來的效果。
大體換裝完畢，林小哥兒站在穿衣鏡前風騷的擺着姿勢，琢磨着是不是加兩件首飾意思意思。
總覺得林小哥兒似乎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屬性。
這時候，梅麗讓所有女僕出去，開口道：
“天賜，你覺得艾法拉公主殿下怎麼樣？”
“還行吧，是個挺精明又隨和的公主。”
梅麗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快步走向門口，確認女僕都走遠了，才關上門道：
“天賜，千萬不要太相信公主殿下。”
“啊？”
這又怎麼說？
“公主殿下的別稱是金色玫瑰公主，除了形容她像金色玫瑰一樣美麗外，你也要記得玫瑰是帶刺的。”
梅麗這番話像是警告，也讓林小哥兒聽的有些懵逼。
“從背後議論別人不符合我的習慣，但我必須警告你，艾法拉公主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好相處，對於陰謀詭計她極爲熟練，是皇宮裡最可怕的人。”
似乎想起了什麼，梅麗很罕見的臉色白了一下。
“艾法拉公主雖然是最小的子嗣，然而行事十分老練狠辣。有傳聞稱，第五公主和第三王子的死與艾法拉公主脫不了干係，乃至於第四王子變成終生殘疾，也有她在背後活動的影子。”
“這……這麼狠嗎？”
連親哥哥親姐姐都下手？
轉念一想，這還真不是沒可能。
正所謂最是無情帝王家，林天賜本身沒什麼階級觀念，對此瞭解不深，加上宣紹陽很少說家裡的事情，他自己不太意識得到。
千萬別以爲公主都是童話故事裡的形象，生在帝王家就代表着充滿了勾心鬥角的算計，傻白甜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
而且艾法拉還不只是心狠手辣，她的陰謀詭計同樣玩的非常溜。
梅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我有預感，這次使徒入侵諾爾德哈蘭的事情，似乎也被公主殿下利用了。我沒有切實的證據，只是一種感覺。”
林小哥兒仔細想了想，梅麗的預感可能並不是錯覺。
諾爾德哈蘭作爲首都被使徒入侵，最應該着急的理應是當地王族纔對，畢竟就算諾爾德哈蘭毀滅了，教會的騎士拍拍屁股上的土回總部便是，當地的統治者纔是最傷的。
而當梅麗把這件事報告上去，他們又做了什麼？
艾法拉僅僅命令警方配合梅麗進行調查，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明面上的措施和舉動。
這當然不正常。
林天賜之前聽梅麗說了一邊大致的情況時，就懷疑梅麗可能是被當成了煙霧彈，或者說是擺在明面上的靶子。
魔族的左膀右臂，使徒入侵進城內當然是驚天大新聞，但爲了不引起恐慌，實際上消息是被封鎖的，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知道，就連所謂協助調查的警方，大多數警員都以爲梅麗空降下來是查連環殺人案，而不是查什麼使徒。
但在消息封鎖之中，使徒當然明白梅麗到底在查什麼。
簡單的說，梅麗就是個吸引使徒注意力的，真正負責調查的人則在暗地裡發力。
畢竟敵明我暗，想要查出來，就要比‘暗’更‘暗’。
使徒會把防備都集中在梅麗那邊，從而忽視其他方面的調查，這就是梅麗的作用。
直接證據就在於，連身爲街邊混混的勞爾都知道‘警方不配合騎士的調查工作’這一情報，作爲直接下令的人，艾法拉怎麼可能完全不知情？
她從一開始就明白，讓警方配合梅麗調查肯定會出工不出力，根本沒把他們當成主力，真正調查這件事的另有其人。
這倒也算了，不過是一點小計謀，但如果再往深處考慮考慮，那就不一樣了。
艾法拉很可能在利用使徒入侵這件事做文章，借東風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從梅麗發現有使徒入侵的痕跡，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艾法拉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有查到，手裡八成有了證據或情報。
她身爲當地王族，發現使徒的蹤跡去找騎士團，要求太陽騎士團幫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騎士團方面當然不會像對待梅麗一樣對待艾法拉，兩者的身份和說服力完全不同。
