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心一把將欲出門的傅莊瓊拽了回來,重新扔在了牀上,冷笑了一聲道:“見皇上?你以爲事已至此,皇上還願意見你嗎?你別癡心妄想,皇上已經對你失望至極,就算你是一個棋子,你也是一個廢物棋子,皇上讓你監視王爺,可你是怎麼做的?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取得皇上對你的信任嗎?”
傅莊瓊無法接受般的一直搖頭:“你胡說,你胡說!”
在她的記憶裡,自從慕修羽一道聖旨,將她嫁給熊沙白之後,她確實是未做出過任何貢獻,甚至在王府的一年多裡面都是稀裡糊塗的度過,以至於莫名其妙就拿到了休書,但她卻隱隱覺得那休書就是她夢寐以求的!
她擡起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我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想知道爲什麼嗎?”傅莊心用帕子掩着嘴笑了起來:“大姐啊大姐,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就比如你爲了皇上耗費了幾年的青春,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就連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分你都得不到,更別說皇上的恩寵了,而我只是簡單的向皇上報告了一個消息,便坐上了堂堂的妃子之位,你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若是我,就直接用這把剪刀自縊,了卻殘生了!”
說着將手中把玩着的剪刀扔在了牀上。
傅莊瓊愣愣的看着那把剪刀,淚水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流淌在被子上,她伸出手顫抖的摸向那把剪刀……
而此時的慕修羽正立於御書房之內,在他的面前單膝跪着一個黑衣人,此時那黑衣人稟告道:“皇上,屬下查探得知,皇宮中有江湖人的潛入,屬下懷疑慕知公主會中毒香,怕也是那些江湖人所爲!目的便是擾亂皇宮。”
拋開所有的事情不說,單說江湖和朝廷的關係,表明上一派風平浪靜,暗地裡實則波濤洶涌,慕修羽自然是有野心,將那些江湖幫派納入自己的麾下,而那些江湖人怕也不甘示弱,希望能吞併朝廷,只是箇中權益還需斟酌,所以兩方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通知所有青鳥衛隊,毒香一事無需再查,全力緝查皇宮中的江湖人,一旦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不必回稟,就地正法,謹記,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
黑衣人領命而去。
而慕修羽眯着一雙鳳眸,一甩自己的袍子,轉身回到了矮桌前坐下。
他並沒有拿出摺子來看,而是突然將桌子的摺子全部揮在了地上,拿出被摺子壓住的一張宣紙,嘩的一聲抖開,宣紙上‘休書’二字格外的刺眼,開篇‘傅莊瓊’,收尾‘熊沙白’。
在百里國的律法中,休書從未有過代筆一說法,否則休書將視爲無效處理;
都傳,在戰場上縱橫千里的熊沙白大字不識得一個,又怎會有如此才情寫出一張全篇通暢,字跡剛勁有力的休書來?
看來這熊沙白到底還是有事瞞着他!
慕修羽一個急火攻心將休書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守在殿外的張奉聽到殿內的響動聲後,貓着腰走了
進來,頓時看到了散落滿地的摺子,盡着自己的本分,踩着小碎步將掉落在地上的摺子拾起重新堆落在了矮桌上。
瞅了一眼面色陰沉的慕修羽,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皇上,宋大人在殿外等候多時!”
慕修羽重新將休書壓回了摺子最底下,吐出了一個字:“宣!”
不一會,一身白袍錦服的宋蔚玉便踏進了殿內,張奉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微臣參見皇上!”
慕修羽從矮桌上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朝宋蔚玉的方向走去,緊緊的盯着他開口道:“免禮吧!”
“謝皇上!”
兩個世間同樣優秀的男子,一個一身白衣,俊美如斯,一個明黃龍袍,風姿綽約,站在一起,怎麼看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宋大人,你可知,朕今日宣你來,所爲何事?”
聽到此問話,宋蔚玉白皙柔和的俊臉上沒有任何的慌張,反而還無比坦然的雙手交疊在一起道:“微臣不知皇上召見微臣所爲何事,但是微臣卻有一事需向皇上稟明!”
“哦?”慕修羽似乎是來了興趣:“何事?”
“微臣認錯,在未經過皇上的允許之下,微臣便將毒香下在了慕知公主的身上,請皇上恕罪!”說着,單膝跪地,然而背脊卻挺的筆直。
慕修羽的鳳眸中徜徉着一抹不明意味,神情不動,不溫不火的道:“謀害皇族公主,確實該治你一個九族之罪,來人啊……”
“皇上,微臣如此這般,全在爲皇上着想,並無任何的私心,請皇上明察!”宋蔚玉頭低的更低了,言辭鑿鑿。
慕修羽放棄了叫侍衛的想法,轉身回到矮桌的榻上坐下道:“好,今日就聽聽宋大人是如何爲朕着想,若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朕決不饒恕,朕可以給你新生,給你無上的榮譽,但同樣,朕也可以將你打入地獄,讓你遺臭萬年,說吧!”
