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瘋了？”葉少陽大驚。
莊雨檸答道：“是的，她得了神經病，已經好長時間了，天天嚷着自己兒子丟了，家人帶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沒治好，有好幾次她偷偷上街，把人家的孩子抱走，被人當成過人販子，現在她被家人把她關在家中，門都不讓出，我前周纔去看望過她，她病的越來越重，不像個樣子了。”
兒子丟了……葉少陽猛然想到什麼，問道：“她養小鬼嗎？”
莊雨檸聞言，猛然怔住，喃喃道：“她說她朋友養過，她自己……我不知道啊，啊，莫非她是因爲養小鬼變成這樣的？”沉吟片刻，向葉少陽哀求道：“葉先生，如果真是這樣，請你一定要出手幫幫她啊。”
葉少陽看她情真意切的樣子，心想她自己都這樣了，還關心別人安危，說明心地還不壞，點點頭道：“你回頭先安排一下，我先去見見她再說。現在，我先跟你回家，去看看那個香爐，你沒有丟掉吧？”
莊雨檸點點頭，立刻站起來要走。
“我送你們吧，這是我的案子，我也得插一腳。”謝雨晴起身說道。
“對了，那個女屍，你們派人去查了沒有？”葉少陽知道，那個女屍只是個道具，從它身上多半查不到什麼，只是抱着萬一的態度，讓謝雨晴查查看。
而且將來若是需要借重警方的力量，有女屍的存在，也能爲案件爭取到最大定性。
謝雨晴答道：“放心吧，已經有人去了，有消息會反饋我。”
一行人來到樓下，謝雨晴開了一輛警車，送他們回去，路上大家各懷心事，半晌沒有交談，最後小馬轉頭看着葉少陽，將心裡的疑問道了出來：“小葉子，小鬼真的可以幫人實現願望嗎？那人人都養，豈不是人人不都成土豪了？”
葉少陽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爲人人都有錢養？一隻小鬼多少錢，莊小姐？”
“三十萬……”莊雨檸紅着臉輕輕說道。
葉少陽衝小馬笑了笑，“聽到沒有。”
小馬撓了撓頭說：“我雖然沒有，但有錢人不在乎啊，養只小鬼，身價立馬可以翻十倍百倍，何樂而不爲？”
“我呸，你以爲小鬼是萬能的？活養的小鬼，跟在家裡供奉神像差不多，心誠則靈，時間長了的確能改變供養者的氣運，但是對你的事業和生活並沒有太大的幫助，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玩意不是隨便養的，一般人不敢碰。”
“那血養呢？如果一直用血養下去，不把它丟棄，會怎麼樣？”聽見小馬這樣問，莊雨檸也轉頭看着葉少陽，好奇的等待他的回答。
葉少陽沉默了一會，答道：“血養小鬼，有兩種，一種是供奉惡靈，在供養之前就達成契約，惡靈會幫助你完成心願，但你必須得付出一些東西，也許是陽壽，也許是健康，也許是孤獨……”
“孤獨，什麼意思？”謝雨晴插了一句。
“無伴終老，跟誰走的近，誰就會遭殃。”
謝雨晴皺眉道：“我不明白，這樣一來，供養者是付出了，但惡靈又能收穫什麼呢，活人的陽壽什麼的，對它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陰間有個衙門，叫尋轉司，是管人間交易的，任何的契約，都可以在那裡換成一種能量，供一方吸取，換句話說，惡靈拿了你的陽壽或精氣……精氣就是人的體膚健康之氣，到了尋轉司，都可以換成它自己需要的東西，一般是修爲。”
三人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面面相覷，震驚的說不出話。
“這……陰司允許這樣做？”謝雨晴喃喃道。
“契約之力高於一切，這是天地大道的一種，而且尋轉司壓根不歸陰司朝廷管，再說了，惡靈沒有逼着你供養它，你也知道養它要付出的代價，自己願意養，到頭來人家幫你辦成事了，你又不想兌現承諾，你覺得可能麼？”
謝雨晴緩緩點頭，“的確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還有一種血養小鬼是什麼？”
“那就是莊小姐這種了，小鬼本身被作法去除了煞氣，封印在靈身裡，不會傷人，可以活養，但是有些人爲了快速達到一些目的……”
葉少陽瞟了莊雨檸一眼，“使用了血養之法，生血生肉，會幫助它開啓邪修，隨着修爲增加，它對供品的要求也會增加，一開始只是增加數量，後來可能需要人肉和人血，如果滿足不了，就會反噬供養者。”
莊雨檸聽到這裡，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一層汗珠。
“可是我養的小鬼，最初對我真的很好，一點不像現在這樣，這是我用生血生肉供養的結果嗎？可我這樣供養的時間並不久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葉少陽，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通，喃喃說道：“它是用縫鬼術造出的惡靈，天生煞氣充盈，按說它不可能僞裝成普通小鬼的樣子……這件事我也不明白，慢慢調查吧。”
警車開到莊雨檸家樓下，不知什麼時候來電了，別墅裡好幾個地方都開着燈，院門也敞開着。
四人從院子進去，莊雨檸轉頭看着葉少陽，道：“葉先生，你現在要看香爐嗎？”
“不着急，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全身上下被雨水泡了半個晚上，別提多難受了，葉少陽趕緊回到臥室，裡面有一間單獨的浴室，衝了個澡，換上乾衣服，回到客廳。
等了一會，小馬跟莊雨檸也陸續衝完澡，換了衣服下來。
葉少陽見莊雨檸一個勁的打噴嚏，臉色看上去很差，於是問了一聲：“身體不舒服嗎？”
“被雨淋的有點發熱，不過沒什麼大礙。”說完將一個紅綢布的包放在茶几上，打開之後，一隻三腳的香爐出現在衆人視線下。
葉少陽立刻湊上去查看，香爐有一個大茶壺那麼大，黃銅材質，雕工很精細，正反兩面各雕刻着一種上古神魔的圖形，葉少陽沒有細看，往香爐內部看去，還有一些沒燒盡的香頭和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