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怎麼突然想,想請她喝茶了?”
……
注視馬車離去,身旁艾倫磕磕絆絆地問。
他這位大哥雖說脾氣暴躁,愛動手動腳,但以前可沒有表現出這種突然對女孩子感興趣的行爲,更別說還是一個不認識的盲人女子。
如果有事的話,倒也還正常,可是此次交談下來,也沒聽說到有什麼事情啊?
雖然有點呆,但卻不傻的艾倫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自己不知道,但他絕對想不到夏爾此時在想的會是什麼。
“突然就想這樣。”
夏爾回答,隨後轉頭看了看這位便宜弟弟後,嘆了口氣:“你爲什麼就不是個女的?你看,咱們長得也不像,似乎和我沒血緣關係的樣子,簡直是完美標配啊。”
最開始說這種話的時候,眼前這位會怒氣沖天,第二次在馬車上時,更是爆發起了脾氣,然而現在,他看起來卻下意識忽略了這種曾經認爲是侮辱的話語,轉而納悶:“什麼意思?”
“沒什麼。”
夏爾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馬車後,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什,什麼事?”
“問那麼多幹嘛?”夏爾橫了他一眼,隨後將拎在手中的外套穿上後,叫了一輛路邊馬車果斷離去。
這不由令棕發少年有點傻眼。
說走就走啊……
……
搖搖晃晃的馬車坐起來頗顯顛簸,前往外城區的道路和莊園所在那片區域根本沒法比。年久失修,黑石磚地表很多已經充滿坑窪。
端坐在馬車內的夏爾耳中若有若無的聽着車廂嘎吱聲音,以及馬車外那隱隱行人吵鬧聲,雙目閉合,靜靜感受着體內翻涌的生命能量。
死靈生物是基本沒有生命力可言的,但吸血鬼與食屍鬼這兩種卻算得上是個另類。
他們一個以吸取血液當中的特殊生命力量爲養分,一個則吞吃整個人體。所以包含的生命能量特別多。
也因此,幹掉他們之後,夏爾所獲的同樣如此。
長久以來的積累,他此時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開始漸漸發生着某種莫名的轉變。似乎只要再聚集一些,他的生命本質就會發生一定變化。
和上次蛻皮一樣?
具體如何夏爾不得而知,但他卻頗爲期待——上次蛻皮之後,他就很少需要睡眠了,而這次呢?
吸血鬼們很“可愛”,但最高級別的瘟疫傳播者倒是沒給他帶來什麼。
只是一點關於瘟疫製造的知識,雖然繃帶人記憶當中沒有這種知識,但他要這有什麼用?
“希望你留下的那東西能不錯吧,不然真是浪費了我主世界真正意義上的首殺了。”暗暗嘀咕着,他復又開始回想之前那次聚會。
正常來說,遇到那種綁架雖然比較出人意料,但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畢竟他們那羣人聚在一起的確是個很顯眼的目標,
但如果將夏爾之前得知的一點信息放進去……
“胖伯爵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叫我來到底又是爲了什麼?他又不知道我具體實力……”
夏爾雖說能夠觸碰對方形成命運卡牌,但卡牌上浮現的信息卻不歸他掌控,以至於他能夠由此掌握對方一些隱秘,但卻無法做到“精確定位”。
“還有那些死靈口中的鑰匙……繃帶人好像的確有一把鑰匙來着,被我放哪去了?”
他皺眉思索着。
事情結束,很多問題接連浮現於心底,不過當目的地到達之後,這一切都全被他拋在腦後。
從車窗外可以看到,黃昏下,那上午遭遇了一場屠殺的鋼鐵倉庫,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身影存在,孤零零的矗立在這座偏僻街道處。
周遭人煙荒蕪,只有夕陽光輝靜靜籠罩,令這裡看起來稍微有那麼一點暖意。
“請在這裡等我一會。”
下車,朝車伕吩咐了一句,夏爾卻並未朝街道對面的倉庫走去,而是順着馬路邊緣前往不遠處一條小巷。
踏步走入小巷內,兩側全是高聳而又頗顯灰暗的牆壁,來到在一處堆積磚石的鼓包前後,夏爾擡手隔空扒拉,被掩蓋在磚塊下面的幾樣物品緊接着就映入眼中。
一件錘子形狀的吊墜,一件翅膀形狀的飾品,這是那位倒黴鬼身上的。
一根短樹枝,一顆拳頭大的綠色骷髏頭,這是那位瘟疫傳播者身上的。
一枚銀戒指,一顆玻璃球,以及一顆黑色的類似於狼牙的牙齒。這些是那些吸血鬼身上的。
因爲怕被搜身,所以在搜刮了一通寶貝後他就利用自己的瞬移將東西藏在了倉庫外,而又因爲時間太短,他根本沒來得及多翻找什麼,只堪堪將自己的戰利品搜刮完畢後就不甘結束。
真實之眼尚未冷卻完畢,他沒辦法得知這些東西的具體信息,不過源自施法者的本能,他卻能夠察覺到物品當中隱含着的陣陣魔法力量。
“殺人放火金腰帶,古人誠不欺我。”
腦海中轉動這個念頭,夏爾用之前準備好的袋子將這些東西陸續放入,隨即回頭上了馬車,向着柯藍斯頓莊園返回。
他準備將這些東西拿到穿梭門後的世界去使用,而不是在主世界當中,這樣以免有所暴露。
“還有那本附魔書,也需要仔細研究……”
默默琢磨着,馬車不緊不慢的向着柯藍斯頓莊園行去。當路途到達一半之時,穿梭門冷卻完畢的提示就悄然飄過眼角,不過夏爾沒有理會。
主世界開門時是會造成很大動靜的,只有在隱蔽之地他才放心開啓,夏爾準備回到莊園後再進入其中。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總是會在人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發生,趕路的馬車並未抵達莊園,就突然在一處偏僻小巷內停了下來。
這是一處外城區通往柯藍斯頓莊園的必經之路,比較偏僻,也相對很安靜。
馬車莫名其妙的停止不前,夏爾呼喚了幾聲車伕,結果沒有得到迴應,於是他不由警惕。
帶上剛獲得沒多久的銀色小錘子,還有那根嫩綠色的樹枝,又將腰間燧發槍上膛。
最後,將匕首隱藏在袖子當中,他靜靜聽了一陣外頭聲音後,推門下車而去。
原本以爲下車後會遇到襲擊,然而等到他腳步站定,眼前卻明晃晃的見到了敵人所在。
那是一位外表差不多與之同齡的妙齡女子。
長相精緻,慄發白裙,棕眼水潤晶瑩。
“你……”
見到她後,夏爾有所驚愕。
“這怎麼可能?”
眼前這位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剛剛分開的盲女西雅,此刻對方站在馬車前方兩米開外地,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眼含笑意地盯着他。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現在即不盲也不柔弱,看起來在在笑,行爲卻充滿了敵意。
原本編織成精緻帶辮髮髻的栗色長髮此刻披散而開,隨清風微微拂動,身上仍舊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但手中卻握着一柄正緩緩往下流淌血液的精美單手細劍,配合身旁馬車駕駛位上目光空洞茫然的車伕,她幹了些什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