“是!”慕修羽說的話帶着十足的威嚴和凜冽,但宋蔚玉卻沒有任何的懼怕顫抖之處,他始終維持着單膝跪地,雙手交握在一起放在頭頂上的姿勢,聲音平平緩緩,無任何的起伏波瀾,而且好像接下來要說的這段話早已在心中思慮過。
“慕知公主身中的毒香雖然看着嚴重恐怖,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的危險,用艾葉水搭配米水洗便全身,自當可解,微臣之所以這般作爲,全是因爲要用此計引出藏在皇宮中的江湖之人!”
此話一出,慕修羽的鳳眸忽的眯了起來,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微臣以爲此事人多反而容易暴露,那麼引出藏在宮中的江湖人一計策便會功虧一簣,況且皇上也曾經吩咐過微臣,讓微臣隨時注意着宮中的情況,保證宮中安危,是以,微臣在做這件事之前並未稟告給皇上!”
這件事說起來,慕修羽也確實是有印象的,宋蔚玉不肯在堂中擔任職位,只想做一個閒散的樂師,而他卻可惜這麼一個有用之人卻將時間和精力消磨在了閒散職位上,所以在進行了一次談話之後,便
秘密的交給了他這麼一個任務。
想到此,慕修羽開口道:“既是如此,宋大人起身回話!”
宋蔚玉的嘴角在慕修羽看不見的地方揚上了一抹弧度,緊接着站起身繼續道:“微臣一直未忘記,在入江湖之時,皇上交給微臣的任務,便是監視王爺,在王爺尋找朝廷丟失的香料時,與之江湖上的衆幫派關係都匪淺,尤其是左影堂,微臣還親眼瞧見過,兩人還坐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喝酒,試問,王爺明明知道朝廷絕不會和江湖往來,怎還會明知故犯,唯一的解釋,便是王爺早已和江湖上的幫派相熟!”
如此一番話下來,確實很有道理,而且慕修羽他本人也曾經得到過這方面的消息,這一點卻是假不了。
“所以宋大人的計策便是讓熊沙白露出是江湖之人的馬腳?”
“正是,請皇上細細的想一番,王爺的父親是先帝最器重的臣子,派往邊界,守衛着百里國,而這些年來,他父子二人並未徵用京師的一兵一卒便護得了邊界的一片安寧,尤其是在王爺的父親殉國之後,王爺駐守邊境的力量似乎變的更加的強大,不但擊退了外族部落的多次強攻,還僅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便將屢犯我國邊境的強族徹底的收服,若是沒有藉助外力,單靠駐守邊界的那幾萬軍隊,完全無此作爲,所以微臣懷疑,便是在那時,王爺便與江湖上的幫派有所交集,而王爺之所以有此戰功,便是藉助江湖上幫派的力量!”
雖然宋蔚玉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慕修羽同樣也有他自己的思量!
他不全同意宋蔚玉的說法,但也不否認,熊沙白一個小小的將軍,朝廷完全有給他足夠的榮華富貴,完全沒必要再和江湖上的幫派扯上什麼關係,又加上長期駐守在邊境,草莽一個,就算有野心,也沒野膽。
而現在從得出的消息來看,他不但和江湖上的幫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種種跡象表明,他渾身上下所有的行爲都頗爲可疑,所以,或許他不是熊沙白,真的有可能是一直未露面的五皇子。
但是本着帝王多疑的性格,慕修羽卻也並不完全信任眼前的宋蔚玉。
“那麼宋大人的計策便是隻是利用一箇中毒香的嬰孩便能使熊沙白自投羅網?”
他道:“微臣有微臣的想法,只要皇上能給微臣十分的信任,微臣一定能替皇上試出王爺到底是否是江湖之人!只是現在微臣還不能告訴皇上具體的計策,請皇上恕罪。”
宋蔚玉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也真的是挑戰他的威嚴。
慕修羽眯着一雙鳳眸,長長久久的盯着他,最後大手一揮道:“好,朕就給你一次信任,若此事辦不好,提頭來見!”
“是,微臣領命!”
“下去吧!”
“微臣告退。”
宋蔚玉走後不久,便很快有一個黑衣人跪在慕修羽的腳邊。
“去,找幾個身手利落的暗衛好好的監視宋蔚玉,若有什麼異動,萬不可輕舉妄動,立馬來報,記住,不許讓他有任何的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