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主宇宙的哥譚市，站在韋恩大廈樓頂上的渡鴉對唐娜這麼說道。
是的，有很多的地方和以前一樣，比如半夜響起的槍聲，比如幾乎天天落下的酸雨，再比如說雲層上點亮的蝙蝠燈。
但就有那麼一點點細微的不同，讓這座城市與之前的差異顯得無比巨大。
那就是宵禁。
哥譚曾經是個燈紅酒綠的城市，每當夜幕降臨，好玩的熱鬧節目就會在處處上演。
只要你有錢，完全可以去黑麪具的夜總會，或者企鵝人的冰山餐廳，去享受人間的頂級服務，吃的，喝的，玩的，都是普通人的大腦無法想象的。
如果沒錢，也不要緊，你可以去趁着黑夜弄錢。
美國前總統傑弗遜曾經說過：‘鄰居家樹上的蘋果落進我家院子，那就是我的了’，而哥譚人估計是全美國最崇拜傑弗遜的，他們把這句名言貫徹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蘋果’在‘樹上’不落下來怎麼辦？猛擊那棵‘樹’的軟肋或者鼻樑就行了。
總之在這座城市裡，如果沒有蝙蝠俠搗亂，有錢人和有實力的人原本都過得挺愉快的，他們也許曾經想過，沒有蝙蝠俠的日子會多好。
如今他們的願望實現了。
可是，估計後悔的人更多，現在的哥譚連繁華都沒有了，城市中黑漆漆的，一片寂靜，簡直像是鬼城一樣。
唐娜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這裡的雨水讓她打得皮膚有些發癢，但是更癢的是她的大腦，她完全想不到爲什麼哥譚會變成這樣：“我只是聽說這裡變化很大......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渡鴉的小臉隱藏在斗篷下的陰影中，她的手伸出來接了幾滴雨水，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隨後她把斗篷更裹緊了一些：“哦，走吧，我們去診所。”
這纔是兩人到哥譚的最主要目的，看望靈魂被取代的‘夜翼’迪克，以及從外太空掉落海面的‘海風暴’加斯。
不是什麼正規醫院，因爲那可能被敵人查到，所以狼蛛是拜託了道上的人，找了‘黑衣天使’負責治療並照顧兩個病號。
這種所謂的天使不是什麼代號，而是一類人的統稱，主要是指那些爲‘有活力的社會團體’提供私密醫療服務的醫生。
有沒有行醫執照另說，但這些人作爲軍醫是絕對合格的。
爲什麼會有這些醫生的存在？自然是因爲哥譚這方面的市場很大。總是有些人中了槍或者被爆炸波及，卻不是那麼‘方便’去正規醫院的。
否則出院直接進監獄，還不如死了呢。
這種時候，只需要一些財物，就能找到黑衣天使來提供幫助，他們不光會盡可能救下傷者的命，還會盡可能地保證傷者痊癒後依舊有戰鬥力，依然可以上街去賺錢。
比如說一個人斷了兩條胳膊，放到正規醫院那裡就是截肢，這樣傷者的下半生就廢了。
而黑醫生們會提供更人性化的服務，比如移走骨骼，安裝兩挺重機槍到胳膊皮肉裡，這樣不是以後還能繼續維持生活了麼？
沒有錢負擔機槍也不要緊，大砍刀或者鐵鉤也能裝上，總之只要傷員還想活，他們就有能讓人在哥譚活下去的辦法。
一般來說，黑醫們自己的生命還是有保障的，除了小丑等幾個瘋子之外，大多數的老大們不會殺醫生，畢竟要是壞了名聲，以後再沒人來看病了就不好了。
但也不是完全無憂，總有些不知輕重的愣頭青或者是外地來的過江龍，因爲沒錢付診費而黑吃黑。
醫生們一般來說都是不願意惹麻煩的，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所以在哥譚這裡，黑天使們大多數只接待熟人介紹的客戶，
這些醫生中有隻認錢的惡棍，但也有不管什麼人都救的超級聖母，比較諷刺的是，他們都在做一樣的事情，那就是救治送到他們那裡的任何人。
有不少黑天使都是從非洲或者南美洲軍閥混戰的地區回來的，因爲他們發現那邊死人的頻率根本比不上哥譚，如果想要救更多人，還有比哥譚更像戰場的地方麼？
如今夜翼他們就被放在這麼一個隱秘的小診所裡，如果唐娜沒記錯地址，那是位於海邊附近的一處廢棄排水管道里。
渡鴉朝遠處張後打開了傳送門，這能讓他們更快地抵達海邊。
兩人彷彿一晃就到了目標位置，這裡的夜晚很冷，寒風從海面上吹來，就像是淹死的亡魂們在朝她們吹氣。
哥譚下水道一年會向大海排放多少具屍體是有統計的，差不多每年都有幾萬具。總有想發財的人到這裡來，然後被鋼鐵水泥的叢林生吞活剝。
“見鬼......”
