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小雨那邊就交給我了。你不是要好好表達感謝嗎？就單獨和他談吧。”說完這句話，白馨拋下谷嵐獨自走開了。
不過這不是她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在經過陳禹身旁時，她放緩了腳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道：“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嵐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到底是有多不放心？話說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有多差啊？雖然陳禹有諸多的疑問，但是對方完全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再留下讓人脊背發涼的言語後，就快步離開了。
“馨兒剛纔和你說了什麼？”
“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你想聽嗎？”
“我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唉？那就算了吧。”
兩人對視着，突然間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還是谷嵐開口說道：“在這乾站着也不是辦法，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啊，嗯。”陳禹點了點頭，“你有什麼選項嗎？”
“公園的話——現在好像有點冷，那就學校附近的小店？”
看到她臉上的爲難之色，陳禹輕輕嘆了口氣：“先說好，我家這個月的生活費有點吃緊，太貴的店我可去不起。”
“放心，這就交給我好了，我知道學校附近有幾家好去處。”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谷嵐開心地拍起了胸口。
“哦，那就交給你了。”
……
“這家店不錯吧？”坐在對面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谷嵐得意地問道。
“確實是有點超出預料。”相較於她的一臉喜色，陳禹則露出傻眼般的表情。
這家店他倒是知道，也同樣瞭解店裡的消費要低一些，但是萬萬沒想到谷嵐能用兩杯飲料解決——其中一杯還是半價。看到店長幽怨地眼神，他實在沒忍住又點了道小食。
“陳禹同學，沒想到你這麼奢侈。”
“抱歉，實在是有點好奇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微微垂下眼簾。
還是不適應撒謊，其實根本就對它毫無興趣，陳禹在心中默默嘆息。
“於是呢，”右手支着腮幫，谷嵐眨了眨水亮的眼睛，“現在滿意了嗎？”
“老實說有點失望，我不是很喜歡吃巧克力味的蛋糕，能不能麻煩你解決呢？”
對方皺起眉頭：“你剛纔是真心想點的嗎？”
“當然是了。”陳禹心頭一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眯起雙眼盯着他看了一陣，谷嵐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算了，這都不重要，不過你點的東西，希望你能自己解決。”
“知道了。”訕訕回了一句，怕被她看出端倪，陳禹也不敢再繼續堅持下去。
“陳禹同學，你的臉色不太好啊，發生了什麼嗎？”
“有些讓人在意的事。”
“這一點倒是看得出來，話說回來，從和你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一直有心事。”不帶遲疑地接受了陳禹的說法，谷嵐卻沒有放下探究的目光，“不過，這次好像不太一樣，不單是有心事這麼簡單吧？”
聽到她篤定的口氣，陳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有這麼明顯的區別嗎？我完全沒有注意到。”
“怎麼可能會明顯嘛，”她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悅，“這種微小的差別其實很難看出來的——雖然你屬於比較好懂的那類人。”
陳禹心底苦笑一聲，她應該不會是藉機來嘲諷自己的吧？表面上還是驚歎道：“能夠發現這麼細微的差別，你的觀察力還真是了得。”
“我現在的心情有點微妙。”
“唉？爲什麼？”
“你這種根本不在點上的讚美我很難接受。”糾結了一陣，谷嵐還是嘆着氣搖了搖頭，“不過就先這樣吧。”
“反正我也還沒做好準備。”用杯子擋住嘴脣，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伸手撓了撓後腦，陳禹露出疑惑的眼神：“對不起，你剛纔說的我沒聽懂。能不能講得再明白一點？”
“不好意思，我覺得把話說到讓你能聽到的程度，對於人類而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面色一僵，還以爲按照今天的氣氛不會遭受到這種語言暴力呢，結果還是沒能躲過這劫。
看到他表情的變化，谷嵐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道：“抱歉，本來打算絕對不犯這種錯誤來着——不過陳禹同學也要付一半的責任？”
“我嗎？”
“對啊，誰讓你有一張會讓人忍不住就想嗆你的臉。”
“纔沒有人的臉會有這種功效好嗎？”
“在見到你之前我也是同樣的想法。”谷嵐的脣邊露出壓抑不住的壞笑，隨即她按住嘴角轉換了語氣，“還是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其實也沒什大不了的，只是昨天有點發燒而已。”
“這還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難道危機意識和龜一樣？”
“唉？烏龜的危機意識很差嗎？”
“重點不在那裡好嗎？”對於他這種脫線的回答無語了半晌，谷嵐才繼續開口說道，“我是想說你得多注意一下，別給其他人添麻煩啊。”
手指輕輕敲打手邊的飲料杯，陳禹的臉上浮現出恍惚的神情：“沒想到你居然會和她的意思差不多。”
“是男的還是女的？”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對方把臉探了過來。
“女的。”雖然不清楚她爲什麼忽然來了興致，陳禹還是據實說了出來。
谷嵐抿起嘴脣，上下眼皮微微相互靠攏：“可以問一下你對她的看法嗎？”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相當重要的人吧。”
“哦？有多重要呢？”
“你的語氣有點奇怪，沒事吧？”
“別管這些，先把我的問題回答了。”用粗暴的語氣打斷了陳禹的話，她繼續追問道。
“我想想。”
皺眉思索的陳禹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拳頭越握越緊，
“我這一生都會和她有關係，所以應該說是特別重要吧。”
“一生都……”谷嵐捂住胸口，將臉埋在桌面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敵人啊？”
“你沒事吧？”
“沒事。”嘴上說着沒喝死，她也沒有把頭擡起來，而是用帶着混響的聲音問道，“這人到底是誰啊？”
“我妹妹。”
“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