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蹲在樹上,看着吾君和夏山,他們安靜的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櫻花。
我的目光向教室門口掃了掃,田中笑着出現在那裡。
“嘿,白吾早上好,還有班長大人。”田中提着書包走了進來,嬉皮笑臉的打完招呼後在吾君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南,早上好。”
“田中同學早上好。”
夏山和吾君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下一秒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夏山的臉更是紅了起來。
“這幾天沒看到你們還真是想念啊,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往學校跑啦。”田中仰着椅子,雙腿伸長靠在課桌上。
“那你怎麼現在纔來教室?你不會……”夏山走着眉頭,試探性的眼神盯着田中南。
“不會怎樣?”
“你不會……在外面偷聽別人講話吧!”說着夏山臉上帶着一絲驚恐,更多的是被人發現什麼難爲情的事情一般的羞澀。
“嗯。”田中很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眼神不時向夏山瞟過去。“我早就來了,看班長大人和白吾在這美麗浪漫的櫻花前,深情款款……”
田中彷彿在朗誦詩歌一般,兩隻手不停揮舞着,臉上的表情也很欠揍。
“誒?班長,手下留情!”田中南往後退着,兩隻手抵於在胸前。
夏山的小臉都快擰巴到一起了,氣呼呼的嘟着小嘴巴,加上那淡淡的紅暈,甚是討喜。
“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呢?居然偷聽!”
田中倒有些委屈了,哭喪着臉。“這可是公衆場合耶,你要對吾君講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悄悄的嘛,像教室這種地方,隨時都會有人進來。只能說……”
“只能說什麼?”
“只能說班長大人你大膽了。”田中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下一秒猛的把雙腿放下,身體前傾湊攏到夏山面前。“班長,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厲害呀!”
“你……”夏山有些氣急敗壞,但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發泄的樣子。我想,她身爲班長,而且如此的嬌雅,定是不會打人的。
當然前提是要忍得住,這田中就天生的捱揍體質。
“唉,不逗你了。我這麼帥氣的田中少爺,怎麼會委屈自己做偷聽這種不文雅的事情。”田中邪魅一笑,有些玩味的看着夏山。“我可是真的纔剛到教室,你們說過什麼,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田中壞壞的看了一眼吾君,而吾君很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好像總是這樣呢,哪怕之前對夏山有多在乎。在人面前時,總能表現得平平淡淡。
“我還巴不得班長大人,快點攻略我這腦袋不開竅的兄弟呢。再說了,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聽到了什麼也不會笑話你的。”
夏山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討打的田中,要是別人的話恐怕就要賞他一記打。
“你不是早就到了學校嗎?現在纔出現,你都幹嘛去了?”一直很安靜的吾君開了口,很淡然的模樣讓人不禁覺得他有些沒心沒肺。
他好像就這樣無視着夏山的情感。雖然夏山沒有像水谷一樣表白,但是吾君這種態度不太好吧!
明明在其它時候對夏山都很不一樣的,包括他的眼神。可是一到有人提到喜歡這種事情上,吾君就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啊,剛剛爸爸媽媽來了,給我妹妹參加入學式,我在那邊停留了一會兒。”田中輕輕的笑了笑。
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了,我把自己的身體往樹的裡面縮了縮。畢竟白色和粉色還是有差別的,對吧?要是被發現了,給吾君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水谷和矢源也走了進來,她們倆連開學都是一起來呢,可見二人的關係真的很好。以前聽到她們說話,幼稚園就在一起的友誼又能有幾個呢?
這個春假十幾天沒見,水谷更加可愛了。以前的黑色頭髮變成了亞麻色的短捲髮,頭頂一個可愛的半扎丸子。本來就很白的皮膚好似更加白皙了,紅色的嘴脣更是好看。
而身旁的矢源倒是和之前差別不大,只是鼻樑上架了一副紅色邊框的眼鏡。
“早上好,白木君,好久未見了耶,春假過得還好吧?”
水谷臉上洋溢着笑容,主動跟吾君打着招呼,很是清純可愛。但是水谷她,和日向身上的清純好似又有一絲差別。我總覺得,日向看起來更能讓人有一種舒心的感覺呢。
“嗯,一切都很好呢,水谷同學你呢?”
