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露天記者會還在繼續，達娜·莫熱向傑克使了個眼色，兩人又一同離開了現場。
“說點什麼？”女上司的問題乍一聽起來有些意義不明。
“一個意志堅定的退伍老兵，但絕對不能稱爲固執，處世圓滑有手段，思維懂得變通卻堅持底線，看似缺乏政治野心，卻又像一隻雄獅，牢牢守護着自己的領地。”
傑克簡單的給弗蘭克·雷根做了一個側寫，心說這算是什麼考查麼？
達娜·莫熱滿意的點點頭，“是的，和他打交道其實很簡單，讓他相信你是抱着誠意而來的就可以。”
“呃，謝謝。”傑克知道這是做上司的在提點自己，他之前和她說起過自己準備去雷根家拜訪的事。
誰說歐美人就不會含蓄的，這話說得不就很藝術麼，啥叫誠意？幫對方兒子一起把這種受人關注的案子破了算不算最大的誠意？
他可沒忘記之前這位上司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這次有人想要小題大做。”
再加上之前案發現場見到的那一大票記者，似乎是有人打算利用這個兒童失蹤案向NYPD發難，或者說直接點，有人想要藉此向弗蘭克·雷根發難。
之前那個叫米蓋爾的男記者就差把我是被人請來找茬的寫在臉上了，直接質疑NYPD看人下菜碟，富人出事恨不得全員出動，窮人似乎就不被重視了。
這位完全忽略了負責這個案子的警探也姓雷根這件事，當然，如果再想得陰暗點，等到萬一案子沒破，或者最終警方找到的只是一具屍體，似乎又能將其挖出來大做文章，弄個虎父犬子之類的標題。
就算案子成功破了，女孩被及時解救，也能春秋筆法一下，暗示案情簡單，嫌犯輕鬆落網，這是老子在給兒子送功勞。
當然，這位記者只是明面上用來噁心人的，顯示了某些風向，達娜·莫熱應該是提前就得到了一些消息，再結合她有意無意提到的那位市長大人，傑克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有人想要藉此打擊紐約市長的支持度，順便挑撥他和弗蘭克·雷根之間的關係？”
達娜·莫熱腳下一頓，回頭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你可真會給人驚喜，傑克，我以爲你會認爲是市長想借此敲打弗蘭克，畢竟我是故意這樣暗示的。”
呵呵，傑克當然猜到她是故意的，什麼市長和弗蘭克·雷根之間關係微妙，後者又想更進一步之類的說辭。
但政治背後永遠是利益，這位市長前腳剛剛提出削減NYPD預算的提案，後腳就出了這種大白天擄走兒童的惡性案件，還敲打NYPD，這是嫌自己的支持率太高嗎？
在媒體背後推波助瀾的勢力絕對是如今這位市長的反對者或者是競爭對手，這場即將掀起的輿論風波看似指向了NYPD，實則卻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又或者說一石數鳥。
案子拖得越久，輿論越是關注，無論是公開還是私下，市長閣下都會向NYPD施加壓力，而在NYPD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行爲，這種矛盾非常容易被激化，造成雙方的對立。
想到這裡，傑克臉上也露出了微笑，“這樣看起來，那位電視臺的戴維森小姐似乎是弗蘭克·雷根的人。”
達娜·莫熱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伱說弗蘭克·雷根想要更進一步，但警察專員需要市長的任命，很顯然，他又並不想被人和現在這位市長綁定在一起，畢竟市長是有任期的。
所以戴維森小姐的問題看似尖銳，實則可以視作一個提醒，提醒當今這位市長，這種時候更需要用‘正確’的態度來對待NYPD以及它的領導者。”
“OK，你說的非常正確，這門課程你已經是優秀了，那麼現在，去做你最擅長的工作吧。
儘快找到那個可憐的女孩，把麻煩消滅在源頭，這樣即便你後天上門的時候連束鮮花都不帶，‘雷根’們也會愛死你的。”達娜·莫熱說完便獨自進了電梯，知道她應該是先去頂樓的辦公室等弗蘭克·雷根了，傑克直接走樓梯回了二樓。
“有什麼好消息嗎？”
丹尼苦着臉坐在座位上，指了指佔據了半個辦公室的FBI們。
“他們和RTCC（NYPD犯罪活動實時監測中心）一起將那家人的鄰居查了遍，最有嫌疑的那個混蛋現在被關在萊克島監獄。”
“那就接着查其他人。”傑克不以爲意，這種事碰到的多了，一上來就有可靠線索的案子他反而還沒怎麼遇到過。
隨着夜色漸深，鄰居和社區附近有案底的性侵犯都被逐一排除，交通監控的篩查工作還在繼續，但分析員們追蹤到布魯克林大橋之後就失去了對方的行蹤。
“或許我們應該換個思路了。”傳統的破案方式都碰了壁，傑克拿起電話，打算打給麥克·泰勒問問CSI那邊對證物的檢驗是否有進展。
電話剛剛撥打出去，卻聽到門外走廊裡同時傳來了手機鈴聲，緊接着麥克·泰勒就走了進來。
“聽說你在找我？”
他笑着向傑克展示了一下手機，然後將手中裝在透明證物袋中的洋娃娃丟了過來。
傑克接住洋娃娃，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進展，心中一喜，手卻不小心按到了娃娃的肚子，發出一聲電子音，“給我換衣服，我噓噓了。”
“是查到DNA了還是指紋？又或者你們那堆昂貴的大玩具這次分析出了什麼微量物證？”
麥克·泰勒依舊保持着微笑，搖了搖頭，“我們在這上面什麼都沒有發現。”
“啊？”一旁正在吃着披薩的丹尼張大了嘴，露出一臉茫然，不懂他既然什麼都沒發現，爲什麼會是這副表情。
“這個娃娃太乾淨了，除了那條排水溝內的一些污跡，我們沒有找到任何微量物證。”
丹尼嚥下口中的披薩，神情有些失望，“是啊，我也猜到了這是那個混蛋用來引誘小女孩上車的工具，對方肯定是戴了手套防止被查到線索。
但除了說明這傢伙是個狡猾的慣犯，目前對找到小特蕾莎沒有任何幫助.”
話說到一半，他看着麥克·泰勒依舊笑容不變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動，“這個‘換尿布’娃娃本身有什麼特別嗎？”
“沒錯。”麥克·泰勒掏出了一份記錄，“這是中國一家玩具公司的樣品，還沒有正式出售，我找了個會中文的夥計打了個電話，他們給了我一個名單，整個東海岸只有三個人手上有這個娃娃。”
慢慢試探X點底線，以後丫不提醒敏感詞，我就直接寫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