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兇獸對劍芒視如不見,躲也不躲,一頭便撞了上去。
‘哐’。
‘嗷’。
兇獸灰白皮膚的頭骨上泛起一道白白的劍痕,去勢只被阻了一個剎那,吃痛嚎叫的它便又四蹄翻飛頂到榮輓歌身前。
似未料到自己十拿九穩的一劍竟然無功,榮輓歌七情不動,盯着身前如山一般高大的兇獸鱷嘴,劍柄迴轉下砸,直戳兇獸大嘴上方的鼻頭。
又吃一記痛擊,兇獸‘嗷’的慘嘶,但四爪未停,巨大的衝頂之力將還沒完全卸開力道的榮輓歌頂出骨坑邊緣,斜着向骨坑內掉去。
頂飛榮輓歌的兇獸搖頭擺尾,兇光畢現,轉身甩起虎尾抽向一旁觀戰的方絕與榮縱橫。
榮縱橫微微一笑,一條長鞭不知何時甩出搭在了榮輓歌腰間。
另一手在那兇獸長尾上下撥弄了兩下,隨之拽入手中,兩端同時發力,藉着兇獸甩尾的力量,便將榮輓歌給硬生生拉了回來。
兇獸沒想到不起眼的小蟲子竟敢拉它尾巴,回頭張開大嘴一口咬下,這一口它卻咬錯了人,對象是年紀最長的老管家方絕。
方絕本就沒有出手之意,自不會和兇獸硬拼,身形輕輕縱起,凌空一個筋斗落在兇獸頭頂重重點了一下,將兇獸腦袋狠狠壓低半分,又身形飛起向一旁滑落躲開,動作好不乾淨利落,一點不像五十多歲的老人。
兇獸張口咬合無功而返,再次將目標鎖定不緊不慢躲閃的榮縱橫身上。
榮縱橫見兇獸終於注意到他,撇了下嘴道:“荒蠻之獸爾,‘亂神’。”
兇獸剛剛撲到榮縱橫面前,就被‘亂神’迷惑了心智,但也只是短短的剎那,便又恢復了兇戾,迎着它的是榮輓歌凌空刺向左眼的雪亮一劍。
兇獸連續無功,又被砍又被迷,心中憤怒,左眼皮緊緊閉上,鱷嘴向上揚起,擋住刺目一劍,張開大嘴就對着落下來的榮輓歌嘶吼。
榮輓歌耳中如聞炸雷,身軀在空中彷彿被定了一下,就被兇獸的長嘴給掃飛出去,‘轟’的一下撞在了洞壁上,反彈摔落在地。
沒想到這個兇獸皮肉竟如此堅硬,兩劍都沒傷到它,反倒激起了它的兇性。
爬起來的榮輓歌仿若無事地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推開過來扶他的榮縱橫。
冷冷道:“這隻野獸激發了最後的潛能,不可力敵,我耗費它的力氣,你尋機以靈力鎮殺它的靈魂。”
榮輓歌沒和方絕說話,似是把對方當作透明,只想集兩兄弟的力量殺掉這隻野獸。
監控視頻在單一調出播放的時候可以收到聲音,聽見榮輓歌想以二人之力搏殺兇獸,眼中有躍躍欲試之意的黑衣護衛辛元年右手手指微動,手掌上空懸浮着四把小刀飛快的在天上來回轉動。
“這個拿劍的傢伙是不是有點託大了,憑他兩個就想幹掉這隻兇獸?”
勝掩扶了下眼鏡道:“方絕應該不會輕易出手,這是一個磨練後輩子弟的最好機會。”
“兇獸快不行了。”
過嚴冬指着和兇獸瘋狂繞圈的榮輓歌道:“他的劍已經可以傷到兇獸了。”
大家經過嚴冬提醒才發現,和兇獸打游擊戰的榮輓歌劍上有血,那是他瞅準機會割在兇獸身上的成果,只是兇獸皮糙肉厚,皺褶太多,移動速度也快,即便有點傷口旁人也不易發現。
又過了四五個呼吸的時間,一個武器專家突然道:“就是現在。”
過嚴冬心中升起警惕之意:“這個武器專家不簡單。”
武器專家說的沒錯,他話音剛一落地,影像中的兇獸忽地慘號一聲,騰地一下高高躍到半空中,便如被疾馳的列車撞中一般,重重摔落在地,四肢不住抽搐。
榮輓歌眼含殺機,仗劍而行,光寒奪目,兩步縱到兇獸近前,果斷地斜着向上伸劍插入兇獸眼睛,直抵大腦。
兇獸的慘號聲戛然而止,身體猛烈地抖了一下,便再也不動。
榮輓歌面無表情的緩緩抽劍,朝榮縱橫點了點頭,若無他關鍵時刻以靈力刺傷兇獸大腦,他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殺死對方。
就當衆人都以爲這場戰鬥已經結束,沒有必要再看的時候,畫面中的榮輓歌身體猛地顫了顫,眼神中帶着不可思議之色看着方絕道:“怎麼回事,我還沒有用功,便有狂暴的力量主動向我身體灌輸,很強大。”
“快快運功。”
方絕聞言立即上前握住榮輓歌手腕,細細探察他體內功法運行情況。
榮縱橫也神情緊張地看着方絕與榮輓歌。
雖然感受不到當時情景,但通過洞內捲起的塵埃與毛髮,過嚴冬心中忖道:“莫不是那隻兇獸的力量被榮輓歌給收了?”
洞內的風越來越大,猶如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攪動着周遭空氣。
榮輓歌的臉色也顯得越來越是蒼白,身軀顫抖的尤爲劇烈,方絕神色不再淡然,厲喝:“穩住心神,加速行功,縱橫護住他的靈魂,不可有失。”
榮縱橫趕忙上前雙手放在榮輓歌頭頂兩側,以靈力護持榮輓歌靈魂。
‘龍虎道’三大高手同時出手鎮壓瘋狂涌入榮輓歌體內的精神之力,過嚴冬心道:“榮家本有專吸人靈魂的功法,但剛剛榮輓歌說他還沒有行功,兇獸死後的那股力量便已自動灌入他的體內,那是不是說這個世界每個殺死兇獸的人都能吸收被殺兇獸的‘獸魂’。”
想到這裡過嚴冬偷偷看了眼勝掩,希望對方沒有和他一樣的發現。
見勝掩並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過嚴冬鬆了口氣,眼角餘光掃到監控影像下方有位置座標,心中一動,那三人此時正是行功的關鍵時刻,也是殺他們的最佳時機,若不出手更待何時。
山洞中饕餮衆人全神貫注看着監控中的影像,忽感洞內平地起風,擡眼四顧才發現‘維度主宰’已如鬼魅般消失了。
詹庭瑞疑惑道:“勝教授,‘維度主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