但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靜靜的看着事態發展，直到因爲林小哥兒的攪局讓太陽騎士團傾巢出動，事情壓不住了，艾法拉纔開始執行別的計劃。
這要是沒另有圖謀那才叫不科學。
猛然間，林天賜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發現的那具屍體。
階級雖然僅僅只是名譽貴族，但那人跟許多實權大貴族都有往來，而且還是不怎麼光彩的往來。
這人死了，上頭肯定會施壓讓警方別亂查，真抖出來大家屁股下面都不乾淨。
但仔細想想，誰又能保證這人確實死於使徒之手呢？
林天賜只在屍體上感覺到了微弱的負能量，梅麗的吊墜也沒有任何魔族力量反應，就算可以用屍體放置的時間較長，魔族力量反應隨着時間消失瞭解釋，但要知道，操控負能量也就是的東神州所說的鬼氣在魔法當中並不算罕見。
屍體完全是可以僞裝的，下手的沒準就是艾法拉的手下。
目的？
這人可是有不少跟大貴族交往的實證，如今人死了，這些證據……
當然，這屬於毫無證據的猜測，符合邏輯但無法證實。
不過哪怕拋棄這些與林天賜無關的政治博弈，單說他，恐怕也早就被算計過了。
林天賜來到諾爾德哈蘭，這件事本就沒打算瞞着，也不可能瞞得了。
根據之前的猜測，梅麗查案是個煙霧彈般的存在，爲了防止使徒狗急跳牆，應該也有人盯着梅麗，不然艾法拉不會那麼快就得到消息。
很可能，當林天賜住進梅麗家那一刻起，有關於他在賽維亞拉這個位面活動的所有情報就都已經擺在了艾法拉的辦公桌上。
理所當然的，林小哥兒來找極藍輝星體碎片的事，也被艾法拉知曉。
畢竟他當時可是舉着極藍輝星體碎片的全息影像到處問，查這件事的難度比刺探貴族老爺的風流韻事還容易。
艾法拉提前知道了林天賜要找什麼，隨後利用人脈將東西拿到手，她很清楚自己能用這塊碎片請林天賜動手。
在這個位面的普遍認知當中，能夠進行位面旅行的人都是法師，而且最低都有40級，也就是人階三四品左右。
這已經是很強的一股力量了，有碎片在手，艾法拉就相當於給自己上了個保險，可以隨便利用這件事爲自己謀利，真玩兒脫就用碎片當籌碼讓林天賜出手平事兒即可。
早就說過，林天賜這人並不傻，應該說他其實很聰明，最大的問題是懶，懶得動腦，懶得往深處想。
經過梅麗一提醒，林天賜自己再腦補一下……
那個笑的很陽光如同鮮花一樣的公主立刻就變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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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僅僅只是猜測，只要邏輯說得通，怎麼猜都行，關鍵還是要看證據說話。
不過艾法拉公主是真的軟萌還是心狠手辣的老練政客都跟林小哥兒沒什麼直接關係，修士不會參與到任何國家博弈當中，這在東神州的時候是底線，在其他的地方……
也儘量遵守吧。
反正拿到碎片，林天賜就回去了，對於他來說賽維亞拉這個位面唯一值得再來的，就是回來看看梅麗這個朋友，別的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只需多留個心眼兒，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就行了。
不論心態如何變化，時間不會等人。
早上就出現在天邊的烏雲，此時已經徹底籠罩在了諾爾德哈蘭的上空，伴隨着時不時劃過天空的閃電，還真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因爲賽維亞拉處於夏季，大雨未降下的這段時間顯得有些悶熱，不過宴會廳內都裝有魔法控制的氣溫調節法術，類似於空調。
也正因爲如此，一個個打扮的人模狗樣的貴族才能盛裝到來，不然現在一個個就真的熱成狗了。
樂隊演奏着悠揚的曲調，桌上也擺着精美的食物任人取用，但貴族們顯然沒有這個心情，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例行宴會明面上說是交流感情，其實是互相交換利益的場所。
一個個陰謀，一個個詭計，都在這裡達成共識，每一次碰杯都代表一次成功的利益交換。
而林小哥兒則穿着厚重的紫色蕾絲裙子，與梅麗一起站在宴會廳的一角，用帶有紫色絨毛的大扇子遮住半張臉，細細觀察着與會的貴族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這描述像個陳年的變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