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年輕的FBI強忍怒氣,轟響油門揚長離去,萊爾·格林尼原本堆滿笑容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腳步匆匆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擺手示意想要上前的女秘書不要打擾,反手關上了辦公室門,仔細將其反鎖,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預付費手機,用力按下開機鍵。
與此同時,地檢辦公室大樓一側的街角,繞了個圈的道奇地獄貓在路邊停下,剛剛還是一臉憋屈的傑克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已然沒了那副毛頭小子的愣頭青德行。
他將地獄貓停在一輛不起眼的灰色廂式貨車後面,下車走到側面,擡手在車門上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車門被打開,露出了丹尼一臉鬍渣的憔悴模樣,見他眼中十分的焦慮已經去了七分,傑克就知道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情況怎麼樣?”
“那個沙灘之子上鉤了。”
改裝成普通廂式貨車的監控車內,堂堂NYPD的局長大人此時正屈身窩在狹小的座位中,戴着耳機傾聽着什麼,扭頭見他上車,轉頭露出一個笑容,讓傑克頓時心下大定。
弗蘭克放下耳機,似是很爲某些敗類不齒,嘆了口氣說道,“這些擁有授權的監聽數據足以說服司法部對萊爾·格林尼發起全面調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我一定會將琳達安全接回來的。”丹尼始終緊皺的眉頭終於紓緩了一些,點頭說道。
——
“就在這個地址,街對面有一輛深棕色的老款雪佛蘭,裡面有兩個FBI,你們要儘快行動,明天一早法警就會將她帶走,一定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
還有那個警探的妻子,絕對不能傷害到她,等明天下午的聽證會結束就要將她完好無損的送回去,否則你們就等着承受NYPD和FBI的雙重怒火吧。”
傑克關掉剛剛收到的音頻文件,拍了拍丹尼的肩膀,“這下可以放心了吧,琳達不會有事的。”
丹尼依舊板着臉,眼中的擔憂少了很多,取而代之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兩人又換回了那輛味道奇怪,但相當不起眼的老舊福克斯轎車,此時車子正停在距離西爾維婭所住安全屋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中。
從他們現在的角度,剛好能將安全屋和街對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隨着時間漸漸流逝,天色漸暗,房子內也亮起了燈,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將客廳中一道曼妙的女性身影映照在了窗玻璃上。
不遠處的道路盡頭,一輛大貨車緩緩駛來,傑克推了推駕駛位上不知道何時睡着的丹尼。
“醒醒,那輛車有些不對勁。”
“該死,我什麼時候睡着了。”丹尼抹了抹眼角,顯得有些懊惱。
這傢伙自從目睹戴維·泰利在街頭被雷蒙多·薩拉查槍殺之後就一直忙於破案,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從他老婆被綁架到現在,更是兩天一夜沒怎麼合過眼了。
剛纔聽完萊爾·格林尼的監控錄音之後,心情略微放鬆,這才難忍睏意,不知不覺睡了一個多小時。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某人這種開着金手指像小超人似的,兩三天不睡覺依然能精神抖擻的,事實上即便是傑克,越是面臨重要的任務,越是會爭分奪秒的抓緊時間休息。
“我猜那輛車會假意在監視車和房子之前那段路中間拋錨。”傑克已經猜到了艾爾瑪爾幫的計劃,他們不敢當街槍殺兩名保護西爾維婭的警察,只能想個花招藉機控制住他們。
正如他預料般的那樣,大貨車吭哧吭哧開到半路,終於在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之後,徹底沒了動靜,其拋錨的位置,也剛好擋住了監視車的視野。
“各單位注意,準備行動,我們的客人來了。”看着街角轉過一輛熟悉的奔馳G型越野車,飛速向安全屋駛去,丹尼一把抓起了對講機。
另一邊,一直坐在車內的兩名便衣警員也似乎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下車朝着假裝修車的兩名大貨車司機亮出了警徽,大聲命令他們將車挪開,卻隨即就被兩隻手槍頂在了腰間。
與此同時,飛速駛向安全屋的奔馳大G在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後直接停在了草坪上,一個白人男子跳下車,正是艾爾瑪爾幫的二當家,雷蒙多·薩拉查最信任的手下盧皮諾。
“確認目標,行動!”