雨幕中，唐娜看着海邊的一塊大牌子發呆，那裡是沿海公路途徑哥譚的公路，此時在巨幅廣告牌的燈光下，她看到那絢麗的背景上印着一個可怕的身影。
是貝恩的照片，不光如此，這個可怕的壯漢在照片中戴着摔角面具，卻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顯得不倫不類，他擺出一個請進的姿勢，旁邊還用紅色的大字寫着一行話：
“貝恩市長攜全體執法人員，歡迎你來到哥譚，亂世中最後的秩序之地！”
渡鴉張了下嘴，她也看到這宣傳牌了，她簡直無法理解這裡發生了什麼。
“真是瘋了。”
她給出了這個評價，在她來看，貝恩這種惡棍是絕對不能當什麼市長的。
但她也知道，人類保有理智前提是提前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行，如今惡棍之年到來，像貝恩這樣的強者自然有辦法拉攏人心。
除此之外，照片裡的貝恩身後還有許多她熟悉的身影，比如謎語人、瘋帽匠、日曆人等等哥譚惡棍，他們此時都戴着警徽和警帽，搖身一變成了警察，彷彿朝每一個看廣告牌的人獰笑着。
唐娜嘆了口氣，扯了扯自己和戴安娜同款的連帽斗篷：“我知道蝙蝠俠有點黑暗有點瘋，但是沒想到他父親比他還瘋。”
渡鴉默默無語，只是扭頭看向市中心處那雲層裡的蝙蝠燈影。
唐娜揉揉臉，思考了一下：“貝恩當了市長，惡棍們成了執法者，我們得去看看老蝙蝠俠是怎麼回事，小蝙蝠俠把這座城市交給他代管，可是他卻施行了一套更黑暗的秩序，還對正義聯盟進行了隱瞞。”
“你的話像是繞口令。”渡鴉吐槽。
唐娜翻了個白眼，她也不想的啊，可是還能怎麼區分父子兩個蝙蝠俠？他們是一家人，這和其他平行宇宙的蝙蝠俠們情況不一樣。
“仔細想想的話，蝙蝠家族好像也很久沒有和我們聯繫過了......芭芭拉、凱特、卡珊她們和你聯繫過麼？”
渡鴉扯着自己的斗篷，臉上沒有表情，雨水讓她的斗篷顏色變成如血一樣的深紫色：“沒。”
因爲迪克的緣故，泰坦的成員們跟蝙蝠家族關係都不錯，長時間的不聯繫恐怕真是出了什麼事。
可是不應該啊？哥譚現在是有蝙蝠俠的啊......
“我們呼叫正義聯盟......不，先等等，閃電俠他們已經夠忙了，這裡的事情由我們泰坦來調查吧。”唐娜伸手去摸手機，卻半途停止了動作，眼睛轉了轉，臨時改變了決定，以煽動的語氣對渡鴉說話。
戴安娜不明原因地讓兩人留在天堂島，這可憋死唐娜了，就連鋼甲和野獸小子都去支援‘少年泰坦’了，自己兩人卻被禁足？
她一直都想要找人大戰一場，如今的哥譚看起來可以大展身手。
渡鴉還是三無少女的模樣，彷彿什麼都不能讓她有情緒波動：“隨便。”
唐娜高興地笑了，就知道渡鴉最好了，雖然大多數時候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是她實際上很熱心。
“走，我們先去警察局附近，蝙蝠燈亮了蝙蝠俠應該會出現，先偷看一下怎麼回事。”
亞馬遜公主抽出了自己的劍盾，她還算聰明，沒有直接去韋恩大宅，而是先打算偷偷多瞭解一些情況。
如果真的是老蝙蝠俠瘋了，自己肯定不是對手，那可是蝙蝠俠啊，那麼她會選擇通知其他的蝙蝠俠，讓他們派個代表來解決一下。
渡鴉沒有反對，她前幾天的日子其實也挺無聊的，天堂島連個遊戲機都沒有，她一個法師總不能和亞馬遜女戰士一樣去玩什麼打獵吧？
在叢林中和魔獸進行拳拳到肉的搏鬥？那遊戲不是她的風格。
所以儘管小診所就在兩人不遠處，渡鴉還是再次打開了通往市南的傳送門，他們會到一個比較靠近警察局的地方觀察一番，至少是看看那些惡棍是怎麼執法的。
可是幾分鐘後，她們才發現，這些惡棍的執法簡直是瘋狂，現在世界上混亂四起，而貝恩趁機在哥譚實施了自己的法律，老蝙蝠俠對他進行了放縱，這套法律，既兒戲又嚴格。
一棟居民樓的天台上，邊緣處露出兩個小腦袋，她們看着下方的街道，那裡正在發生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