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承受不了,這是對她沉重的打擊。 苒苒爸爸着急拉了她一把,“你回來,丟不丟人。” 苒苒一把甩開爸爸的手,瘋一樣的哭喊,“別管我。” 聲色尖如刀,刺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心坎。 她再次推向金奇,“你還是個男人嗎?快說!” 苒苒算是彪了,我站在一旁,都不知該怎麼插手,只能看着金奇,等待他的裁決。 看的出,此刻,他的一句是否愛,就將決定他們的愛。 “苒苒,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聽見了嗎?我不愛了。” 金奇說完話,腦袋一別,直接撞向了身後的石牆。 咣噹一聲脆響,金奇的腦袋當即噴血,血染整張臉,人也幾近昏厥。 苒苒和她爸爸都傻眼了,我着急奔過去架住金奇,大喊,“醫生!醫生!都楞啥呢!沒看到傷了!” 圍觀的醫生和護士這才跑過來,七手八腳將金奇攙進了急救室。 我無奈嘆息一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倔強啊,不過能做到金奇和苒苒這樣的生離死別,也真是少了。 爲他們的分別感到惋惜,爲他們的曾經在一起,感到慶幸。 金奇被緊急搶救,需要縫針,苒苒一直站在他的病牀前哭,我安慰了一會,醫生覺得吵,讓我帶出去。 她死活不走,被我抗了出去。 此時輪到苒苒爸爸發悶了,他一個人落寞的坐在長排椅上,低着頭,捂着臉,心情十分不好。 苒苒還在跟我掙,“你放開我,我要進去。放開我。” 我將她扛到走廊盡頭,放下她後,人還沒站穩,我啪一記耳光就甩了過去,“你冷靜冷靜。看到你媽了嗎?看到你爸了嗎?他坐在長排椅上,此刻的心情有多差,你知道嗎?生你養你二十年,就換來了你的叛逆和不尊嗎?” 苒苒似是被我打懵了,她楞在原地,長舒一口氣,別過臉,看向窗外,一輛輛的車從醫院出入,一個個的病號面色沉重,這就是生活,誰想生病?誰不想幸福?但不是
你想決定就能決定得了的,你愛的人只有一個,愛你的人呢?除了金奇,還有爸媽,他們的愛,是山巒是深海,不可測量。 終於,苒苒安靜了下來,她看着我,“你能給我答案嗎?我該怎麼辦?” “分手。或者跟金奇遠走高飛,拋棄你爸媽,永遠不回來。” 我決然而語。 “不,我不會那樣的,爸媽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還報不了,怎麼可能離家而去。” 苒苒當即搖頭。 “那就分手。這是你唯一的兩條路。” “我......” 苒苒猶豫不決,始終說不出話。 “你爸媽是爲你好,金奇雖然算個不錯的孩子,但在他們眼裡,他給不了你更好的生活,你從小在家養尊處優,找男人,要起碼找能給你和原來生活差不多的人,不能越找越差,他們當大人的看了會受不了的。跟你講個例子,我有個表妹,從小家裡條件挺好,家裡在她一出生就住着樓房,在她長大的過程中,家裡從60型的老房子搬進120型的三居室,再搬進200多型的大複試,但她執意要嫁給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小夥,跟他去了老家結婚,住在了小鎮上的平房大院裡,剛開始她還覺得這是另類的體驗,覺得靠他們兩個努力會改變生活,結果呢?三個月後就離婚了。當時我問表妹,爲什麼這麼快就分開,她只給了我一句,我特麼的從小到大住樓房,上衛生間就走十步遠,嫁到他家,半夜上個廁所還得從屋裡跑到院子裡,黑燈瞎火的,凍的直哆嗦不說,那次還差點掉進茅坑裡。” 說到這裡,苒苒噗嗤就笑了,撫了撫凌亂的秀髮,說道,“你表妹真夠實誠的。” “這個段子是真的,我表妹也是遭到家人反對,但她以跳樓要挾爸媽,最後成功嫁入鄉村,結果......” “哎,二十年的生活方式,讓人一下子改變,確實不容易。要是我,也可能受不了。” “這只是一個縮影,你爸媽更關心你一輩子的長途,能否
安寧,能否舒適,你此刻的掙扎,他們不會放縱,他們越嚴苛,證明愛的你越深。” “哎,真是糾結。” “生活就是這樣,哪有那麼多的平順,愛情也一樣,有緣無分是最令人遺憾也是最尋常的。” “可是......金奇他......” “你別管了,他是愛你的,我看的出,但他清楚自己的處境,要怪你能怪,你們相遇的時間不對,緣盡緣滅。” 朱苒苒聽後,默不作聲,再次看向窗外的天空,灰濛一片,霧霾嚴重,亦如她此刻的心情,沉重。 我闊步來到苒苒爸爸身邊,說道,“叔叔,苒苒那邊說的差不多了。” “謝謝你啊,你是她單位的領導對吧?” 朱父這才正視了我一眼,“你好年輕啊,前途無量。” “哪裡,哪裡。運氣好一點而已。” 聊了沒一會,廣勝卻打來了電話。 我走出去幾步接聽,“勝哥,怎麼了?” “爛尾樓那事有譜了,看記者給咱的報導沒?挺轟動的,你還上頭條照片了。” “我還沒來得及看呢,等會問問我同學。” “對了,別的咱都能辦,現在就卡着一個口了。” “哪個口?” “市建委,建委主任朱國華,那人挺正派的,走的別的路子都不好使,託人叫他也不出來,投標的時候,只看資質、實力、價格,我打聽了下,很多市領導的關係戶都敗在他的筆下了。他不簽字,誰都不好使。” 廣勝說道。 “擦,一個建委主任,那麼大權力?” “他是元老了,省城直調來的,據說後臺挺硬的。有可能升副市長。” “好,咱慢慢問問這個人。” 說着,我便掛了,想找黃小雨要份電子版的新聞稿,但旁邊的朱苒苒卻湊了過來,“你剛纔說誰?” “一個領導。” “名字。” “好像叫朱國華吧。怎麼了?” 我狐疑的問道。 “那是我爸。” 苒苒無語的說道。
(本章完)