眼看着盧皮諾快跑兩步,上前用力一腳便踹開房門衝進屋內,丹尼直接拉響警笛駕車衝了出去,五六輛便衣警車閃着五顏六色的警燈從各個角落裡躥了出來,將大貨車團團圍住。
“放下武器,跪下!”在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貼臉壓迫之下,兩個一臉懵逼的艾爾瑪爾幫打手下意識便扔掉了手槍,乖乖雙膝跪地。
見充當誘餌的兩名同事安然無恙,丹尼鬆了口氣,揮揮手讓人把這兩名打手拷上,快步向着安全屋走去。而在另一邊,剛剛還氣勢洶洶破門而入的盧皮諾,已經雙手舉過了頭,從屋子裡倒退了出來。
緊隨而出的是一組全副武裝的ESU隊員(NYPD版SWAT)以及丹尼的那位女搭檔潔姬,這位大姐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身材着實保持得不錯,隔着窗簾冒充20出頭的西爾維婭一點都沒露餡。
“嘭!”快步上前的丹尼一記重拳直接將盧皮諾捶翻在地,緊接着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通暴揍。
“我的妻子在哪裡?”
“嘭!嘭!”
“說!她在哪裡?”
“嘭!”
然而他的這通暴揍換來的卻是一抹猙獰笑意,盧皮諾呸的一聲吐掉口中的血沫,露出了森白染血的牙齒,“我說過,伱有一個漂亮的妻子,雷根警探。”
“法克尤,你這個苟娘養的!”
丹尼想要再次拔槍的右手被傑克一把按住,他的搭檔潔姬也連忙上前,抱住了這位暴怒到幾乎失去理智的警探。
“這個人交給我們,你們將那邊兩個傢伙帶回去,給今晚所有參與行動的警員下封口令,你們只抓住了兩個艾爾瑪爾幫的打手,明白了嗎?”
傑克的這句話讓潔姬驚訝回頭,倒在地上的盧皮諾意識到情況不對,想要大聲叫喊,卻被傑克看似輕輕的一腳踢暈了過去。
——
半小時後,53號街大橋下人煙罕至的河灘邊,奔馳大G緩緩停下,傑克打開車門,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將癱軟如一條死狗的盧皮諾單手提了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在繁華的大蘋果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沉着臉的丹尼嗯了一聲,從後備箱抽出一把鐵鍬和一個裝滿汽油的塑料提桶。
“這個地方還是我爺爺告訴我的,在他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中,八九十年代,這裡曾經被某些警察用來處理一些麻煩的幫派份子。”
傑克咂咂嘴,一時間倒是真判斷不出真假,別說八九十年代了,就算是到了現在,印象中那位芝加哥警署的漢克警探似乎也挺喜歡這麼幹的。
他俯身拿掉堵口的髒布,被卸掉四肢關節,彷彿一條蛆蟲般在地上蛄蛹着想要遠離這兩個惡魔的盧皮諾,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了新鮮空氣,隨即發出了娘們似的尖叫。
“你們是警察,你們不能這麼做,救命!救命!”
可惜他的尖叫聲在河灘邊並沒能傳出太遠,就被哈德遜河水拍打兩岸的浪花聲淹沒了。
“鏘!”
“鏘!”
鐵鍬和河灘上粗糙的沙礫摩擦,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金屬聲,等到盧皮諾喊啞了嗓子,一個將近一米墓穴也已經初步成型。
“抱歉,我挖不動了,六英尺(歐美喪葬文化中的標準墓穴深度)應該沒戲了,三英尺將就用用吧。”
丹尼將鐵鍬扔到一邊,走到盧皮諾身側,擡腳費力的將他踢下深坑,然後打開塑料提桶,將裡面的汽油全數倒了進去。
“最後再問一遍,我的妻子在哪裡?”
咔嚓一聲,丹尼用打火機點燃一支香菸,在坑邊蹲了下來,菸頭微弱的火光在夜晚的河風下忽明忽暗。
“咳咳.你不能這麼做,不能.”動彈不得的盧皮諾被刺鼻汽油味嗆得咳嗽起來。
“OK,那我換個人問,你還有三個手下,我會一一將他們帶來這裡,總有人會願意說的。”丹尼站起身,拿下叼着的香菸作勢欲彈。
“在第五大街2064號!她被我綁在了地下室中,只有我知道那裡,沒有人看守,也沒人傷害過她,我都告訴你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