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先別說這麼多,趕緊的,趕緊派人去帶回來,那地方不吉利。”
尋芳聽聞微微蹙眉,眼看着焦嬤嬤一臉嫌惡之色也不再多說,屈膝告辭就趕緊往玉芙宮去了。
玉芙宮位於整個後宮的西北角,宮室不大,平日裡也很少有人前來,只住着佳嬪和景貴人還有一位近幾年新選的美人。
佳嬪閉門不出已是失寵,那位美人跟賢妃一起進宮的,賢妃寵冠後宮,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所以玉芙宮的一宮之主儼然已經變成了景貴人,她雖然年紀輕,但好在有個兒子,母憑子貴,這個兒子也是她日後的指望。
到玉芙宮的時候天色已晚,餘暉晚照,尋芳快走了兩步,打算在掌燈之前就回去,但是越往這邊走,就越是人煙稀少,連往來的宮人都少了許多。
如此就不覺加快了腳步,本以爲進了玉芙宮後會好一些,但沒想到這種陰森的氣息竟然會撲面而來,讓她忍不住怯場想要後退。
想起焦嬤嬤的話來,說這玉芙宮不吉利,難道真有什麼污穢?只是朗朗乾坤,又是在天子腳下,想必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如此給自己壯膽,就大步往景貴人所住的宮室走去,遠遠的聽到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並依稀看到有燈燭點起,心底那點陰霾也終於被燈燭的光芒驅散。
“勞駕妹妹通報一聲,東宮大宮女尋芳求見景貴人。”
門口的小丫頭看似聰明伶俐,乖巧的應了一聲進去通報了。她這才扭頭打量着周遭的環境,景貴人住在玉芙宮的最東邊的主殿,這本應是佳嬪的住所,也讓給了她這個有兒子的人。
而佳嬪住的地方偏北,天色已晚,裡頭還一片烏漆墨黑,似乎住在裡面的人根本不需要點燈一般。
那位不受寵的美人與景貴人比鄰,有幾次在皇后處見過她,此時想必也已經開始用膳了吧。
“尋芳姑姑,主子請你進呢。”
“有勞了。”
尋芳跟着一路進了偏殿暖閣之中,只見景貴人穿着一件褪色的緞子夾衣,鬆綰着頭髮,正坐在那裡做針線活,新點的燈燭被搬到了她的身側,照出她蒼白而又瘦削的面頰。
“主子,尋芳姑姑來了。”引路的宮人將她帶了進來就趕緊退下了。
這邊尋芳與她見禮,說明來意。
景貴人面色和善的笑道:“就知道太子妃是捨不得的。”
“奴婢反倒覺得太子妃娘娘是捨得的,可唯獨太子殿下放心不下,這才背地裡交代奴婢過來帶長孫殿下離開。太子殿下還說了,他一個不懂何物的小娃娃半夜哭鬧還得叨擾貴人休息,給您添許多麻煩,若是如此,那他心裡就該過意不去了。”
“有勞殿下惦記。”景貴人用牙齒咬斷絲線,將繡圈放下道:“早先跟徵兒玩的累了,已經被奶孃哄的睡着了,連帶徵兒一起呢,這兩個人,還真如哥倆一般。”
“是了,奴婢算起來,這個時辰也該睡了。”
兩人說着一前一後往內室進去,撩開內室的簾子,乾淨溫暖的氣息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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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景貴人也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要叫醒了嗎?不叫醒的話抱着走在路上再吹了風……”
“不礙事的,裹好了就行。”
內室的架子牀上躺着個半大的孩童,不是九皇子李徵是誰,可這裡頭除了熟睡的李徵,一個人也沒有。
景貴人先是一愣,繼而又對門口的人說道:“長孫殿下沒有休息嗎?”
門口的人也是一知半解,磕磕巴巴的答道:“奴婢不知啊,奴婢跟着主子進來之後就沒往內室去過。”
“許是醒了,奶孃擔心打擾到九殿下休息給抱走了吧。”尋芳如此說道。
畢竟這兩位貼身照料的奶孃,連帶給小殿下拿東西的宮女那都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寸步不離的貼身跟着,正因如此,太子妃才放心讓她們把孩子帶走的。
經尋芳一提點,景貴人恍然大悟:“應該是的,我也是剛回來,只聽她們說兩人睡下了,卻是連看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呢。”
“那奶孃在哪?”尋芳問門口的宮人。
小宮女猶豫了一下,指指外頭。
景貴人帶着尋芳還沒進廂房小廳,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彼此對視一眼,尋芳已經皺緊了眉頭,幾乎是二話不說的,一把將門推開。
霎時,死一樣的寂靜,繼而裡頭的人全部都慌張無措的跪在了地上,結結巴巴的連聲道,給景貴人請安。
這幾個人正是伺候小殿下的兩位嬤嬤和幾個宮女,在進門之前,她們還正圍着圓桌而坐,上頭擺着瓜子糕點一壺美酒連帶幾粒骰子,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在玩骰子小賭怡情呢,卻不想被尋芳和景貴人撞了個正着!
當然,這幾個人本是東宮的,初來乍到自然沒這個膽子胡來,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兩個玉芙宮的大宮女,正是由她們牽頭,幾個人湊在一起在這裡玩骰子。
景貴人素來溫順,待下人也極爲寬厚,她這樣的性格在後宮一直不怎麼引人注意,哪怕是在自己的家裡,也容易被人欺上瞞下。
今天要不是急着找皇長孫她也不會來這宮女住的廂房,如今以看到眼前的景象說不氣那都是假的。
“主子恕罪……主子……”那兩個宮女彼此對視一眼還是鼓起勇氣解釋到:“兩位奶孃都是東宮來的貴客,奴婢們,奴婢們不敢怠慢,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起坐着說說話,歇歇……”
“這就是坐着說話?你們可知道在這宮中,宮女太監聚衆賭博是什麼罪嗎!”就連訓斥底下人,景貴人也拿不出那麼大的威嚴來。
兩人更加戰戰兢兢,連忙扣頭說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尋芳跟在後頭冷眼看着,她一看這狀況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這兩人在玉芙宮中恐怕也是地位不低的,玉芙宮中哪是景貴人說了算,揹着她,恐怕也是奴才當道,這會兒在景貴人跟前扣頭也全然一副裝可憐的架勢。
但這都跟她無關,她也不想過問,當下只有一件事是最要緊的。
“長孫殿下呢?”她這麼越矩的急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