“我也還不錯吧,嘿嘿!”水谷嬉笑着,和之前沒什麼差別,只是好像比告白之前更加的釋然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好像都已經脫離了吾君,不再在吾君面前會表現得不自在,或是害羞。
“我先回座位了哈,夏山同學你們慢慢聊。”水谷說着揮揮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和矢源聊起天來。
吾君依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夏山則坐在吾君前面的位置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再看了看旁邊的田中,他的目光盯着水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田中用胳膊肘碰了碰吾君的手臂,聲音不太大,但我卻可以隱約聽到。“誒,你覺得水谷真的放下了嗎?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講,像她之前的樣子,對你可不是花癡,那可真是喜歡。所以我看水谷對你可能還有意思!”
“說什麼呢,你小聲一點,讓人家聽到就不好了。”吾君說着有些難爲情的悄悄看了夏山,而這個動作卻正好被我捕捉到。“你肯定想多了,人家水谷可能早就忘了,這件事情也就別提了吧!”
“是人家忘了還是某些人在逃避啊!”田中一隻手撐着腦袋,不懷好意的笑着。見吾君和夏山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後,他慢慢閉上了嘴。
很快老師走了進來,全班同學都坐好了,夏山開始幫忙分發試卷。
教室裡很安靜,只聽得見筆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還有風不時拂過身邊,吹動櫻花的細微聲音。
吾君認真答題,垂在額前的劉海,給吾君增添了一絲安靜的氣息。他就像一束聖潔的光芒,隨時都能照到我的心田間。
到了中午,田中也不見了蹤影,吾君一個人坐在櫻花樹下。因爲櫻花的繁茂,從樓上往下看的話,並不能看到靠在樹幹上的人。
吾君坐在那裡,手裡捧着一本書看着,平淡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我蜷縮在吾君旁邊,安靜的看着同樣安靜的吾君。
像這樣,在寧靜的午後,伴隨着淡淡的花香,有良人相伴,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
我感覺有人向我們走了過來,雖然腳步很輕,但是連老鼠動作都能撲捉到的貓,發現這會很難嗎?
我回過頭,看着來人。披散着的黑髮,戴着紅色邊框眼鏡的女生站在那裡。
那是矢源!
矢源爲什麼要出現在我們身邊?她看到我了,她是水谷的好朋友,她肯定會說出去吧!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往吾君懷裡縮了縮。看來我真的是不該來呢,要是又惹什麼事情的話,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白木君,就你一個人啊,田中君呢?”矢源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我後,再次將目光放到了吾君身上。
吾君合上書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櫻花瓣和草屑,問好似的朝矢源一笑。“嗯,田中一開始就不見人影了,矢源你找他有事情嗎?我可以幫你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
“沒沒沒……”矢源連連擺手,有些靦腆的笑着。“我不是找他,只是覺得你們兩人沒在一起,有些奇怪而已。”
矢源沒有在意我,並且好像有些當我不存在般。
“矢源你和水谷現在不也是沒在一起嗎?”吾君說着擡頭仰望遠處的天空。
那是一片淡淡的藍色,和這美麗的櫻花好像在互相關注着,像是兩個相守的戀人。
“儘管是形影不離的朋友,他們也有不同的生活軌跡,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最好的朋友不是時時刻刻陪在身邊,而是心靈與心靈的互相依靠。”
吾君微笑着,眼裡的幸福感好似裝不下,要溢出來一般。水谷看着吾君的樣子,嘴角也浮起一絲滿足感。
“白木說得對!我和雪從幼稚園便認識,關於她的所有我都知道,關於我的所有她也知道。你可能之前也看到了,她和平時在學校的水谷雪是有差距的。”矢源提到水谷,臉上帶着憂傷和疼惜,好像是在悲傷自己的事情。
這樣的友情,很美好吧?把對方的事情當做自己的,那不是另一個人,那就是自己。
“你可能會覺得雪她有些怪,家裡的爸爸媽媽都很愛她,而且家庭條件也不錯。在學校是一個和同學老師相處和睦的可愛美少女,在家是爸爸媽媽疼愛的寶貝女兒。這樣的她完全沒有能夠導致她變得奇怪,有陰暗心理的理由。”
“如果不是我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連我……都不會相信。”
矢源的眼裡水汪汪的,最後的幾個字好像用盡了她的全部力量。她的身邊環繞着憂傷,無盡的憂傷,能將這種浪漫毀之殆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